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善禾与梁家两兄弟: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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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哪里?”

    他复又低下头:“还是这里。”

    “梁邵!”善禾抬脚往他胸前踹去,“你无赖!”

    梁邵受了她这一脚,并不恼,只嬉笑着同善禾玩闹。好一阵子,等得善禾再没力气了,梁邵才抱起软泥似的她,低笑道:“谁许你没力气了。”说罢,他朝善禾唇边吻去。

    烛影摇曳,帐幔轻晃。善禾任由他带着,偶尔抬眼,看见交叠的身影映在床帐上,恍惚间与三年前那个冷清的洞房重叠,却又截然不同。

    “阿邵,阿邵……”她忽而唤他,“这一次,我们是真心相许的,对不对?”

    他动作一顿,深深望进善禾眼中:“善善,我们二人从来都是真心相对,只是从前我太蠢,不明白我的心。”

    窗外月色渐淡,金陵城早已寂静。善禾倦极而眠时,喜烛已燃尽最后一寸。善禾觉到他在她额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而后在朦胧中,梁邵悄悄起身,取来一把银剪子。他小心剪下善禾的一缕发,又剪下自己的,两缕缠绕交叠,仔细收进一个绣囊中。

    善禾在彻底昏睡过去前,她听见梁邵最后的低喃:“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善善,我们生生世世是夫妻。”

    *

    却说成敏受命往金陵来,于正月初二启程,一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待到正月初四黄昏时分,才抵达康州地界。因天色渐晚,成敏便投宿在官驿之中,打算歇息一夜再继续赶路。

    是夜月黑风高,成敏卧在榻上正要入睡,忽听见窗外传来嘶嘶的响动,煞为惊怖诡异。

    他立时警醒,悄声下榻,轻轻推开窗棂朝外望去。但见夜色沉沉,远山朦胧,树影婆娑,风穿林而过,兽伏地而走,并无可疑之处。成敏心下稍安,正要关窗,忽觉身后寒意逼人。他猛一转身,竟见一个蒙面黑衣人不知何时已立在房中,手中钢刀寒光凛冽。成敏不及闪躲,肩颈处已中了一刀,鲜血顿时涌出。

    他强忍着剧痛,抄起手边烛台反抗。那黑衣人却嗤笑一声,随即暗处又闪出两名同样短打装束的同伙,三人成合围之势,步步紧逼。成敏虽奋力周旋,终究寡不敌众,不过七八个回合,便被一脚踢中太阳穴,眼前一黑,当场昏死过去。

    待他悠悠醒转,恍惚发现自己已身处一间暗室中,四肢被铁链牢牢锁住。脸上血迹已然凝固,结成硬块。那三个黑衣人正围坐在不远处,见他醒来,立即起身逼近。为首那人一脚踩在成敏脸上,声音冰冷:“你就是成敏?”

    成敏无力反抗,只趴伏在地,咻咻地喘气。

    “梁邺手下的狗?”

    成敏猛地抬头,厉声喝问:“你们究竟是何人?”

    那黑衣人冷然笑着:“成敏,有故人想见一见你。”

    他话音刚落,便听得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成敏抬眼望去,先见一双掐金挖云的羊皮小靴缓缓步入,往上看去,是一件莲青斗纹鹤氅,将女子身形裹得严实。那女子在成敏面前站定,微微俯身,唇角上扬:“成敏,别来无恙。”

    成敏瞳孔骤缩,声音止不住地发颤:“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黑衣人搬来一张圈椅,恭声道:“太太,您先坐罢。”

    “太太?”成敏喃喃重复,满脸不可置信。

    蘩娘勾唇一笑,自坐在圈椅中,抚着那已显怀的孕肚,眉眼间尽是为母的柔情。她垂下眸子,轻声道:“是啊,我没死。我活下来啦。可是你……”忽地,她眸光一凛,眼风如刀射向成敏,“活不过今晚了。”

