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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薛善禾与梁家两兄弟》 70-80(第6/20页)
老汉望着梁邺的脸,慢慢凝眉,若有所思:“你要是活着,得救了,是不是得替她报仇哇?”——
作者有话说:这个剧情快了。这几章都是梁邺性情发展的重要章节,包括他对善禾的,对旁人的态度……
第74章 惩老汉善禾举刀
梁邺一怔,旋即眯了眼,重新审视眼前这老汉。
他懂老汉的意思。他只是没想到,老汉会这般狠。
穷山恶水,恶水穷山,到底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还是一方人养了一方水土?梁邺觉得自己从前念的那些圣贤句子正一点点碎裂,什么博施济众、什么救济苍生、什么治国平天下,那些被挂在嘴边的“苍生”,当真都值得救么?梁邺自知并非一心为民的君子,但他从来没觉得“一心为民”“救济苍生”这样的话错过。他晓得自己做不到博爱无私,倘若有人能做到,他梁邺自是钦佩。可今夜见了这老汉,见了他一步步强逼,见了他的精明狡黠,见了他虽为弱者,却向更弱者施暴,梁邺忽而觉得“一心为民”四个字当真是蠢。他不由想起祖父,当年老人家毅然辞官,散尽家财兴办义学,不就是为了这么些人吗?梁邺心底阵阵冷笑。
正思想间,老汉已握持钉耙,重回棺材边。他把棺盖推开,后退半步,两手缓慢举起钉耙。老汉年轻时曾用这支钉耙捅怼死过一头疯野猪,如今虽是个活人,但身负重伤,他叉死这个男人的力气还是有的。他看着棺材里的梁邺,忽而有些气恼,他辛辛苦苦攒了大半辈子的钱才买来的棺材呀!他自家都不曾躺过呢!如今便宜了他!真不甘心!但没关系,这男人死了,那小娘子便彻底归他,香火也有望了。行吧,还算划算。
老汉咬咬牙,把钉耙举得更高,四根尖利的铁齿对准梁邺面门。
“你敢杀他!”善禾不知何时已站在木门边,手里一把菜刀正抵着自己的脖子,“你要是杀了他,我立时自尽!”
老汉转过头,见刀锋之下,善禾颈间伤口又渗出血丝。他有些茫然无措。
善禾颤声又重复了一句:“你杀了他,我绝不独活,到时候你什么都捞不着!”
老汉身形晃了晃,他又转头回看梁邺,后者正喘着粗气卧在里头,目眦欲裂。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老汉还是妥协了,他叹了口浊气,把钉耙放下,丢到一旁。
善禾依旧抵着自己的脖子:“我要沐浴!”
“沐浴?”老汉一愣。
善禾道:“不洗干净,怎么上床?你不是要生娃娃吗?”
老汉慢慢笑起来,脸上沟壑更深:“俺不嫌弃你脏嘛。”
“我嫌!我身上都是泥和血,我一定要洗澡!”
“好好好,洗就洗……”他缓步踱进那充作厨房的土屋,“俺给你烧水,你莫恼嘛。”
等老汉一进去,善禾忙跑到棺材边,把菜刀塞进梁邺怀里。她一壁抹泪,一壁道:“你自己小心。”
梁邺忙攥住她手,哑声道:“你走罢……善善,你不能跟他……”
善禾张了口,却说不出话来。两人默默无言,四目相望,直看进对方眼底。善禾冲他悲凄一笑:“我们会活着的……”说罢,扭头往厨房去了。
梁邺顿觉心如刀绞,他不住地唤善禾的名字,那暗哑的嗓子一点点发出更高的声音,从唤善禾到求善禾,再到骂善禾。他一壁流泪,一壁喊,像从前逼迫善禾时那样,他骂道:“爷到底是哪样……哪样比不上这腌臜死老头!你……你当初死活不肯跟我,你、你现在怎么这样轻易就同意了!”他一句话里,断断续续地喘气。
“你……不知廉耻!”泪把眼前模糊了,梁邺看着被棺材框得四四方方的天,“你……你要真从了,你也没脸……见祖父,没脸见你父亲!”
若真从了,他也没脸见祖父,没脸见薛寅。
善禾站在灶台前,看锅中清水渐起薄雾,氤氲满室。老汉坐在灶膛后,一块块添着柴火。
老汉听着梁邺的话,嘿嘿一笑,问善禾道:“你不是他丫鬟啊?”
善禾木木地答:“是丫鬟。”
老汉嘴巴咧得更开,一对浑浊眼珠子此刻分外精明,窥探着善禾背后的阴私:“你们高门大户的,是不是丫鬟也伺候主子爷啊?”
善禾一呆。
老汉继续道:“他说你当初不肯跟他嘛。”老汉心里有些美。梁邺虽负伤,可他也瞧得出来,梁邺身量、样貌、家世、谈吐都不是他一乡野老汉能比得上的。可如今风水轮流转呐,梁邺求而不得的女人,现在要给他老汉做烧灶婆娘生娃娃咯。转念又想,老汉觉得,梁邺还是得死。梁邺当初费劲力气得来的女人,现在做了他的女人,梁邺肯定不甘心,肯定要报复。等善禾睡了,他再杀他罢。老汉暗下决定。
善禾握着水瓢的手暗暗攥紧,指节泛白:“是他逼我。”
老汉听了,惑道:“那你咋还救他哩?”
“刚刚他救了我的命。”善禾扯了扯嘴角,“他家救过我家,他们一家都是我的恩人。”
老汉一壁往灶膛丢柴火,一壁道:“你放心嘛,俺绝不这样逼你。”
善禾干笑了两声。
大概一炷香时间,水沸了。满屋炊烟呛得善禾咳嗽落泪。老汉见了,笑着:“多烧几次你就惯了嘛。”
善禾望着咕嘟咕嘟冒泡的滚水,拿水瓢舀了一勺,凑近眼前看了看,道:“水里这是什么?”
老汉站起身,拍了拍衣上的灰,走近:“啥嘛?”
善禾指了指大锅里的热水:“你自己看,锅里好多。”
老汉凑近看:“没什么嘛。”
“你靠近点看,黑乎乎的,特别小,漂在水上。”
老汉一壁道:“虫子吗?没关系,都烧死了,能洗。”一壁把脸更凑近。
“你仔细看,真的有!要是虫子,你把它挑出来!我见不得虫子。”
老汉几乎要把脸贴到锅上了。
善禾咬紧牙关。
不能杀人。
她犹豫了,迟疑了。
可若不如此,她与梁邺必死。
善禾猛地抬起手,将一瓢沸水照老汉后脑浇下。
她听见一声哀嚎,凄惨的叫声,揪得她心疼。可善禾并没停止动作,她抬起满是水泡的手,忍着烫将老汉的头按进沸水中!
她知道老汉会很痛,所以她高喊了句“对不起”。可她没想到自己也很痛,因为她为了按老汉的头,自己的手也伸进滚水里了。
她被烫得哭出来,两只手仿佛生了意志,自己从锅里弹跳出来。
十指连心呐。她望着自己两只隐隐冒血、泛红的手,放声大哭起来。她好疼,真的、真的好疼。
失了善禾的压制,老汉很快从滚水锅里挣扎起来。他被善禾激怒了,捂脸哀嚎了几声,掀起一角眼皮,朝着善禾就冲过去。他一头把善禾顶得摔在柴火堆上。码得齐齐整整的干柴四散坠地,善禾倒在上头,身子□□瘪瘪的柴火顶得蜷缩起来。
老汉已不管不顾,一壁因脸上的痛而哀嚎嘶吼着,一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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