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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薛善禾与梁家两兄弟》 20-30(第6/16页)
了,心头立时蒙上一层化不散的悲凉。
果然,果然!善禾还是要走的!
他把头埋得更深,鼻尖已然坠了颗小小泪珠子,悬着饱满身子晃了几晃,终于啪嗒落在软枕上。
屋内的光一寸一寸地消弥了,梁邵身子也一寸一寸地暗了。等覆在他脸上的光也没了时,梁邵这才眨着朦胧泪眼困惑抬头,却见善禾站在窗前,脉脉无声地望他。
他听见善禾柔声道:“外头有人。”复又带了点怨怼的嗔怪:“有人是不可以的。”说罢,她莲步走近梁邵,抬手握住他沾了薄泪的脸,轻轻捻掉泪珠,淡笑着。
梁邵昂着脸,如望神明般恭敬地望着善禾。
背上的伤给梁邵许多不便,他心中担忧自己因伤势怠慢了善禾,反而比从前更卖力,直做了半个时辰,害得善禾仰脖闭眼,连登云端数次方歇。
罗汉榻窄,容不下二人横卧,只好一上一下地交叠。善禾垂眼喘息,面上却是沉静,像思虑着心事似的。梁邵支臂撑住半身,指腹一寸寸摸过善禾裸露的锁骨,竟有些硌手,叹道:“还是瘦。”
善禾这才缓缓睁眼,见自家被他整个裹住,一丝不漏出去。她又见自己肩膀比他窄了一截,便也一寸寸摸过梁邵硬如块垒的胸肌,声音懒懒:“就你胖,连肩膀也比人宽。”
梁邵却调笑道:“我肩膀不宽,怎么给你架腿呢?”
善禾先没反应过来,还愣愣地“啊”了一声,后知他是说适才云雨之事。善禾拧他胸前薄肌,拧眉咬牙道:“到底从哪学来这些浪.话!”她忽而想起过去梁邵常去平康坊,不由问:“平康坊?”
“什么平康坊……”梁邵拧眉,忽而如雷击灵台,他有些惊喜地探问:“醋了?”
梁邵将头埋进善禾肩窝,声音懒洋洋:“我是最不会说这些话的天字一号老实人。偏偏遇到善善,什么酸的甜的荤的素的都会说了。”
善禾想的却是另一番事。她推了推梁邵:“阿邵,你在外面……有人吗?”如果有人,那她走后,他至少还有温香软玉在侧,应当会好些吧?
梁邵怔忪,缓而抬头,硬声道:“你说什么?什么人?”
“嗯……就是……”善禾咬着唇瓣,“就是外头的女人。”
梁邵不敢置信盯住她,瞳孔震颤,唇瓣翕动:“为什么这么问?”
“突然想起来,你从前总是在外面,在平康坊饮酒。万一,我是说万一,有合你眼缘的,身世又干净的,不如接家来——”
“薛善禾!”梁邵蓦地起身,“我从前爱玩,只是喜欢热闹欢宴的氛围,就算是喝酒,也不是那种酒池肉林地玩!至多请个人来弹琴唱曲儿,都是清倌,都是规规矩矩的!”
他扶着腰起身,不期望又勾到背后的痂,禁不住嘶声喊痛。梁邵恨恨道:“你!你!”
善禾也坐直身子:“诶,你别气,我就这么一说,拿个态度出来。若是有,等过了一年孝期把人抬家里来,我都——”
“没有!一个都没有!就只你一个!”梁邵偏过脸,拧眉道,“你起来!”
话落,善禾已被梁邵拽着腕子站在地。她不知梁邵何故这般大反应,只能顺着他的话,添补道:“好,没有。”腕子却被人攥得生紧,待善禾穿了鞋稳当当立在地面后,梁邵一壁胡乱给她披上衣服,一壁拉住她朝外步去,道:“走。”
“去哪?”善禾惑道。
梁邵梗着脖子,不答她话,反而嘟囔着:“你总是这样。”
善禾笑了:“我哪样了?”
