瞻云: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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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香。唯一确定的是,那个益州来的未婚夫,他不用香。

    于是,辨出身下人,不是他。

    那是谁?

    她蹙着眉,坐在他身上细细辨了半天,眼睛睁大一点,终于唤出两个字,“师兄!”

    这两个出口,她便清醒了大半。

    她很清楚,即便贵为储君,有些人也不是随意可折取的。

    譬如这个温门的嫡长孙。

    折在手中犹如山芋烫手。

    她将身下人打量一遍,又上下扫过自己,衣裳尚在,还来得及。

    “师兄这会离开,孤且当这晚你从没来过。”她从少年身上跨下来,坐在床沿努力控着尚未散尽的酒意,深吸了口气,“孤让文恬送你,没人会发现你。”

    “还不走?”身后无有动作声息,江瞻云就要控制不住自己,扭头还欲呵斥,却被温颐截断话语。

    “一刻钟前,殿下分明要臣侍奉您,君无戏言,如何又出尔反尔?”他饮的是寻常的酒,但饮得有点多,起身给储君解衽的手也不够利索,但足够烫,足够长,隔她薄薄中衣而升温,将她体内已经流离失散的火星子瞬间聚成一团火,转瞬烧起。

    “孤给过你机会了。”

    少年被重新压下,谦卑不敢犯上,温柔承欢,尽心侍奉。

    ……

    翌日,江瞻云因为太累没有去政事堂,传令不议事,让他们都散了。

    薛壑念着昨日那盏酒,今日从中贵人口中传出的“累”之一字便闻来暧昧。他心中腾起一阵恼意,带着酸胀、愤怒、嫉妒。但又很快平复,她是储君,乃自然事。长扬宫里还有那么许多人呢,她每隔一两个月就会去上一趟,他若连这也要气恼,纯属同自己过不去。然转念一想,这是在未央宫的明光殿,她应了天子大婚前不纳内侍的。那中贵人所言“累”了,难不成是昨夜忍药的疲累?

    昨夜那药太烈,他都忍了许久,最后以凉水冲之,方熬了过去。她到底是女郎,身子骨单薄些,怕是真的不适了。

    薛壑这般想着,过来内寝看她。

    明光殿的人知他身份,无人会拦他。

    于是,他一路畅通无阻,在距离内寝半丈地,看见温颐推门出来。

    他穿着昨晚赴宴的衣衫,从来平滑不苟的衣袍上袖角生出褶皱,袍摆卷边翘起,他的唇瓣微微发肿,脖颈还有藏不住的印记,抬眸撞过来的眼神,本能地躲闪了一下,随后轻轻垂下,缓步朝他走来。

    薛壑顿在原地,待意识有些回拢,方觉这幅待他走近的姿态有些不礼貌,遂不知该先迈左腿还是该先迈右腿地上前迎了两步,但又莫名一股想返身逃离的念头直冲天灵,一下子又似木桩般杵在那处。

    仅剩三尺地,温颐再不能走近,停下来同他拱手见礼。

    薛壑丢了魂,拢在袖中的手和足一样,不知要作甚,还礼也不知。

    昨晚,他踉跄离开后,原在外宫门口遇见温颐,那副样子是个人都能一眼看出是用了药。

    他初时选择离开,觉被伤尊严有之,觉其任性肆意有之,觉不能轻薄有之,觉当在新婚夜再行礼有之。

    但随药性发作,他想回去的。药性使然有之,为她也用了药有之。

    这种暖情之药,忍着多少伤身,顺情而为反而好些。反正他们早晚也是夫妻,没什么大不了。

    他在宫门口踌躇,遇见温颐,鬼使神差问该怎么办?

    温颐说,“殿下是君,总要循礼的好。她任性,你更应当引导他。”

    一袭话,醍醐灌顶。

    为这夜中一面,几句话,薛壑此刻见温颐,杂陈无五味都散去,终剩一句“抱歉”。

    “抱歉,她任性累你……不,是我的错,我不该走……”

    温门传文,但近两代人中,一直往武职发展,温颐当下所领职位便是一千两百秩步兵校尉。

    但明显有了昨晚一事,他武官的前程便到头了。

    因入女君后廷,只能弃武从文,这种遗憾他感同身受。

    “不必言抱歉,是我自己选择的。”温颐始终垂着眼睑,笑了笑,似鼓足勇气终于抬起头来面对薛壑,“多个人爱殿下,也是一桩好事,对不对?”

    秋日天高,风大,在耳畔一阵阵响。

    薛壑愣了许久,才确定听清了他的话。

    江瞻云有内侍,他一直都知晓。但他从来没想过温颐会动情于她,只以为他们是单纯的师兄妹关系。毕竟,温松不仅一次提过,会亲掌温颐的婚事,为他挑选一门合适的姻亲。

    怪不得,偶尔提及温颐的婚事,他总是顾左右而言他。

    只是听清了,确认了,薛壑的歉意就更深了。

    自己弃武从文,所幸得遇喜欢的人,所幸可以和她结成夫妻。

    那、温颐呢?

    缓了许久,换他避过温颐的眼睛,吐出一句话,“还是我的错,你们青梅竹马。”

    ……

    薛壑置身景轩之中,没有找到温颐,心中有些急切,出入两趟见到一个侍从,问,“可见过温大人?温大人去哪了?”

    侍从道,“温大人沐浴后,说外头空气好,想一个人走走。两刻钟前出的门。”

    薛壑闻言,一颗心定下来,坐在这处的矮榻上缓神。

    神经放松下来,回忆层层侵袭。

    他轻笑了两声,觉得世事荒谬。

    他竟然对一个人同自己妻子有肌肤之亲的男人,这般关切。当年他去帮温颐向文恬讨要景轩时,文恬就讥他,“薛大人,你真是该大度时不知贤惠,该小器时又偏要大方。”

    前半句,是在说他自储君的及笄礼后,他便总不肯再赴长扬宫的一切宴会,频繁扫江瞻云的兴,劝诫的卷宗一日多过一日,吵架的次数一阵高过一阵。

    后半句,说他做无用功。当下内侍全部清除出了长杨宫,他本可以一人占有这处处充斥她气息身影的地方,却非要割让一块,毫无意义。

    他那会问文恬,“我为何要在她死后,占有这处?”

    文恬已经不想说话,良久冷笑道,“那你为何要在她生前,不肯赴此地。”

    “你会后悔的,薛大人。”一手带大储君的掌事如他所愿,翻出卷宗,将景轩这处殿阁分给了温颐,压下掌印,落下名字。

    之后五年,温颐几乎起居于景轩之中。

    而他,后知、后觉、后痛。

    但因温颐在,念他们青梅竹马,念自己是后来者,便极少来上林苑。

    承华三十年八月,你的及笄礼后,你还爱过我吗?

    薛壑从景轩出来,看天上振翅高飞、她十四岁未曾送出的大雁,喃喃问道。

    *

    江瞻云本在屋中擦拭薛壑给她练姿势的短弓,闻雁群过天,出来中庭仰首眺望。

    她持着弓,引了一只没有镞的箭,摆开姿态。

    是她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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