非要攻略死对头吗: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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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炎热被一扫而空,湿漉漉的凉风席卷大街小巷,秋日的画卷渐渐展开。

    女官拎着食盒,从茶楼中行出。

    听着不绝于耳的议论声,她缓缓地叹了口气,待上了马车回到长公主府时,难免对着御安长公主提了两嘴:“今日外头都在谈论此事,闲话不断,想来这段时日都不会罢休,还是少叫薛娘子出去才是。”

    御安长公主揉着眉心:“出去?我只担心她一直闭门不出,那才是真的坏事了。”

    想起薛溶月的性情,女官不由再叹了口气:“也是,若是薛娘子肯出门,那反倒不让人担心了。”

    御安长公主目光扫过食盒:“你捡两样她爱吃的糕点送过去,代我劝慰一二。”

    女官道:“殿下何不亲自前去?薛娘子是听您的话的。”

    御安长公主眉心微紧,缓缓叹了口气,终是摇头道:“我只怕她现在不想见我。”

    女官说:“怎么会,薛娘子不是那般不明是非的人。”

    御安长公主思索片刻,还是摇头道:“罢了,我本也就不善言辞,若是哪句话说的不对,反倒适得其反了,还是你去吧,她待你也亲厚,你说的话她也听。”

    女官便垂首应了。

    包了几样薛溶月素来爱吃的糕饼,前去薛溶月居住的院落时,便见院中伺候的下人都被遣了出去,正屋内门窗也紧闭,女官心下不由一沉——

    她也算是看着薛溶月长

    大的,如何能不清楚,一般如此情景,都是薛娘子心绪极为不佳时,不见人、不出门、也不用膳,就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两三日人便要消瘦一圈,再来两日必要生一场大病。

    却不成想,待她满怀忧虑上前叩门时,很快,屋门便打开了,净奴见到她福身行礼道:“您怎么来了?”

    女官微愣,随即晃了晃手中的食盒,笑着问道:“娘子可是歇息了?”

    “娘子正在书房练字。”

    净奴接过女官手中拎着的食盒,在前引路。

    踏入书房,果然便见薛溶月站在书桌前,地面上桌案上已经散落了不少纸张。

    女官细细打量了两眼,见薛溶月面容平静,气色还算尚佳,神色也并无颓势慌乱,心中不由暗暗一惊。

    她弯腰捡起一张飘到地上的纸张,见上面的字迹也没有失了章法,便笑着问道:“娘子怎么突然练起了字?”

    “静心。”

    薛溶月写完最后一个字,缓缓吐了一口气。

    女官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来时想好的劝慰之词在此刻好像都派不上用处了。

    薛溶月道:“是殿下派你来看我的吗?”

    女官回过神来:“殿下惦记着娘子爱吃湖东茶楼的糕点,便特命奴送来。”

    净奴将食盒打开,薛溶月净了手,捏起一块白玉芙蓉糕放进嘴里,细细咀嚼,待咽下后方才道:“我没事,你且回吧,去回禀殿下,不必为我操心。”

    女官见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垂首应了,只是转身之际,忽地想到了什么,还是没忍住多说了一句:“近日外头风言风语不断,娘子还是少出门为妙,若是想要什么,只管遣下人去买就是了。”

    薛溶月动作微滞,脸上露出一抹自嘲地笑,随即点头应道:“多谢。”

    净奴将女官送出院子,再回来时,薛溶月已经踏出了书房,坐在窗下的贵妃榻上。

    她说:“我有些饿了。”

    净奴先是一愣,紧接着便开心起来:“奴这就去厨房为娘子传膳。”

    今日一早起身,娘子就去到书房练字,不仅是早膳,便连午膳都没有吃一口,全分给了下人,她正是忧虑不安,唯恐又如之前那般,没有想到娘子此时竟主动开口要用膳,倒叫她松了一口气。

    薛溶月摇了摇头:“我想吃你做的糕点,就是在岑洲山上你做的,还有你煮的油爆鳝丝葱油面。”

    净奴自然无有不应:“奴这就去小厨房中给娘子做。”

    说罢,将女官提来的食盒拿过来:“娘子先吃些垫垫肚子,奴很快就将娘子想吃的做出来。”

    待房门再一次合上,薛溶月逆着自窗户中洒下来的日色,单薄的背脊染上一抹金色,更显清瘦。

    她从袖中掏出那本原著册子,一页页翻开,指尖摩挲着上面深重的字迹,最终翻到最新浮现出来的篇章——

    【阴差阳错】

    [秦府,主院。

    “她被关押起来的这段时日,蒋施彦频频去大牢中看望她,头两次还怒气冲冲,后面倒是日渐平和,据我们收买的狱卒所说,两人时常传信,难保不是在密谋什么!”

    姬甸看着秦津:“我知道,净奴的死你觉得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她,亏欠了她,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没有你,她早就死在青衡山上了,你根本就不欠她什么!”

    秦津抬头,看向身前的屋子,也不知有没有将这话听进去。

    姬甸也跟着看过去,想起将薛溶月从大牢里接出来时,她身上的伤痕,不由叹了口气,到底是软了语气说道:“陛下此举是不妥,可你也看到了,她显然是与蒋施彦这个狼子野心的人站在了一起,你不该再沦陷,将她接回来。”

    沉默半晌的秦津终于开口道:“她绝不可能跟蒋施彦站在一起。”

    姬甸皱眉:“你因何如此说?”

    秦津笃定道:“他是害死净奴的罪魁祸首,薛溶月绝不会跟他站在一起。”

    姬甸无奈一笑:“薛溶月如今已经自身难保了,哪里还能顾及一个下人的死活?她被关押在大牢时,你不在长安,无人能帮她脱离险境,这时蒋施彦朝她抛出了橄榄枝,她自然会依附他。”

    秦津摇头道:“你不了解她。”

    姬甸只觉得秦津执迷不悟,闻言愤愤道:“是你被她蛊惑,失了分寸!早晚有一天你要栽在她身上!”

    说罢,拂袖离去。

    秦津站在庭院中,挺拔如松的身子一动不动,不知站了多久,他忽而颤栗着抬起手,将脸埋在掌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当然明白姬甸的意思,可是

    想起得知薛溶月被关进大牢后,他日夜兼程匆忙赶回长安,看着双手抱膝,呆坐在阴暗潮湿的大牢中,一身狼狈伤痕的薛溶月,他心头便升起无法磨灭的怒火与心慌。

    只有将薛溶月留在身边,护在身边,他才能觉得安心。

    不知在门前又站了多久,秦津推开门,踏入屋内。

    女医已经为薛溶月包扎好了伤口,喂了药,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裙,可她躺在床榻上,即便是在睡梦中,神色也不太安宁,也不知是梦到了什么,忽地一行热泪流了下来。

    秦津心蓦地一疼。

    他弯下腰,轻轻为她拭去眼角流下的眼泪。

    可薛溶月仿佛在梦中受到了极大的委屈,泪水一串串地落下,秦津索性搬来一张凳子,坐在床边,守着她,为她擦着眼泪,直到她不再委屈,泪水不再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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