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善禾与梁家两兄弟: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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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邺听了,不由笑开。伸出尚有些冷的五指,捏了捏善禾手背,温声道:“快唱第二出戏了。唱完了就是娘娘游园,游园时你跟着孟持盈几个作诗作画,便是娘娘传召,也快了。”说着,梁邺又絮絮交代善禾一些话,皆是待会子游园诗会要注意的事项,善禾一一答应。梁邺稍放下心来,看着善禾把碗里饭菜吃得光光的,这才起身拍拍衣裳要走,画帘猝然被人打起来,是孟恪身边的丫鬟,喘气急匆匆道:“梁大人,不好了!正厅闹将起来了!”

    梁邺眉一皱:“怎么回事?”

    那丫鬟捂着胸口喘气:“二小姐不知怎的领外男入内,逼娘娘赐婚。此刻亲戚满堂,偏厅还有田太监与礼部官员,简直乱作一团!”

    梁邺额角青筋蹦跳,低骂了句:“两个糊涂种子!”按了按善禾的肩,教她安静等着,撩袍大步当即就跟丫鬟过去了,连带着成敏、成安也小跑出去。水榭里一时只剩下善禾与晴月。晴月不明所以,讷讷问道:“什么赐婚?给谁赐婚?孟二小姐不是正跟齐王世子议亲么?”善禾想起梁邺与她说的话,敛眸行至紫檀案前,铺陈画纸,轻声道了句:“不必理会,与我们无关。”

    却说那厢梁邺跟着丫鬟一路赶至正厅,但见周遭偏厅、厢房俱坐满了客,台上戏文依旧排演着,却无人在意了。众人安静无声,拿眼不住地往正厅瞧。

    梁邺被人引进去,只见贤妃坐在上首,施太太紧靠着贤妃,执帕抹眼泪。下头是孟绍、孟恪面沉如水,施茂桐亦沉眸不语。再往下,孟持盈与章奉良并肩跪在地上,梁邺只觉太阳穴隐隐作痛。

    见梁邺打帘进来,贤妃挺着孕肚站起身,扶腰朗声问:“这就是邺表弟罢?”

    梁邺心弦一紧,以为是孟持盈与章奉良将他告出来,心下暗暗思忖着。面上按例作礼,跪拜道:“臣梁邺叩见贤妃娘娘。”

    贤妃扶着腰,来回缓缓踱步:“起来罢。”她声气烦躁,“听闻这个章奉良是你的同年?”

    梁邺垂手,恭声答曰:“是。”

    贤妃又默了下去,抚着五个月的孕肚,云头锦履踏在猩红地毡上寂然无声。满厅里只剩下外头戏台上犹在咿呀唱着的《紫钗记》,愈发衬得此处阒静。

    孟持盈涕泪涟涟,抬头见众人敛眸不语,她素昔又是有话必说的性子。当下就启唇开口:“横竖大家都已知晓,姐姐赐婚便是。否则,也没得丢咱们家脸面。”

    施太太听了,当即骂道:“糊涂种子!今儿什么日子,你就敢这样闹?你姐姐归省一趟如此不易,由得你这样搅扰?更莫论外头还坐着齐王府的、镇安侯府的、永平伯爵府的,我正等着今天这个日子给你说亲,你昏了头了真是生生把你下半辈子断送了!”

    孟绍睨了施太太一眼,冷笑:“不管是什么日子,都不能这般胡闹!素日里你把二丫头宠惯得无法无天了,今日她才敢这样肆意妄为!”

    孟持盈闻言把脊背挺得更直:“什么为我说亲,好冠冕堂皇的话,真真难听!我早说了我不喜欢,分明是你们逼我嫁人!阿耶你也不必怪母亲,您这般通明事理,当日母亲宠我时您不拦着,偏偏这会子怪起母亲了。我肆意妄为,我娇气蛮横,也少不了您纵容之过!”

    章奉良本伏首在地,闻言扯了扯孟持盈的衣袖,压低声音道:“还是莫要惹娘娘、伯爷、夫人烦扰了,原是我们的错。”

    孟持盈听了,登时坠下眼泪来:“看!到了这份上,你们当爹当娘的互相怪,怪我不成器,怪彼此管教无方,你们不念亲情,偏他为我着想,劝我忍耐莫惹你们生气。阿耶,阿娘,大姐姐,我同你们实话讲了罢!他是不肯说的,他都说好了,不管我是嫁入齐王府,还是什么镇安侯府、永平伯爵府,他都祝我好!前日他提了辞呈,就要调到南方建水坝去了。是梁邺表哥知道了,说他这等才学不应去地方上,应当留在京都,才把那辞呈在户部截下来。要不然,我这辈子都见不到他了!”

