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善禾与梁家两兄弟: 110-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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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声头也不抬:“搁着罢。”

    善禾低眸:“现在不喝吗?”

    梁邺一愣,慌张抬眸,见是善禾盈盈走来,立时站起身,局促地将书卷丢在榻上。他有些结巴:“你怎来了?”连忙近前,扶善禾坐下。

    他并不知善禾曾想杀他,这些时日未见善禾,一来是心中含愧,二来是外头风言风语,他又失了官,实在无颜出门,三来则是有梁邵挡着,再不敢想善禾主动来见他。

    善禾道:“出门散步,不觉就走到你这里。”她指了指桌上的茶壶,“一路走过来,倒有点渴。”

    梁邺听了,忙道:“你坐着,我与你斟茶。”说罢,立时转身去斟茶。

    善禾看着他的背影,未久,梁邺捧着茶盏来,她笑:“正好我喝茶,你吃药。”

    梁邺应了一声,见善禾慢慢饮尽,自家才仰脖咕嘟咕嘟把药喝光。丢了药碗,叹一句:“真苦。”

    善禾眉眼弯弯:“药哪有不苦的呢?”她顿了顿,“你那会儿让我喝那些滋补助孕的药,也不甜呐。”

    梁邺抿唇,默不作声坐她对面。

    善禾又道:“还得谢谢你,要没有你,哪来孩子呢?”

    字字句句往他心口上扎。

    梁邺目向窗台,沉沉开口:“善禾,我……对不住。”千言万语哽在喉头,临出口只有这句。

    说什么都晚了。善禾眸子一抬,从荷包里摸出一颗饴糖来,包在小桑皮纸里。她温声道:“你吃罢。嘴里含着糖,就不觉得苦了。”

    梁邺却想哭,颤巍巍伸出手,接过,含在口中,却觉得糖也泛着苦味。

    于是善禾开了口:“梁邵没跟你说吗?”

    “说什么?”

    “那天晚上我要杀你的。”

    梁邺一怔。

    “他赶来救下你。他舍不得你这个哥哥,纵你万般不是,他终究舍不下这个兄长。”善禾转过脸看他,“他才是最苦的那个。他每天要上朝,外头难免有不好听的话。他从前那样傲气的一个人,半分委屈也不肯受的,如今在人前,倒是很懂得忍气吞声了。也不跟人说,下了朝,来看看我,再来看看你,而后自己躲书房里发呆。”

    “善禾……”梁邺喃喃道。

    “所以呐,”善禾拖长尾音,“咱们不能再拖累阿邵了。”

    梁邺疑声:“什么?”渐觉四肢发软,筋骨松驰,坐立不住。梁邺扶着头,脑海混沌一片。眼前的杯盏渐渐有了重影,善禾却立起身,朝他温婉笑着:“这药我从金陵带来的,今日总算用上了。”

    “你……”他头一歪,整个人摔倒在地上。

    这是教人筋骨松软的药,却能保留神智。

    梁邺眼睁睁看着善禾把门栓好,而后走到他面前,扶腰坐下,从缕金靴子里掏出一把匕首。

    “还记得这把匕首吗?”善禾抚着上面的云纹,“你在无有园时,从欧阳同扬手里赢下的彩头。那会儿应当是我们感情最好的时候了,用它来结束一切,倒也相宜。”

    她淡声说着:“其实我原本做了很详细的计划,我会悄悄报复你,不漏出马脚,不让任何人知道。等你死了,我会好好把孩子生下来,抚养他,等阿邵回来。我那会儿还奢望着,到时候能跟阿邵破镜重圆。呵,真蠢。”她自嘲笑着,“可惜啊可惜,梁邵提前回来了,吴天齐和米小小把我们的事画进书里了。我控制不住一切的发展。梁邺,那本书,确是我让妙儿画的。可我没让她画《夺妻》。画了《夺妻》,阿邵便完了,梁家也完了。为着阿邵和梁家,我受再大的苦,也只能瞒下去。可是米小小找人画了《夺妻》。起初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自作主张画这些?这些日子我懂了,他也在恨我。要是当初不帮我,他家的生意应当会继续做下去。要是当初不帮我,他与吴天齐的孩子就不会流掉,吴天齐也不会生病。他们夫妇帮我,原是出于好心。到头来非但不能救出我,反倒把自家搭进去,差点落得人财两空。如今只能这样了。梁邺,一切都是报应。各人皆有各自的报应。都是报应!”

