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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薛善禾与梁家两兄弟》 第116章 结局(下)(第4/5页)
书的夫妻。他们把梁邺留的八千两现银全部投入义学的使用,而那批田产铺面,尽数租出去,以年租保义学长续。
元宝两岁的时候,梁邵给义学添了武术的课程,孩子们学文、学武,皆由自选。未久,密州第二座义学竣工,只收女学生,里头的夫子也全是女性。女义学是善禾提议的。从此,密州不仅有梁阿爹,还有薛阿娘。
元宝三岁的时候,第一批在义学念书的孩子登科及第,三人高中进士。他们特意来到护国县伯府,给梁邵和善禾磕头。往后每一年,都有考中的孩子来看望梁邵与善禾。
元宝五岁的时候,梁邵照旧在书房里看那些早已看完的医书,希冀从别的病症中寻找善禾病愈的良方。他照例摊开善禾的画,照例扫过一眼,忽而发现,有什么不一样了。
是不同了。一幅画的是捉玉色蝴蝶的元宝,气喘吁吁的,一幅画的是晴月教育夫君,妙儿站在旁边帮腔,一幅画的是梁邵上树掏鸟窝,元宝站树下举起双手。内容各不相同,但画风皆是舒服治愈。
梁邵流下泪,冲出门,只见善禾站在池塘边喂鱼。晴月正问她工部陈尚书夫人的寿礼如何置办,善禾想了想:“尚书夫人爱画,库中有幅《寒山图》,必要带的。”
晴月蹙眉:“《寒山图》似乎有两三件呢。”
善禾道:“就是刘辛大师画的那幅,从前大爷收藏的那幅。”
许多年了,善禾都没提过梁邺的名讳,这是头一次,这样云淡风轻地提他,仿佛他只是个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亲戚。
善禾转过身,望见梁邵走过来。她笑开:“你来啦。”
梁邵声气有些抖:“善善,你……”
善禾知道他的意思,她伸出手,抚了抚梁邵的后脖颈,温声:“阿邵,我好了,我好了呢。就是突然有一天,好像一切都解开了。世间的一切都重新有了颜色,站在池边,想的不是我坠下去如何,我会多久溺死,而是水清池浅鱼自在。”
“阿邵,你不用再看那些书了。”
梁邵忍不住流泪。
善禾抿着唇,尽量不让自己也哭出来:“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哭呢。”
梁邵强自笑道:“我是高兴。”他抱起善禾,撑住她两腋,原地转起了圈。
二人俱笑开。
唯有梁元宝自远处奔来,一愣,旋即跺着脚嚎啕大哭。
妙儿问他:“你哭什么呀?”
元宝哭道:“我也要抱……我也要转圈……”
这一年,善禾二十三岁,梁邵二十四岁。
从这之后,梁邵每夜不再泡羊肠。
两年后,善禾又生了个女儿。梁邵认认真真地给孩子取名为雅山。雅是美好高尚的意思,山则希望女儿日后如山一样挺拔、宽厚。梁元宝很是嫉妒,终于在二十岁弱冠礼上,给自己取了个顶顶好的字。
因为梁邵的主动回归家庭,他成了当初陪李准夺嫡的那班大臣中,晚年最安逸者。
在生了雅山后,梁邵只带兵出征过两次,倒是常陪新太子巡盐、巡铁。李准很放心他,因为不恋兵权,每次归来主动上交。他是罕见的有能力独立带兵、却不要兵权的大将军,他常跟李准说,希望早些致仕,回家陪伴善禾与一对儿女。这份“不上进”,至少让梁家在李准及其子两朝,稳居大燕一流世家。只是李准想打造第二代“凌烟阁”的愿望,是彻底落空了。
