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错: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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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许多求学的寒门士子,她那位远房表兄也在此列。”

    顾岑愣怔片刻,也面露钦佩道:“真的?姜家出来的女儿果然不一样,竟如此宅心仁厚……”

    “不是姜家。”顾峪眉梢悦色不减,“是她自己的香行,她做的事跟姜家没有关系。”

    顾岑愈生敬重之心:“仅凭嫂嫂自己?那嫂嫂真是了不得,商人重利,嫂嫂的生意真不算大,竟不辞微薄之力助人于微末困境。”

    顾峪举杯与顾岑相碰,显是十分受用。

    这话不是夸他,却胜似夸他。

    “三哥,怎么从前从未听你提起过?”顾岑随口一问。

    顾峪眉梢的悦色微微一滞,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你嫂嫂从前不曾说过,我也是最近看她香行的账,发现一些端倪,她才与我说的。”

    顾岑自是又一番称许,言是三哥有福,娶了个好嫂嫂。

    顾峪什么话都不说,只唇角微微翘起满意的弧度,也不知是满意顾岑的话,还是同顾岑一样,满意姜姮。

    “嫂嫂,你怎么来了?”

    顾峪正喝酒,听顾岑欢喜又意外地唤了声。

    转目望去,姜姮带着蕊珠已进了家庙,站在供奉两位兄长的室屋外,蕊珠手里提着一个食匣,手臂上也搭着一件物什,但叠在一起看不出是什么。

    “四郎君,我家夫人疼惜家主晚饭没怎么用,特意来给他送些点心,还有一份护膝。”

    来给顾峪送东西确实是姜姮的意思,但自蕊珠口中说出,方才一番怕骆氏找麻烦的考量一点都听不出来了,唯剩温柔妥帖、比千金还重的浓情蜜意。

    姜姮并不需要这份浓情蜜意,只当着顾岑的面也不好直接推翻蕊珠言语,遂看向顾峪解释:“后天一大早就要出发,你若病了,耽误行程不说,也怕圣上有别的想法。”

    不是疼惜他,只是想按照原计划行事。她已经撕破脸面了,也不想在顾家再多待计划外哪怕一日的时间。

    “三哥,嫂嫂说的是,你快回去吧,母亲那里我去解释。”

    顾峪这回算是戴罪立功,若将要出发又向圣上告病,只怕圣上不会以为他果真病痛在身,只会觉得他心有怨恨,故意称病不出。

    顾峪看看姜姮,没有推脱,起身出了室屋,对顾岑道:“既如此,一切就交给你了。”

    ······

    顾峪随姜姮一起回了凝和院。

    因着蕊珠已经把吃食摆在了凝和院的主房,当着众婢仆的面,姜姮不好赶人,只能由着顾峪在自己房里用了些饭。

    等他用罢饭,漱洗之后,姜姮屏退诸婢仆,脸色立即冷下来,不留情面道:“卫国公,饭吃完了,该回你的书房了。”

    顾峪已知她这急转而来的泼辣性情是为了什么,瞧着人故意拿出来的冷样子,竟一点都不嫌厌生气。

    他知道她不是这样的人。

    作为夫君,他自然有些气她瞒着他出资相助那些求学的士子,气她被他没有办法把握的人暗中思慕觊觎。

    但是,如顾岑一般,他并不真的反感她帮助那些寒门士子。

    这样的她,再怎么冷性情,再怎么张狂放肆,都不会没有分寸和底线。

    他心里什么都清楚,却偏偏问她道:“你若以后都是这副性子,燕回能忍你么?”

    姜姮知他厌恶燕回,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不想在他面前多讨论阿兄,偏偏他总是耿耿于怀,不断提起阿兄,前两日还嘲笑阿兄要靠她来养。

    “我阿兄可不似卫国公狡诈多变,不管我什么性子,阿兄都不会嫌弃。”

    姜姮也故意拿他和燕回比较,还不忘明显的厚此薄彼一番。

    谁知,这回顾峪竟然没有生气,没有像上回怒目瞪她片刻,然后摔门而去。

    他望着她,平静的眼眸里浮动着让人看不明白的光芒。

    “你怎么还不走?”姜姮颦眉,一副耐心都被他耗尽的样子。

    顾峪忽而笑了下。

    姜姮是半点礼貌体面,半分好脸色都不给他,直接说:“你笑什么?”

    顾峪的笑意很淡,声音也不重,“我今日行事可有错处?”

    姜姮微微一愣,不知他冷不丁地问这句是何意思,想了想,以为他是被自家母亲罚跪家庙,心中对自己是否错了一事摇摆不定,这才来问她,遂道:“旁人如何想我不知,但我看来,你没有错。”

    她说罢,顾峪那原本只留在唇角、若有似无的浅淡笑意,终于跃进了一双望着她的凤目。

    “既如此,你为何这样对我?”

    姜姮瞧他眼中笑意,觉知自己一时心软不察,竟又给他好脸色了。

    “你受不了,可以不来。”姜姮微微昂着头,又恢复了高高在上、蛮不讲理的泼辣样子。

    “我若受得了呢?”

    男人的声音温和清淡,却一点都不似玩笑话。

    姜姮愕然之下,下意识看向他,不想,他已近前扯了她的手腕,像从前耳鬓厮磨那般,按着她腰肢贴近。

    “我若受得了,我若像燕回一样,不论你什么性子,都不会嫌弃——”

    他微微停顿片刻,神色比方才更认真了,“都甘之如饴,你可愿意,继续做顾家的主母?”

    姜姮眼中闪过片刻的慌乱。

    她从没想过顾峪会有说得如此直白的时候,她这些日子的乖张行事,是要把他远远推开的,顾峪那般骄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她越推,他越近呢?

    但很快,她就镇定下来。

    看来,还是她的手段不够狠,言语不够重。

    “卫国公,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她状作完全听不明白他的话,引诱他说得再直白一些。

    顾峪却不说话了,只是这般按着她,定定望着她。

    “你是说,想与我继续做夫妻?你是,在挽留我?”

    他不说话,姜姮便继续诱导,不再抗拒他抱着她的亲近,伸手轻轻戳了戳他的胸膛,做出不敢置信又掩不住窃喜的模样,“你是,对我动了真心?”

    顾峪并不推开她的动作,垂下来的目光淡淡扫过她按在他胸膛的白净小手,“摸不出来?”

    姜姮摇头,“摸不出来,我要听你说出来。”

    顾峪沉默。

    姜姮便继续诱导:“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不敢说,我怎么敢信?”

    “是,就如你说的那般,我要你留下。”

    男人的话倒是很容易就被套出来了。

    姜姮愣怔片刻,不以为意地笑了下,推他道:“卫国公,你喝醉了。”

    但男人纹丝不动,还是那般亲近的拥着她,用无比清醒的目光看着她,无比清醒地告诉她:“我没醉。”

    姜姮仰头看着他,神色认真,好似真在判断他是否醉了,最后问:“果真没醉?”

    “没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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