    贤妃顿下脚步,凌空对着孟持盈的脸遥遥一指,当即厉声斥道:“你这不孝女!竟帮着外头人骂你爹娘,还敢挑在今日发作,说出如此不知廉耻之言,怎对得起孟家列祖列宗!”

    孟持盈饮泪道:“我知道我丢了你贤妃娘娘的脸面,你骂我,我听着!可才刚我明说了我不要嫁阿娘选的那些人,你凭什么就要给我赐婚?你自己过得好,你当了贤妃,那是你的造化,你喜欢荣华富贵的日子,那是你的命,你凭什么摆布我的命?”孟持盈把泪一抹,“你自家要真过得好,怎的连回娘家看看阿耶阿娘都这样艰难!”章奉良忙拉孟持盈的袖子,劝她别说了。

    贤妃听得亲妹妹这样的话,眼眶早红了一圈,指着孟持盈的脸,手腕子不住地颤,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捂着肚子坐回座上,恨铁不成钢地望着孟持盈。

    梁邺见了,忙拱手道:“娘娘保重玉体,勿为此事动怒。”他抬眸望了眼施太太,“二妹妹这会儿情绪激动,不宜留在此间。外头各家大人、夫人们又等着,停歇这般久,也实在不是体统。不若请二妹妹暂退,找人劝解。今日之事,娘娘、伯爷与太太需早作决断,否则于二妹妹名声、于娘娘皆不利。”

    施太太听了,立即抹泪对孟恪道:“恪儿,你去把你媳妇喊来,领盈盈下去说和说和罢。”

    孟恪正起身拱手,梁邺转头望了孟持盈一眼,寒厉的一眼,吓得孟持盈心底一惊,她急道:“我不要她!她跟你们也是一伙儿的!只会劝我嫁人!”她复望章奉良一眼,咬咬牙,“今儿要是他们不同意,我死了算了,你呢?”

    听得章奉良也忍不住堕泪:“万莫对你父母说这样的话,他们听了心底得多疼。”

    施太太听持盈这话,直捶着胸口一壁哭嚎,一壁骂孟持盈不孝。

    梁邺适时道:“持锦妹妹、明蕊妹妹虽与二妹妹情谊甚笃,但皆未出阁,只怕在这件事上不能请她们出面。”他顿了顿,“不若外甥把薛氏喊过来。”

    施太太如今病急乱投医,听了这话,当即就喊人唤善禾过来。倒是贤妃深看梁邺一眼:“薛氏是谁?”

    梁邺拱手道:“回娘娘的话,薛氏乃臣房中侍砚的丫头,今日凑数来的。”

    贤妃见他这般说,心下已有些明了,却也没别的法子,只能点头恩准。

    少顷,善禾被人带来,先在贤妃跟前行了跪拜礼,答了姓名,才被丫鬟匆匆领去偏房。偏房内,孟持盈坐在小架子床的床沿,正执帕抹泪。

    孟持盈抬起泪眼,朝善禾身后的丫鬟斥道:“还不滚!”那丫鬟垂着脸就退出去,正要关门,孟持盈却说:“不许关!谁不知道你们要躲在门后偷听!”那丫鬟听了忙退出去,门自是没关。

    善禾拧眉走近,在她身边坐下,自怀中抽出一条丝帕,一点一点给孟持盈拭泪。

    善禾长叹一气:“二姑娘又何必呢?”

    孟持盈含泪冷笑:“不是发生在你自己身上,你当然能说出‘何必’这个词。于我来说,是必须,是不得不为。我再不挣出来,早晚要被他们压死!”

    “这话又怎样说。人都知道,施太太、孟伯爷皆是最疼二姑娘的。”

    “他们疼我,也不碍着他们控制我。他们疼我,也不挨着他们要事事为我作主。他们只听得我在他们跟前说撒娇的话,只听得我按他们的意愿说他们喜欢听的话,却听不得我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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