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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薛善禾与梁家两兄弟》 20-30(第4/16页)
的地方……离开所需的一应物件,我皆备下了。”
他说话时如沐春风,仿佛在谈一件极为稀松平常的家常事。
善禾怔了怔,稳声道:“多谢兄长相助。”
梁邺兀自给自家盛了一碗,眼帘垂着,笑意不减:“非但是助你,更是为了阿邵好。”
说话间,蘩娘已捧着一碗醒酒二陈汤,打帘走进来,轻轻搁在善禾面前。深褐色的汤水,倒映着善禾的脸,看不见碗底,竟像药一般。梁邺朝善禾微微颔首:“先喝了醒酒汤罢。”
善禾嗯了声,举药匙将汤水送入口中。只是好苦,善禾不禁皱紧眉心。
梁邺坐她对面,含笑望她。他特特备下的醒酒汤,不仅是醒酒所用,更为解毒。昨夜他讯问郎中后方知,像善禾这样不常喝酒的体质,猛一下饮如此烈性的如意酿,又误食蒙汗药,酒性与药力相冲,于身体无益,故而善禾昨夜才会那般哭泣不歇,恍生梦魇。
他随意扯了个幌子:“此为太医院秘方。是太苦了么?”
善禾点了点头,本想勉力喝光,忽见眼前摊开一只手,修长白皙的手指,中指覆着小小薄茧,系经年握笔所生。
而掌心赫然是两颗晶莹的桂花糖。
“吃点糖,便不苦了。”梁邺眸中笑意不减,缓声,“善禾。”——
作者有话说:最近南京好热啊,光是出门就浑身出汗了,大家暑假出去玩可不要来南京[化了][化了]话说文里也写到六七月份了呢,但是我好像没怎么表现出来,距离老太爷的丧事也过去两三个月了。
看到有宝宝骂哥哥了,哈哈哈,哥哥性格的底色就是伪善的狗男人……所以,欢迎骂哥哥哈哈哈。善善最后也肯定不能跟剥夺自己自由意志的人he的
第23章 可不许感动,爷顺手的事……
善禾犹豫着未接,又听梁邺道:“幼时我与阿邵生病,不肯喝药,祖父常用这玩意儿哄我们。后来听荣禧堂的嬷嬷们讲,祖父生病时,善禾也是这样哄老人家的。”他轻笑一声:“世事因果相接。只是万没想到,竟是善禾陪伴了祖父最后一程。这件事上,实在是我们兄弟亏欠了你。”
梁邺眸色如鹰,攫住善禾藏在脸上的踌躇。他本是早慧之人,轻易便可洞悉眼前人的痛脚软处。比如善禾,她悲于身世,也为这恩情所累。梁邺有时会想,善禾太有良心了。这是她的好处,也是弱点。有良心的人是难走得远的,因为她怕亏欠,总要事事圆满妥帖、不让旁人吃大亏才行。报祖父之恩如是,与阿邵和离亦如是。
果真,听到梁老太爷的名字,善禾面色缓和半分。她缓缓伸出手,指尖微颤,从梁邺掌心取过桂花糖。并不立即吃了,而是捧在手心,抬眸乞道:“大哥,我还有两件事相求。”
梁邺来了兴致,略略偏头笑道:“善禾且说便是。”
“我想带晴月一起。”
“嗯,这是应该的。”连一个小女奴都这般放在心上,如何不是有良心?
梁邺指节扣着桌案,“还有一件呢?”
