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善禾与梁家两兄弟: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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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烛哭得涕泗横流,膝行两步攥住善禾裙裾:“姑娘,您发发善心!俺兄妹在此跪求了一晌午,无人问津!求求您!俺爹死了,俺娘生病躺在家里,实在是没钱抓买药了啊!”说着,他揪着跪在身侧的女孩衣领,也迫她抬起头来:“快!快求求这位活菩萨姑娘!”

    妙儿哭得比闻烛还凄惨,眼睛肿得不能再肿,鼻涕恨不能流到嘴巴里,哆嗦着唇瓣不住乞求:“求求姑娘……求求您,发发慈悲……买了我罢……救救俺娘……”

    善禾几乎要脱口唤出他二人名字!

    她颤着手,眼泪忍不住滚落。

    怀枫还当是善禾心善,怜悯他兄妹二人,出言劝道:“娘子,要不回车上罢?”

    闻烛一壁磕头,一壁道:“姑娘,俺妹子她手脚勤快,什么粗活累活都能干!求您就当是行善积德,救人一命!”闻烛再抬头时,额前已是一片青紫,眼泪滚滚滑落,混着脸颊尘土,冲出两道泥沟。

    妙儿也哭:“姑娘行行好,俺娘重病,家里实在过不下去了。俺愿卖身为婢,一辈子服侍小姐,报答小姐大恩!”

    这番动静早已惊动车内的卫嬷嬷。她沉着脸下车,拧眉打量着地上这对形容污秽的兄妹,嫌恶地撇了撇嘴:“娘子要是心善,给几个钱倒罢了,没得沾上晦气,带回船上冲撞大爷。”另一方面则是想,这样不知根不知底、从小儿又没被规矩约束过的丫头片子实在难调教。

    善禾猝然回头,声气激动:“你怎能这样说!谁人没个长痛短痛,谁家没个三灾八难?当初老太爷临终前也是卧病在床,阖府上下尽心侍奉老人家,大爷二爷可曾说过半句‘晦气’!”

    卫嬷嬷被噎得一顿,强辩道:“老太爷何等人物,这怎能与老太爷相提并论……”

    善禾已不理她,兀自转过身去,扶了闻烛和妙儿起身,温声道:“你娘治病,还差多少银子?”

    闻烛小心翼翼道:“二十两,行吗?”

    “我连你兄妹二人一同买下,拢共要多少?”善禾追问,语气认真。

    卫嬷嬷立时眯起眼,冷声插言:“大爷房里可没有那么多空额,多出来的人,住哪、吃什么、穿什么,可不好解决。”

    闻烛也连忙摇头:“姑娘大恩!俺要在家照顾俺娘,走不得,俺只卖俺妹妹。求姑娘买了俺妹妹罢!”

    妙儿也哭道:“姑娘菩萨,阿娘一个人在家生病,不能没人照顾陪伴。”

    听他们如此说,善禾只得作罢。只是方才买簪钗花了钱,梁邺予的钱她又不曾带上,若问卫嬷嬷要,无异于自取其辱。敛眸沉思一回,善禾立时就把金耳坠摘下来、金镯子卸下来,径直就要塞给闻烛。

    “娘子做什么!”慌得卫嬷嬷忙上去按住她手,急道,“先不说大爷准不准买她进来,娘子拿大爷赏的东西买人,这是要做什么!这是哪门子的规矩!”

    善禾眸色坚定:“我身上只剩下些碎银子,拿不出二十两。大爷的好意,我再还他罢。若他知晓我是拿这些东西去救人,未必会怪罪于我。退一万步讲,就算大爷怪罪,我一人承担,与嬷嬷不相干。”她抬眼看卫嬷嬷,语气转冷,“若此番再要拿晴月作筏子,打杀作践,那我也不活了。打死了晴月,打残了晴月,你们记得把尖的重的都收得干干净净,再把我日日捆好,否则,我总能去死、总能去残。”

    长街的风凝滞了片刻。

    卫嬷嬷与怀枫无不倒吸一口凉气。兔子逼急了会咬人,薛善禾被逼到如此地步,这般轻易又决绝地说出“死”这样的话,他们信她做得出寻死的事。上次,她可不就试过去死么?

