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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瞻云》 40-50(第11/24页)
中,轻轻抚过,“朕没打算送给他。”
“至少现在,朕还不想给他。”
话落,闻“咣当”一声,锁也落下了。
第45章
齐尚殉主, 其墓修在长安城郊西北处四十里外的武陵原上,随附于宣宏皇太女陵墓畔。
温颐翌日素服而来。
风雪载途,至草庐时因半日骑马身上尚有余温, 然跪至日暮, 身已打颤僵硬, 面色青苍。
贴身的随从劝道, “白日尚有黄门监察, 如今入夜,黄门歇下,公子也歇一歇吧。陛下多半是睁只眼闭只眼, 否则定让禁卫军监察,如何谴那弱不禁风的小黄门!”
雪已经停了,夜幕下微微泛出暗红色的幽光。
温颐长跪不起, 只让随从也去休息,给他备些姜汤即可。草庐三面围合,南面无门, 夜风毫不留情地刮进来。
廿五清晨, 温颐双膝已经没有知觉, 人摇摇欲坠, 随从奉来姜汤,他五指僵麻无法端握, 只得勉强就着随从的手饮下。
这日午后, 他开始咳嗽, 头阵阵发昏,显然是染了风寒,熬至半夜时分晕了过去。
黄门闻讯,挨到廿六天亮, 匆匆回去皇城请命:是惩罚依旧还是先请医官救治?
庐江将这话递入椒房殿时,江瞻云正搂着暖炉歪在榻上,一张脸白得厉害,额头布满了细细的薄汗。
“陛下这是怎么了?”庐江大惊。
江瞻云双眼虚阖,两手紧捂暖炉帖在小腹上,“无事,就是癸水来了。”
十三晌午薛壑回去后,着人送来了“半月阴”和假孕的解药。奈何这两味要都是极阴寒的药,虽然服了解药毒素已除,但多少对身子有影响,尚需慢慢调理。
太医署妙手回春,配的药甚是有效,二十余日服了六服汤药,癸水果然来了。但到底不是大罗金仙,遏制不住伴随癸水来时的疼痛,只说熬过一两日就好。主要是她前头落入泾水受寒气侵袭太重,无事伤身一切皆好;稍有刺激便似如今这般,各种不适。
“他晕过去了?”江瞻云将将用完一盏姜枣汤,缓过一阵绞痛,“也太实心眼了,朕不过是象征性谴了个黄门去,容得他歇息。”
“您君令之下,想来他不敢违拗。” 庐江坐来床榻,给她拭去额上细汗。
“明明可以不遵的,他却非要这般扎眼地遵守。”江瞻云闭着双眼喘息,“姑母说他图甚?”
北宫门前自昨日午后,就有朝臣接连跪着,到这会已经陆续跪了近二十余人。庐江回想这一幕,“黄门和朝臣都在等陛下的意思,可是免了太常的罚,赶紧让医官去救治?”
当是汤药起了效果,江瞻云因小腹疼痛紧蹙的眉头舒展了些,冷汗慢慢止住了,整个人舒坦不少。
她长睫扑闪了几下,似要睁眼说话。
“陛下吩咐即可。”庐江给她掖了掖被衾。
江瞻云“嗯”了声,却没有下文。
庐江轻轻唤了她两回,皆不得应,未几闻她呼吸匀了,竟是睡了过去。
“殿下,外头都等着呢。”桑桑忍不住提醒。
“随他们。”庐江伸手摸过江瞻云捂在小腹上的暖炉,“这个有些温了,换个热的来。”
*
江瞻云醒来,已经是一个多时辰以后,依旧是庐江唤醒她的。
小腹尚且阴寒阵阵,但基本不疼了,人一下轻松许多。
“昨晚就开始疼的,朕一夜不曾好睡,姑母非要叫朕作甚?”江瞻云睡眼朦胧,有些不满道,“难不成姑母也心疼那些个朝臣?”
