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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瞻云》 18-20(第7/13页)
着,哄着,承诺着,让他们一个个都去死。
外头夜风微凉,拂面带着些许畅快。薛壑弃了车架,一个人走在黑夜中。
这晚,江瞻云也有些迟钝。薛壑已经离开半晌,她的耳畔还是他艰难喘息的话语,眼前是一袭骤然站立但身形不稳的影子,一张苍白泛黄的面庞,甚至她嗅到了血的味道……
她神思转过,奔出府门,扯过石狮子上的一盏羊角灯,往御史府跑去。
“殿、女郎!”桑桑大惊,“大人不让你夜黑出门。”
“不许任何人跟着。”
“不许碍我事!”
回头两声力喝极其任性,吓住了追出来的人。
她跑得很快,未几追上车架,掀开一看里头无人。
“你们大人呢?”她问过唐飞。
“大人他……”
唐飞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前头不远处的青年转过了身子。见她入夜离府,顿时脸色黑得比夜还阴沉,“你作甚?”薛壑隐约听得她跑出来的声响,还不许人跟着,只当自己听岔了,这人不至于如此任性。然此时见人就在眼前,一瞬间原本稍稍平息的气血,重新翻涌直冲天灵,累他呼吸窒闷、不能挪动一步。
“阿兄方才言我字写错了,是哪几个字?”江瞻云从马车口退身,提着盏灯笼笑盈盈走近他,“我特地来问一问阿兄,好练习。”
夜黑风高,这般跑出来就为问这点事。还能不能服从命令,能不能分清轻重缓急!
薛壑情绪激荡,气息急转,面色红一阵白一阵,唇瓣几回张合,终于在一阵急咳中将喉间堵了许久的一口淤血终于吐了出来。
江瞻云疾步上去,屈膝扶住了他,灯光微弱,却闻得男人呼吸平缓了许多。
“总算迫你吐了出来,不然就要伤及肺腑了。” 江瞻云低眉又观他脸色,见他虚阖的双眼似要努力睁开,但到底没撑住,头沉沉垂下,晕倒在了她怀袖间——
作者有话说:本章红包掉落!
第19章
薛壑没有走出太远, 相较御史府自是北阙甲第这处的府宅近些,于是被挪到了向煦台休息。
他虽然一时昏迷,但心志尤坚, 灵台甚是清明, 知晓自己不好宿在这处房中, 总要同九娘避嫌。再者, 这样一倒下, 传医唤人,难免要惊动许多人,或族亲或敌寇, 薛九娘应付不了。半昏半醒中,挣扎着要起来。
“老实些!”女郎从一旁座上起身,走来床榻, “杜衡正好在这,让他给你瞧瞧,无事便送你回去。”
杜衡。
薛壑半阖的眼眸模糊看到给他诊脉探息的青年。
杜衡是江瞻云的内侍。
江瞻云故去后, 原本上了卷宗要随她入未央宫的侍郎均被明烨以陪伴储君为名锁入了明光殿。其余未上卷宗者散出宫门, 自行离去。
杜衡不在卷宗上, 母家早已倾覆, 被江瞻云带回上林苑时原在香悦坊为姑娘们研制养颜粉,调理身子。是故这厢重回坊中。
彼时因要给落英换脸, 闻其有此手艺, 薛壑遂将他从坊中调出, 专司面具一事。陪着落英从长安到益州,又从益州回来长安。
只是杜衡到底是江瞻云恩宠过的侍郎,时常出现在酒宴之上,长安勋贵子弟或多或少认识他。若发现当下与薛壑过从甚密, 难免被明烨一党怀疑。为此,薛壑将他藏得很好,鲜少让他露面。
这厢原是落英又要换新的面具,方才让其来此。
“八成是你那‘半月阴’,累我身子不爽,癸水来时疼死了。我方多留杜衡两日,让他给我瞧瞧。放心,没人见过他。”江瞻云见男人死盯着杜衡,眉间拧得能夹死蚊子,“知道你能寻来妇科圣手,那我这事同你开口……怎么开得了口吗?”
如点死穴,薛壑认命地闭上眼睛。
“让他多歇会。”江瞻云递了个眼神给杜衡。
杜衡领命,在他手腕横纹内侧的神门穴和前臂内侧内关穴上按揉,待薛壑面容慢慢舒展,直到彻底放松下来,呼吸渐起,方出来寝屋复命。
江瞻云负手立在向煦台二楼外廊上,这处除了江瞻云和桑桑,寻常无人会入内,这会桑桑守在长廊尽头,一边剪烛采光,一边放风。
楼台一侧设了一方席案,案上放着一支碧睛缠金蝙蝠发簪,一包将将解开一半线绳还未来得及打开的药粉。原是前头杜衡按照江瞻云的吩咐制出了一副毒药送来,本在此处称量填充,忽闻江瞻云传唤,才匆匆下楼救助薛壑,桌案未来得及收。这会江瞻云扫过席案,晲了他一眼。
“臣马上收拾好!”杜衡躬身上前,未敢再坐下,只半跪案前。
“坐下好好弄,慌神只会错上加错。”江瞻云余光横过,落眼在他腰侧香囊上,微微蹙了眉。
杜衡拾起那支发簪拆卸,取下钗头蝙蝠,剩得一支裸簪,低声道,“殿下在这处可换其他虫鸟、福禄等花饰搭配,即可成不同的簪子,以防旁人觉得您常佩同一支发簪引起怀疑。”说着又继续演示,原来这支裸簪其心中空,毒药便可藏于其中。杜衡捧着往琉璃灯处凑近些,小心翼翼将药粉灌入,片刻起身奉给江瞻云。
江瞻云接过借月光在手中端详,钗头蝙蝠栩栩如生,碧眼晶瞳幽幽闪光,是一支精巧华丽的簪子。
“殿下,这毒没有解药。您慎用。”杜衡提醒道。
“毒药就是要毒死人,没解药才对。”她将发簪别入发髻中,眺望无边夜色,抬手示意人不必多礼。“说说吧,吐了那口血,可是无碍了?孤前头问过一回医官,说不算疾患,但若积成血淤之症,就不好了。那医官含含糊糊也没细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多亏了殿下,眼下没大碍,养养就成。”
“什么叫‘眼下’?”江瞻云轻嗅着周身空气中的熏香,素指敲了两下护栏。
杜衡会意,往护栏方向距她更近处靠去,提着口气道,“如前头医官所言,薛大人这处未成大症,之所以有此征兆实乃常日里受刺激、积劳、费神、重压导致,最主要还是重压。若能远离这些,放松身心,自然就好了。但身陷其中,又不得梳理排遣,那即便这会幸运吐出了那口血,躲过了血淤之症,来日说不定又积起来了。”
“重压……”江瞻云回望天际,同杜衡分开一点距离,顿了顿又问,“积血化散不就成了?”
“殿下,不是这个理。”杜衡提起的心稍稍放下,解释道,“医者说活血散淤,自然化开便好。但这化散直接吐出,就——”
杜衡并非犹豫,是不敢直言。
江瞻云也默了一会,方颔首道,“孤懂了,治标不治本,若是散血成了吐血,他就伤了里子,得折寿了。是这个意思吧?”
“殿下英明。”
江瞻云的目光落在东首的未央宫上,许久不曾说话。
“殿下。”杜衡环视四下,压声道,“您入宫的时候,能否带臣一道去?您的皮具三四个月就要换一副新的,虽说薛大人会安排,但是臣在您身边更便利些。”
江瞻云转头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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