瞻云: 80-85

您现在阅读的是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瞻云》 80-85(第6/11页)

 无非是,他想在而已。

    散去情欲,理智占了上风后,薛壑觉得自己有些贪心了。

    在她心里,他人臣的作用原比人夫重要。他不该在人臣和人夫兼得后,还要再奢望岁岁常相见。

    “对,任其结束前,你是不能回去。我也确实不放心换别人来。”江瞻云看着他低垂的眉眼,“可是我想要我孩子的父亲陪我待产,看着孩子出生。这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了,你不想吗?”

    薛壑不说话。

    “你考虑的也对,那我等你任其结束,调回长安后,我们再要孩子。”

    薛壑轻叹了一声,“那得后年了,虽说也就一两年的功夫,但你年岁上长,晚一日风险便大一日。”

    “考虑得还挺周全。”江瞻云晲他一眼,“那还有一法,可两全。”

    薛壑盯着她,眼中尽是迫切。

    “昔年,原御史大夫和如今的御史中丞都上谏过,要朕早育子嗣。然原御史大夫做了青州牧,朕自然只能到后廷去寻个人来绵延后嗣。是故眼下也只能这样了,为国祚计,朕不日回銮重召闻鹤堂。”

    薛壑眼中那点迫切退去,连星子一样的光,都黯淡了许多。

    “你放心,朕还是立你为皇夫,他日储君也依旧会养在你膝下,由你教导,世人眼里自是我们的孩子。”

    薛壑拢在她手背搓揉的手慢慢停下。

    【侍奉君主没有不委屈的,除非你收住你的感情不交付。】

    太久之前,母亲的话语回响在耳际,他搓了搓指腹,避过她眼神。

    “说不定,待你回来,朕还没怀上呢,那我们……”

    “胡说什么?”薛壑开口带着微不可查的哽咽,很快掩去,“你以往没有身孕,是他们用了药,如今停下,自然、自然就有了。”

    他继续搓着她的手,低声道,“还冷吗?”

    “我怎么发现你身上愈发的冷?手足是一点热气都没有。”

    “这些年月事来时来疼得厉害吗?”

    “许是青州格外冷些,趁还没入冬,回去吧。”

    “……马上中秋了,过了中秋再走。”

    “今日十二,明天,后天……就三日,陪我过完中秋。”

    他不给她回话的间隙,一个絮絮叨叨,最后将人按在怀中,用下颌磨她发顶,满目酸胀,“睡吧。”一只手伸在外头,帮她压住被衾,慢慢拍抚她背脊,不让她出来见风,也不让寒凉侵袭她。

    庙宇高坐,风雪不可欺。

    明堂还有你的身影,枕畔还有你的温度,回想伪朝那些年,已经好太多太多了。

    “我不走。” 江瞻云终于从他怀中奋力钻出来,从来乌藻一样顺滑的青丝,因为挣扎变得有些毛躁,瓷白面庞也因过于闷热而陀红一片,“执金吾已经前往琅琊开设行宫。因为你病了,我才送你回就近的州牧府;因为你来金堤,我才追来这;你说得对,本来天子銮驾出巡,短则下榻当地最高执政地,长则由当地执政官开设行宫。但你不是忙吗,所以我就让执金吾去做了……我说是来接你回家的,岂会一人独回!我不仅要带你回去,还要带我们的孩子回去。所以薛大人,你努力些!”

    “傻子。”女郎眼底压着笑,凑上去吻干他面庞泪痕,“人生这样短,意外那样多,我不要再和你分别……”

    还有好多动听的话来不及说,也没法再说,江瞻云便觉唇瓣被衔住,他欺身而来,万分努力。

    *

    神爵五年中秋,天子在州牧府宴请诸官,与民同乐。

    之后二十余日里,州牧府接连接待从长安奉召而来的少府、宗正、太医、太仆三卿极其座下官员。

    九月初九重阳,銮驾入琅琊行宫,青州牧携原本州牧府官员与执金吾在内的四卿伴驾同行,常驻行宫。

    十月,天子颁下三道诏书。

    第一道,乃銮驾高设青州,巡视东四州,一应政务上统琅琊行宫。

    第二道,立青州牧薛壑为皇夫,定位乾坤,合德阴阳。

    第三道,征齐鲁绣娘百人入行宫,为天子与皇夫织造婚服。

    三道旨意先后发出,一道比一道激动人心,细想又是君主层层隐秘的心思。

    本来天子下榻州牧府,青州官员本就做好了被巡查的准备,其他州郡多少也预备着。待设驾琅琊行宫,四州官员基本便确定了此事,得召后半是得天子亲临的欢喜,半是忧患。

    但很快,被立皇夫的旨意震惊,薛氏子十五入京畿,名字从宗正处上了又下,下了又上。十五年岁月流转,终究还是他。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按理,帝后婚服自有宫中六局织造,如今却改为由青州齐鲁这片土地上的绣娘缝制。自有“齐鲁刺绣之冠带衣履天下”的美名之故。但往深处想,这些年青州各行各业萧条如斯。绣娘的织布机若能换来一袋麦谷乃天降喜事,多来被劈成柴火取暖,还有惨绝人寰是织布的人不愿被抢被辱,撞死的机杼之上。

    天子这般行事,一则乃为扶持青州经济、抛砖引玉之举;二则告知天下,即便她不在长安,亲事加身,亦不乱她理政之心;三来告诫各州官员,即便她提前告知要出巡查检,但不必做颜面事宜,毕竟婚服制作这等事她都可以用来为执政铺垫之用,可见其心思之深且细。

    “怪不得师兄不让我上谏。”这日天子寝宫外的甬道上,申屠岚捧了一卷卷宗,向薛壑讨教。

    “你本义无措,确实当年在长安时我们的婚服已经着手准备,如今用彼时那套就成,可以节省银钱。但是陛下御人行事,自要考量甚多。从小处说,若用旧时那套,那自然得让六局司制也来,人员往来、食宿下榻,如此又是一笔开销;若不让她们来,却让旁人做她们备了一半的衣衫,岂不是两头心中有话。”

    “方才您往大了说,我已觉十分有理,这厢闻你又往小处说,居然有这般多的门道……”申屠岚探过脑袋往殿门眺望,“陛下不愧是陛下。”

    “不过费神多思还是伤身的。”申屠岚凑近薛壑悄言,“我听太医令对陛下说了,要她多休息,少费神,师兄也多劝劝。”

    江瞻云的自幼保养的身体,原一直很好,败坏之初还是当年落入泾河之故,后来又阴差阳错服用了许多药,甚至还有薛壑迫她用下的。近些年年岁上来,一年比一年畏寒。这厢入来青州,许是劳累太过,加之水土不服,来时又淋了一场大雨,入行宫后果不其然又病了一场,这两日方有所好转。

    薛壑点点头,“我就是过来带她出去透透气的,困了她十余日没出寝殿,她都不理我了。”说着,抬了抬手中的一张弓。

    是比着他的游龙弓制作的一张小弓。

    只是尺寸小了十中之三,其余未变,依旧以紫檀木所制,比铁硬,似棉花轻,以鹿腱裹木,蚕丝作弦。

    “是弓的问题吗?是人的问题。” 西郊马场上,两人策马并肩而行,江瞻云翻看手中的这张弓,“小有什么用,我是拉不开弦。”

    “可以的。”薛壑勒马往她处靠去,马头拱在一起,马背微微分出一点距离,“你看弓身居中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旧钢笔文学】 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旧钢笔文学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