    梁邵下朝回府,翠微馆中不见善禾。彩香说往园子里散步去了。梁邵心下欣慰,也往园子里去。他身形高大步履迅捷,围着园子绕了一圈,都没见善禾人影。他心下隐隐着急起来,复找了两遍,连山洞都一一寻遍了,还是不见善禾。彩香带着仆从赶来,找不见善禾,立时遣了家丁四处去寻。没一会子便有人来报,说善禾往梨玉馆去了。

    梁邵怔然,拔腿就往梨玉馆跑。彼时彩屏等人正坐在廊下做针线,见了梁邵,笑道:“今日可巧了,二爷也来,娘子也来,梨玉馆好久不曾这般热闹。”

    “娘子呢?”梁邵急问。

    彩屏遥遥一指:“在屋里跟大爷说话呢。”她转头一看,门窗都闭紧了。

    梁邵已飞身奔至门前,用力推不开,因门从里头栓上了。窗户亦如此。他只得连连拍门:“善善!善善!你在里面吗?怎么栓了门?”

    善禾坐在地上,把玩着匕首,听梁邵把门拍得巨响,长叹一气:“他今日下朝倒早。”她顿了顿,“幸好你当初建府时,把府里每间房屋的门窗都格外加固过,你是怕我逃跑罢?哈,这也是报应。你当初强迫我的手段,为我铸的樊笼,现在阻了你的生机,你可曾想到?还有这把匕首,全是报应啊……”

    梁邺浑身瘫软如泥,连根手指也抬不起来。

    “善善!开门!让我进去!善善!”

    善禾仰起脸,阖目,指腹慢慢滑过锋利的刀刃。

    “善禾……”梁邺“嗬嗬”地喘气,“我是真的爱你……”

    善禾却激动起来:“爱?强求得来的爱,怎能算是爱呢!既然爱,怎能任凭痛苦,任凭枯萎,任凭磨灭!你可曾有一刻,问过我是否愿意?是否痛苦?”

    梁邺瞳仁骤缩,他想起善禾日渐沉寂的眉眼,想起她时而微不可查的蹙眉,想起她画作中偶尔流露出的的孤寂。他不是没有察觉,只是被他内心强烈的占有欲和“为她好”的念头强行压下了。他总以为,得到了人、得到了身体,日久生情,终能得到心,终能圆满。薛善禾是个软性子,慢慢培养感情,她终究会像爱阿邵那样爱他。

    “我……”他太想辩解,却只能发出破碎的气音。善禾说得没错,他任她痛苦,任她枯萎,任她磨灭,他对她的委屈熟视无睹。

    “你也说不出口,对吗?”善禾替他接了话,眼中讥诮更浓,“因为连你自己也知道,那不是爱,是占有!是执念!你从来都是先爱你自己,而后才匀出一些真心对待旁人。你这辈子最辜负的,就是你弟弟!梁邵到现在都在想怎么帮你周全!”

    门外的梁邵,听见善禾零零碎碎的声音,忍不住眼圈泛红。他不再徒劳拍门,而是后退一步,猛地抬脚狠狠踹在门板上。厚重的木门发出一声呻吟,门栓处木屑飞溅,却坚固如初。

    “善善!”梁邵失声道,“善善!你不要做傻事!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善禾流下泪,她握紧匕首,举高,对准梁邺咽喉。

    梁邵一壁踹门,一壁高喊:“善善!薛善禾!千万不要做傻事!不能杀人!薛善禾,杀了人,人就不是人了!和那些嗜血之徒有何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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