善禾抿了抿唇:“蒙大哥相助,我心中不胜感激。只是阿邵素来信赖大哥,我却这样联合着大哥欺骗于他,实在心中不忍。我不想让大哥与阿邵因我生了嫌隙,所以请大哥将蒙汗药交与我,明晚我骗阿邵写下和离书后,会自行离去,不劳烦大哥动手。只盼大哥装作不知一切,若阿邵要寻我,也请大哥婉言劝住他。”
指节微顿,梁邺默了几瞬,勾唇道:“善禾,你似乎没有明白我为何愿意帮你。”话调失了方才温度,仿佛淬冰。
善禾倏尔抬眸,困惑盯住他。
“善禾,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同你一样那么良善。”梁邺轻笑道,“也并非所有人待他人好的方式是永远不欺骗、永远讲真话。我要阿邵好,我要他前途似锦,骗骗他,又能如何?纵使他知道这番是你我联合欺骗,只要他前路好走一些,这点欺骗又算得了什么?能买他的前途吗?有张提刑那五百两银子重吗?我亲手帮你,是要你这遭走得干净。若是可以——”
梁邺眸中闪过一丝厉芒:“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阿邵面前,善禾。”
善禾怔了又怔,杏眼圆睁。原来,在梁邺心中,她从来都是耽误梁邵前程之人。原来,过去两年梁邺待她的好,不过是出于他的教养以及这份不得不连结起来的亲情。善禾搁在桌案的手慢慢攥紧,她垂下脸,低声道:“是。”
梁邺霍然拢袍起身,盯住善禾繁密乌黑的发髻,半是违心半是认真道:“善禾,认真点,莫漏出马脚来。阿邵不是蠢笨之人,骗他时须索仔细了。最高明的谎话,当是八分真、两分假。把谎话藏在真话里,才能骗得住聪明人。方才的模样很好,看上去倒是真心。可惜全是真话,这才是最蠢的。”梁邺凤眸沉睨,“记住,骗阿邵时,也要像适才求我时那般恳切,把假藏在真里头。”他这些话说出来,不光是提点善禾,还是要将此事牢牢攥于己手,便是节外生枝也要由他亲手将枝条劈干净,更是要警醒善禾,话已出口便是覆水难收,他梁邺已接过梁家权柄,即便她现在反悔,他也容不得她从头来过了。
梁邺步至月洞窗前,几杆翠竹葱葱郁郁地长着。穿堂风拂过竹叶,院内便是一阵簌簌地清响。梁邺盯着这丛竹子,心底蓦然想起薛寅来。那个他唤作薛伯父、仅仅几面之缘的人,跟善禾一样的实心眼儿,怪不得祖父这般喜欢他们父女俩,也怪不得才投了三皇子不到两年的薛寅,在清算时却成了夺嫡的首要罪臣之一。反倒是那些与三皇子暗通款曲多年之久的老臣们,至今仍是稳坐高堂。梁邺心中不住冷笑。
那厢善禾望着梁邺的背影,忽而觉得他不是从前那个梁邺了,但也是梁邺,一个完整的、复杂的梁邺。从前她只见过梁邺的温润端方、只见过他的克己复礼,因而一直以为他很好、处处都好:出了事他会主动摆平,犯了错他也不大追究。其实,他只是不在乎那些未曾涉及到自己核心利益的事。他比梁邵入世,也比梁邵更有目的性。她说不出这样是好还是坏,但她相信梁邺会过得比梁邵好,世俗意义上的圆满顺遂。可是,这般工于算计,当真便快活了么?
“多谢大哥,我省得了。”说罢,善禾立即将一颗桂花糖含在口中,迅速饮完醒酒汤。仍旧是苦,几乎要把她眉毛苦掉似的。善禾拿了帕子拭干嘴角,直待那股暖流淌到胃里,蹙紧的眉心这才稍稍放松。
她扬了眸子,却见梁邺已转身望她。清瘦凉薄的下颌,睥睨善禾的眼睫,他长身玉立,月洞窗映着翠竹也成了衬托他的景儿。可善禾心底升腾的并非是惊艳,而是害怕,他披着谪仙人的外衣,看似宽容大度,实则最是那精明之人,洞明世事人性。在他面前,自己仿佛无处遁形。她忽而庆幸两年前自己选的是梁邵。
善禾回到漱玉阁时,梁邵刚醒,正坐在榻边咕噜咕噜喝兰台轩送来的醒酒汤,眉心早皱成一团。他望见善禾走近,把剩下一半的醒酒汤搁下,扬了笑唤她:“善善。”
善禾坐到他身边,抿唇问:“苦吗?”
梁邵点了点头。
善禾莞尔一笑,将手递到梁邵面前,摊开,是一团素帕。
“这是什么?”梁邵问道。
“你打开看看。”
梁邵依言折开帕子,只见一颗晶莹的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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