    原来当日蘩娘被成敏抛入斐河,本已是绝路,幸得怀松相救。怀松不仅赠她银两,更指点她来到康州安身。然而一个弱女子想要在这世道安身立命,谈何容易?初到康州的蘩娘,白日替人浆洗衣物,夜晚做些针线活计,也不过勉强糊口,报仇雪恨更是遥不可及。

    恰在此时,梁邺为助欧阳同甫调回京城,设计陷害与之竞争的赵参军,使其幼子赵三郎卷入一桩人命官司。赵大人因此仕途受阻,欧阳同甫得以顺利升任太常寺少卿。赵三郎原本被康州刺史判了秋后问斩,一夜之间从云端跌落泥泞,赵家也不复从前。怀松暗中将此事透露给蘩娘,指点她为赵三郎作伪证,这才洗清了赵三郎的杀人罪名,只剩个伤人罪责。

    赵三郎入狱期间,赵家人与之断绝往来,唯有蘩娘日日送饭探视。待他出狱方才得知,赵大人已被他活活气死,赵太太也哭瞎双眼随之而去,赵家早已由长兄掌权。两个兄长因弟弟犯罪连累家门,分给他两成家产后,当即与之分家。自此跌落泥潭,父母俱亡,婚姻遭退,赵三郎万念俱灰,几欲自尽。又是蘩娘屡次相救,耐心开导,助他重拾生机。赵三郎感念其恩,遂娶蘩娘为妻,二人如今靠着赵大人留下的财产,购置几十亩良田,在康州郊外安家,做了一对员外夫妇。

    只是赵三郎至今不知,眼前这个温婉贤淑的妻子,与当年陷害他的仇人,竟有着如此深的渊源。而蘩娘也从未透露,那个害她险些丧命的成敏,正是导致赵家家破人亡的元凶之一。

    蘩娘抚着肚子,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成敏,轻轻笑开。她抬起脚,靴底踩着成敏的脸,慢慢地蹂躏:“成敏,天亮之前,你还有两个时辰的活头。你有什么想说、想做的吗?”

    成敏咬牙道:“我……我只恨,当初没直接了结了你,竟让你活下来。”

    蘩娘叹口气:“不是你让我活下来的,是有人——”她顿了顿,“救下我的。”

    “谁?”成敏截断她的话。

    “怀松啊。”蘩娘轻轻一笑,“是怀松救了我。”

    成敏心头一颤:“怪道,怪道你能知道我来康州,原来是他……”

    蘩娘用脚尖踢了踢成敏的脸,声气渐稳:“成敏,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像条狗,软趴趴的狗。”她扬声笑道,“不如你学两声狗吠,我就让你死得痛快些,如何?我知道梁邺如今是大理寺少卿,审讯的刑罚千百种,你跟在他身边应是见识过不少酷刑,你想在自己身上试一试吗?”

    成敏喘息愈来愈烈,他咬紧下唇,不肯说话。

    “嗯?怎的不说话了?好,好,到时候可别怪我心狠了。成敏,我给过你机会的。”她慢慢起身。

    “为什么是怀松!我与他无冤无仇!”成敏终于忍不住,声带哽咽。

    蘩娘眉眼弯弯,声气却狠戾:“因你不把我们当人!都是奴才,凭什么还有三六九等。梁邺身边,你就只认成安,只认彩香、彩屏,是吗?我们后来过去的,你就像半个主子那样,尽情奴役我们,是吗?”她声气渐高,“我犯了错,凭什么是你罚我!你自己要在奴才堆里立威,凭什么拿我的命立威!我何时得罪过你!你仗着自己跟梁邺最久,处处防着我们。都是奴才,你凭什么不把我们当人看!”

    蘩娘复望成敏一眼,声音软下来:“放心,你死了,怀松会顶替你在梁邺身边的地位。”说罢,蘩娘护着自己的肚子,决然转身,她低声吩咐黑衣人:“好生伺候他。”她在桌案上丢下一只鼓囊囊装满银钱的锦囊,径直离去。

    成敏瞪大眼睛,扯了嗓子辱骂蘩娘,却被黑衣人扣住下颚,扯出舌头来。旁边的火盆里,一只烙铁正烧得滚烫。

    第93章 “荷娘,这是薛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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