“先给点甜头,再给一巴掌。”梁邵推开门,阳光立时涌进来,在砖地洒下一层单薄的金粉。他拉着善禾往外走去:“我真真拿你没法子了!彻底没法子了!”
善禾有些愧疚,抿唇:“阿邵,对不住。”对不住这般骗他,对不住这般糟蹋他的真心。可是,人不能为了旁人的真心,就把自己的心意抹掉呀!她对梁邵的这些情愫——夹杂着恩情、亲情,应当还有点喜欢的这些情愫——根本比不上那日她受到的屈辱来得重!亦更没有她亲身体会过的能自己赚钱养活自己、不必再寄人篱下的自由来得重!
梁邵不说话,只顾往外走。
善禾用剩下的一只手匆忙理着衣裳:“要去哪里?”
梁邵执拗道:“去平康坊!”
“男子汉大丈夫也有贞洁德操,断不可教人平白玷污了。今日我们一起去平康坊,你亲眼看看可有哪位小倌儿与我亲厚非常的!”
善禾噗嗤笑出声,她顿住脚步,拽着他手,笑道:“停!停!我信你了,好不好?”
“不好,”梁邵转身,认真道,“须得证明了我的清白,我才放心。”
善禾见他犯起性儿来,于是把脸垂下,近前一步,握着他的手环住自己腰肢。善禾轻声道:“嗯,我已信了。阿邵,我信你的,一直、一直都信你的。”她说得很认真,因此句并非做戏,而纯粹是出于真心。善禾知道,梁邵再有不好,却是她遇着的、顶顶真实的一个人。这世间很有些人脸上堆笑、背后出刀,梁邵不是,他欢喜是分明的,厌憎也是分明的,他不屑于做戏。
梁邵怔住,心口重重跳了几跳,旋即俯身侧首,勾头便噙住善禾唇瓣。
善禾抵住他的胸,稍稍推开,错开眸子:“且去屋里吧。”
梁邵朗声笑开:“他们早躲得没影了,没人撞见!”说罢,双手捧住善禾的脸,复又亲将下去。
“咳咳。”
二人正蜻蜓点水般轻啄浅尝几下,忽听得身后传出一声清咳。
仓皇间善禾用力推开梁邵,臊得粉颈低垂,慌忙躲他身后。梁邵亦蹙紧眉心,一壁转身,一壁没好气道:“没眼力见的刁——”还有个“奴”字滞在喉间,梁邵如石塑般僵住。
本该是成保立定之处,此刻竟变作身着青绫深衣、腰束缎蓝蜘纹带的梁邺。梁邺敛眉低眸,淡声道:“阿邵,你说什么?”
善禾被梁邵挡得严实,本瞧不清门首立的是何人。这会子听得是梁邺声音,立时臊得恨不能寻个地缝钻了,耳根子红得几乎要滴血。
梁邵将善禾往自己身后掩了掩,讪讪说道:“阿兄这会子怎么亲自过来了?有什么,使唤丫鬟过来说一声就是。”心里想的却是:若是你兰台轩的丫鬟过来,倒也罢了,偏偏是大哥你。
原来梁邺素日克己复礼,最是那端方守矩之人,兼之他虽比梁邵虚长两岁,至今仍未娶妻,于男女之事上也不甚热络,七情六欲看得甚轻,故而梁邵总觉得自家兄长浑似个看破凡尘的谪仙,不像他饮酒作乐、走马斗武,是个十足的俗物。这会儿教谪仙哥哥瞧见自己与善禾亲热,不由大窘,竟似幼时淘气顽劣被梁邺拿住一般,罚倒不怕,只是别扭得慌。
梁邺这才抬眼,嘴角噙着似有若无的笑意:“来看看你的伤。”他说话时虽望着梁邵,余光却不自觉瞥到梁邵肩侧露出的翠梅簪,乌眸深沉如无波古井:“看样子应是无碍了。”
梁邵笑道:“才刚善善涂了药,痂都结硬了。”
梁邺点点头:“嗯。伤是好了,也不知记性长了没有。”
他故意扬了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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