元宝十八岁的时候,梁邵与善禾让他选定日后方向。他既没有选择科举,也没有从武,倒捣鼓起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比如测量星宿的盘子,预测时间的匣子,指明方向的碗。元宝在朝中独树一帜,他上朝从不站队,甚至很少上朝,一门心思捣鼓这些玩意儿,皇帝便让他做了司天监的监正。后来,元宝发现自己对香味特别敏感,又研制出各色香料。梁邵揽着元宝的肩:“我就知道你鼻子好。”元宝疑声:“阿耶,为什么?”梁邵笑道:“因为你上辈子是条狗。”气得元宝三个月没有回家。
雅山文采好,入宫做了皇后娘娘身边的女官。因文采博得陛下与娘娘的青眼,入宫后的第五年,雅山出宫了,不是嫁人,而是做了科举诗词科的考官,品评天下诗赋。
元宝五十二岁的时候,身子渐渐不好了。郎中说过,元宝不足月便出生,根基自然弱些。善禾为此一直愧疚。在知道自己天命不永后,元宝决心完成自己一直想做、但没有做的梦想。他造了一只飞鸟,人坐在上头,不停转动扶手,鸟翅舒展,便可上天。第一次飞天,元宝摔下来。善禾不忍心,元宝却笑:“阿娘,我没几年活头了,容我做点我想做的事罢。”元宝一直觉得,蓝天比土地自由,所以他想飞到天上看看。第二次飞天,鸟飞得很高,善禾、梁邵和雅山都在底下朝他招手,大家都笑吟吟的。元宝也开心,他甚至看到了皇宫、承天门、承恩寺。梁元宝摔死的时候,嘴角是笑着的。
梁邵八十三岁那一年,摔了一跤,自此身子骨便一直不好。半年后,他终究是走了。弥留之际,善禾、雅山以及孙辈们都在病榻前,义学里在世的孩子们也在病榻前。梁邵满意地笑着,他握了握善禾的手,艰难出声:“我先去、找元宝了啊……”终是含笑而逝。
梁邵下葬,是善禾最后一次去墓园。她和雅山彼此搀扶着,静静送走梁邵。离去时,善禾见梁邺碑前杂草丛生。她已经很多年、很多年没想起梁邺了,这个差点毁了她一辈子的人,如今再见,心底竟没有丝毫波澜。她唤来曾孙,指了指梁邺的墓碑:“以后祭祖,伯公的墓也记得扫。”
又过了很多年,善禾成了老祖宗。一年轻后生寻至梁府,呈书给善禾。
书题《梁氏义学传》。
晚生说,他祖母从前在梁家的义学读书,学得管账,后往天杭做首饰营生。祖母供着父亲和姑姑读书,父亲科举,姑姑继承了祖母的首饰铺。二十年前,祖母病故,教他一定要将义学的故事写出来。可当初义学第一批孩子皆已作古,他便只能翻阅他们生前留下的有关义学的遗稿,挨个走访他们的后代,靠这些凑成了这部书。
书有四五章,有一章专写人。第一节 是梁阿爹,第二节便是薛阿娘。
书记薛阿娘心善才高,女义学便是她倡导的。许多许多的事,有些善禾都忘记了,孩子们、孩子的孩子们却记得,记录在里头。可没有一个人写过她共侍兄弟的经历。岁月悠悠,那些烂俗逸闻早湮灭于历史长河,薛善禾的德辉早盖过污名。
共侍兄弟,又如何呢?她帮过很多孩子,很多女孩子。这比薛善禾是不是被迫从了梁邺、薛善禾有没有让梁邵做绿王八更重要、更值得流芳百世。往后很多年,人们只会记得她的善良、慷慨、真挚。
听曾孙读完全书,善禾含笑闭上了眼。
渐渐地,她听见了梁邵的声音。
“善善,走罢……”
于是,这位百岁老人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作者有话说:终于写完了!!!
本来打算要写很多很多结语,但是现在似乎没有什么想说的了,因为善禾跟梁邵很幸福,这就足够(很重要很重要)。
真的特别特别喜欢善禾,中间有在思考,善禾会不会太圣母,但后面想开了,善禾就是因为纯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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