    怀枫小心翼翼开口道:“薛娘子,我这里,还有二三两碎银子,要不……”

    善禾尽力压住剐他的眼风,心中不住地怪他:这怀枫,天天跟着怀松,怎么没有怀松半点机灵劲儿。她把话说到这份上,就是要卫嬷嬷出钱的意思,他插手作什么!他自己存那三两银子就容易么!

    闻烛抬头,怯怯道:“姑娘,一个、一个镯子就尽够了。”

    善禾就取了一只镯子要予他。

    卫嬷嬷忙攥住镯圈:“大爷赏的,岂可随意给出去?”若到时候薛善禾再添油加醋在梁邺耳边吹枕边风,她这管家娘子如何坐得稳当?“怀枫,我们两个凑一凑,加上娘子身上那些碎银,也差不多了。”

    善禾把镯子往回一拉:“大爷给我的,该怎么处置,也是我来做主。”——

    作者有话说:每个人身上都背着自己的因果。不过卫嬷嬷真正的“果”还在后面hhh

    第47章 奈何今生夫妻缘浅。

    周遭行人虽不敢近前围观,却也纷纷侧目,忍不住地指指点点。善禾把脸一低,咬牙道:“我知道嬷嬷一心为着大爷好,又很瞧不上我。我如今已努力听话了,不过是买个丫鬟而已,嬷嬷就允了我罢。”说罢,竟破天荒地同卫嬷嬷福身作了个全礼。

    饶是再怎么恨毒了薛善禾,此刻也被这突如其来、放低姿态的大礼噎得说不出话来。在卫嬷嬷心中,梁邺的前程、后宅的安宁本就重于一切。这会儿薛善禾当众伏低做小,怀枫又在近旁,她若再苛责薛善禾,反倒显得她这积年有体面的嬷嬷心胸狭隘、不恤下情。故此,卫嬷嬷压住心头火气,勉力捏出个笑,拿出方才善禾予的金镶玉钗,重重拍在闻烛掌心,算是买下妙儿的资费。

    卫嬷嬷清了清嗓子,故意叫旁边的人都听见:“既如此,倒也罢了。我家大爷本是仁善性子,最见不得人间疾苦。你们兄妹二人既有苦衷,合该帮扶一把的。”竟与方才嫌晦气的话截然相反。

    善禾心里头冷笑涟涟。

    话是如此说,可到底怒意难平。卫嬷嬷瞪着眼看了妙儿一眼,厉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妙儿忙磕头:“俺叫妙儿。”她顿了一下,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闻妙儿。”

    卫嬷嬷道:“头一件事,以后自称不许说‘俺’。平日里说话做事跟着人多学学,你这样的谈吐行止,若非薛娘子执意要留你,就你这般形容,做个粗使丫鬟也不够的。”

    妙儿忙忙点头:“是是是,俺……奴婢以后一定多学。”又转头朝薛善禾磕了个头:“多谢薛娘子大恩大德!”

    卫嬷嬷嘴角抽动几下,甩袖径直钻回车上了。善禾忙扶起妙儿,抽出绢帕替她揩拭满脸的泪水泥污,又转向闻烛,语带关切:“那你呢,你今后作何打算?”

    闻烛紧紧攥着那支温润却沉甸甸的金镶玉钗,恭谨道:“多谢娘子!我这就去寻个稳妥铺子把这兑了换作现银,给阿娘抓药救命是正经。”说罢,闻烛抬腿就要走。

    妙儿见了,眼泪又似断线珠子般滚落,挣脱善禾的手,扑上去紧紧抱住闻烛的胳膊,二人呜咽着道别。善禾侧身望去,余光瞥见车帘掀起一角,卫嬷嬷露出半张脸,正冷眼看她们,像贴在窗纸上的鬼影似的。

    待得闻烛的身影消失在街角,不多时,彩屏与怀松各抱着一包热腾腾的酥油泡螺回来了。见善禾身边多了个脏兮兮、垂着泪的小丫头,皆拿眼看她,满脸疑问。

    善禾便把来龙去脉一一说尽。彩屏听了,柳眉一竖,嘴上仍旧厉害着:“娘子心也太善了,大房丫鬟的份额本就吃紧,好不容易那蘩娘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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