“北宫门外的,臣不心疼。但椒房殿门外的,臣怕陛下会心疼。是故冒死打扰陛下清梦。”庐江笑着起身,唤宫人过来更衣,“要是能下榻,陛下自个出去瞧瞧!”
江瞻云脑子还未清醒,缓了好一会才睁开眼。榻上暖和,她赖在上头半晌才不情不愿掀开被子。然后由宫人扶着起身下榻,懒洋洋张开臂膀等人上来侍奉,这会方彻底睁开了眼。
因已经封朱笔开年假,不必按时前往宣室殿论政,需她簪冠披袍,衣冠有序。她逗留椒房殿,衣衫多为襦裳裙裾,容得她挑三拣四,试了穿,穿了换……
庐江坐在一旁饮茶,茶尽搁在案上,幽幽启口,“御史大夫跪在椒房殿外。”
江瞻云一下转过身来。
她肩上披了一件宽肩拖地的留仙帔,宫人正在整理流苏边缘,被她骤然一扯,流苏生乱,沿摆两颗玉珠掉落在地。当下,两个宫女“噗通”跪倒在足畔。
“一刻钟前来的。”庐江示意桑桑续茶,又饮一口方继续道,“等陛下更衣理妆毕,他估计得跪足一个时辰。”
“你不早说!”江瞻云提着帔巾跑出去。
“玉珠赏你们了,都退下吧,陛下不会罚你们的。”庐江将茶一口饮尽,也识趣离开,却在内寝门边见到去而又返的女君。
江瞻云一路理帔扶鬓,在前殿升座,“劳姑母出去,传御史大夫进来。”
庐江压住笑,“臣领命。”
*
薛壑进来椒房殿,行礼问安。
江瞻云跽坐在大案后,见他着朱袍,戴法冠,这是朝臣觐见的穿戴,遂赐座勘茶,问他何事跪于殿外。
薛壑没有落座,尚且跪着,“臣有罪,假传陛下口谕。”
江瞻云蹙了下眉。
薛壑垂着眼睑,继续道,“今日卯时四刻城门初开,臣领医官前往武陵源,传陛下口谕,救治太常,归来皇城。”
话落,他抬眸看向座上女郎。江瞻云不愠不怒,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臣不知太常所犯何错。但臣要说,太常为九卿之首,如若公务有差,君主要罚,无论是经三司审问还是陛下之诏狱,都需明文昭告朝野,以服人心。若是太常私情冒犯陛下,您要罚他,宫墙阴暗无人知晓处,随您怎么罚,纵是白绫毒酒皆无妨。但当下情境,陛下让太常白日昭昭跪在武陵原帝陵处,又不言明其罪几何。此举惩罚太常是小,损害陛下清誉君威是大。北宫门外,从昨日至今日已经陆续跪了近二十位朝臣,若再这般无缘无故地罚下去,只怕会惹人非议,引起动荡。陛下初登大宝,凡事当三思而后行。”
江瞻云掖了掖臂腕间帔巾,以手支颐,一双丹凤眼眨出两分狡黠的光,问,“北宫门外,都跪了哪些朝臣?”
“五经博士七八,博士祭酒五六,太宰、太乐、太祝三丞,还有尚书台尚书丞、尚书侍郎等人。”薛壑道,“陛下当是知晓的,这些人中有部分是温门祖籍南阳的名士,有部分是从琅琊而来,代表齐鲁文教的名士,皆为天下学子之楷模。他们中有些人的老师已经隐居,却依旧是名动天下的一方大儒,同温令君乃知己至交;有些人更直接是温令君门生,率属太常座下多年。另有,距离明岁三月的新政开考不足白日,这些人中十之七八是新政分管官员,太常更是新政的主考官。陛下此番惩罚太常,若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或者没有及时救治,只怕会凉了天下学子的心。来日新政难行,人才难得,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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