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青枝: 2、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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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公公点到即止,祝无晏却已经明白他的意思。

    先是淑妃的画像,再是潘公公的暗示。

    祝无晏扯起嘴角,嘲弄地笑了笑。

    *

    自西侧宫门进,甬道狭长。

    霭雪倾盖,两旁宫墙仿若被压得愈发逼仄狭隘。

    祝无晏心烦意乱地合上帷帘。

    今日他延误进宫,宫中非但没有怪罪,还赐下與轿,迎他进宫。

    宫中总是死一样的寂静,宫人悄无声息如同鬼影。

    祝无晏索性阖上眼。

    不知是不是心神倦怠至极,他的意识渐渐竟有些模糊。

    與轿一晃一晃,耳旁细微的声音渐远……

    *

    “呜呜……呜呜呜……”

    有哭声在一旁,时断时续。

    祝无晏浑身乏力,像是虚脱了一般,他试图睁开眼,竟好半天才有力气掀动眼皮。

    慢慢的,仿佛失去知觉的身躯终于找回了五感,祝无晏睁开眼,察觉自己正躺在一张榻上。

    而榻边,有个十四五的少年正在抹眼泪。

    哭声就是他发出来的。

    祝无晏一时有些懵。

    榻边少年又抹了一把泪,这间隙,他终于看见榻上的人睁开了眼睛。

    “公、公子……公子!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公子呜呜呜……”

    少年又惊又喜,脸上才咧开笑,又呜呜哭起来。

    祝无晏睁了睁眼,眼底诧异:“花鼓?”

    花鼓和廉成一样,是自小跟在祝无晏身边的侍从,花鼓年岁较小,多照顾他的起居,廉成则担着护卫的职责。

    今日清晨他刚回将军府的时候,花鼓就哭了一场。

    他还和小时候一样爱哭。

    可是现在……

    祝无晏脑中发胀。

    他不是进宫了吗?花鼓怎么在宫里?

    而且,花鼓怎么……长得还和小时候一样?

    祝无晏茫然而又警惕地看着眼前的人。

    花鼓看他不说话,还以为三公子被水泡傻了,顿时又哭天抹泪起来。

    嘴里喊着什么‘公子变成傻子了’‘都是花鼓不好没照顾好公子’‘公子要是傻了花鼓只有一头撞死谢罪’诸如此类的话。

    祝无晏听得头疼。

    嗓子干涩挤出声音呵住他:“闭嘴。”

    花鼓打了个哭嗝,闭嘴了。

    身上重得厉害,祝无晏垂眼一看,身上竟压了三床褥子。

    祝无晏:“……”

    他蹬开褥子,方才乏力的身体,像是慢慢有什么涌上来,又像是有什么源源不断地回到了他的身体里。

    褥子太厚,他稍微费了一点力气才把被褥踹开,等踹开之后,他坐起来,便感觉身体恢复了所有气力。

    花鼓赶紧上来要给他盖被子:“不行啊公子!你落水冻坏了,要捂着发汗,把寒气都发出来才行啊!”

    祝无晏下意识拦住他的动作,随即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

    什么落水?

    祝无晏正要问,眼角余光扫过,目光顿时一滞。

    这不是他的屋子吗?今早他还回去过。

    只是眼前的屋子,和今早的屋子并不同。

    搭在衣桁上的槿紫披风,条案上的蛐蛐笼,角落里的投壶,还有藏在衣箱里盖子忘了合上露出一截弩臂的短弩……

    祝无晏目瞪口呆,如被钉在原地无法动弹。

    这是……这是他八/九年前的屋子……

    祝无晏心神剧震。

    花鼓看三公子这副样子,更吓坏了,不住地喊‘公子’‘公子’,又要哭。

    祝无晏强自定住心神,转过头看他:“现在……现在是什么时候?”

    花鼓扭头看了一眼,回过头来:“回公子,是申时啊。”

    祝无晏:“……我是问你,现在是何历年。”

    花鼓有点呆住:“是、是元光四年啊……公子你怎么了?”

    祝无晏僵住。

    他分明是在元光十三年。

    然而随即,一个念头在祝无晏脑子里无可控制地翻腾起来。

    如果现在真是元光四年的话,那阿梧……阿梧就还活着!

    祝无晏顾不上被他吓傻了的花鼓,翻身/下榻,衣裳都来不及穿就冲了出去。

    “公子!”花鼓吓了一跳,赶紧追出去。

    祝无晏一直跑到院中。

    院中余剩一层薄雪,而院子东墙边上,一棵桃树光秃秃地长在那里,仔细看,枝丫上已经冒出了几茬不显眼的嫩芽。

    祝无晏看着那桃树,脚步滞住。

    院子里那棵桃树,是小时候他和阿梧一起种下的,早已经没了。

    现在,却又出现了。

    他难道……真的重生了?重生回到了元光四年吗?

    “公子!”花鼓抱着披风追出来,“公子你好歹穿件衣裳啊!”

    花鼓急忙将披风给祝无晏披上。

    祝无晏没有动,目光一直看着院中的桃树:“那棵桃树……”

    “桃树怎么了?公子,这才二月开头呢,雪都没化完,且要等呢,起码还要再等一个半月这桃树才能开花呢。”

    祝无晏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滋味,只觉得满心的疼痛和苦涩像是院子里的薄雪,浅阳照着,一层一层地化开了,又湿又暖的。

    果真是元光四年……他真的回来了。

    便是这一年,阿梧遇见了那个穷书生。

    祝无晏忍不住问:“阿梧她……”

    他一开口,花鼓便瞪大眼瞧他:“阿梧是谁?”

    祝无晏一愣。

    花鼓一拍脑袋:“哦哦,公子是说苏姑娘。可是公子你不是都叫苏姑娘的名字吗?”

    祝无晏:“……”

    是,上辈子他嘴硬,每次见到阿梧,都像只花尾巴公鸡一样,趾高气昂叫她‘苏青梧’。

    他上辈子嘴太硬,总惹她生气。

    这辈子……不会了。

    “嗯……”祝无晏含混过去,“阿梧在府里吗?”

    花鼓想了想:“今儿二月初二,苏姑娘一早好像出城去了,去建善寺的社庙看祭祀去了。”

    祝无晏默。

    说起建善寺,他就想起阿梧出事,心里有些不舒服,虽然现在是元光四年,可他心里还是莫名有些担心。

    花鼓着急:“公子你快进去吧,真要再冻坏了,夫人定饶不了我!”

    祝无晏身子已无不适,他还是不放心,想去建善寺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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