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岭之花重回神坛[快穿]: 12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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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仁义之师,为着陛下做事,谁能责怪他们?

    他们沙湾挣的钱,陛下不也跟着面上有光么。

    王之亲自给前十几个人发了工钱,这才退到一边让管事们继续忙活——这铜钱是真的实打实的份量。

    一旁,江鸣已经不在了,但江逾白还在。

    王之便直接开门见山的问:“先生等我,所为何事?”

    “水承行救出来的人手,主公还需多看顾些,都是好苗子,可别叫旁人摘了桃子。”

    王之哈哈一笑:“能摘我桃子的,无非是你和老崔,你们二人我能有什么不放心的?”

    江逾白选的这批人的确不错,身强力壮兼实心眼,上哪儿去一口气找这么一大批人,还都对你感恩戴德,能为你效死的?

    王之虽说麾下人马不少,可要用人的地方也不少。

    单就沙湾镇以及周边数十个大小村落,就让他遣出去了大量的人手,这不得补充一批信得过的留在身边培养?

    这个需求,王之是没有同江逾白提起的。但是好的谋士就是要先主公之乐而乐,后主公之忧而忧。

    王之对此是很满意的。

    至于那些旁的什么……

    譬如江逾白先他一个月登陆,这批水承行的倒霉蛋被骗也不过是大半个月,结合书房里的沙盘图。

    江逾白大概率是早就知道这批人的存在,也早就算计好了何时去“施以援手”,更为恩重。

    哪怕里头一百多人,硬是在里头熬死了二十多个……之类的缘故,王之是不在意的。

    他能和江逾白走在一起,人以群分,就已经知晓江逾白压根不似表面那般光风霁月。

    两人闲谈着,已然渐渐走到了远离城门的地方,周围已经没什么人了,只有风声虫鸣鸟叫。

    阳光穿过树荫,晒得人暖意融融,不自觉就全然放松了下来。

    “主公登陆已经是两月有余。一味地封锁消息终究是不长久,这么长时间了,想来朝廷那边应当知道沙湾镇这边的情况了。”

    “我们还需早做打算。”

    江逾白走得极慢,眉目舒展,语调温和,说起同朝廷对抗的事情来,就好似在念书一般。

    王之可有可无的点头:“先生,如今不同过往了。当初你同我所说的一年之计,不知还作数否?”

    青年轻轻一笑:“自然作数,可主公未必信我。”

    王之被人说中了,也一点不见心虚:“你且说来我听听,我听了不就信你了么?”

    的确,于天朝的幅员辽阔、国土广袤而言,一年之计,怎么看都是不切实际的。就算江逾白再怎么巧舌如簧,说天朝气数已尽。

    可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慢慢磨死的手段可行,快刀斩乱麻就未必了。

    是的,带头都真的开始造反了,但王之是压根就不清楚江逾白所言的一年之计到底是什么的。

    那日的秉烛夜谈江逾白只说了十年之计、五年之计,王之也只听了五年之计、十年之计。

    江逾白谋算周全,分析的条理清晰,无论王之如何提问,他都能应对有方——是这一点触动的王之,而非那什么一年之计。

    王之从来不是鲁莽行事的主儿,听旁人两句煽动就冲动行事,他是必须有切实的胡萝卜在眼前,他才会真的动起来。

    “速胜的法子,无非分权二字而已。”江逾白说出了答案。

    王之是个权欲重的,听得自己冒险造反,最后还要分权,心下便有几分不悦,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耐着性子继续听下去。

    “分权是事实,也可以是噱头。”

    “相信主公也知道给个甜枣,再来点棍棒,犬是如此收服的,人亦如是。哪怕是九五之尊,天底下顶顶尊贵的人,也是这般,除非实打实的手握军权,不然一样是无力乾纲独断的。”

    “一样要权衡、一样要退让。”

    “主公……”

    江逾白彻底停住了脚步,面上带着笑,笑里没什么温度,只是个叫人觉着好看的笑。

    “我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

    “那是当今天子有眼无珠,先生不必妄自菲薄。失先生,是天朝之痛。得先生,却是我之幸。”

    王之对分权是何态度避而不谈,只轻嗤了一声,的确就是江逾白所言的这般。这样好的人才,在朝堂上想做些实事,就沦落到了凌迟流放的地步。

    君王不想保吗?

    未必不想,只是权衡之后,不值罢了。

    “分权,于旁人而言,可以是事实。于主公而言,只不过是一个噱头罢了。”

    具体的王座会被推翻,可无形的王座却不会,他们能推翻你,但推翻不了你的阴影。

    公天下的皇帝,也是皇帝不是?

    王之没搭话,似乎出了,又或者是觉得江逾白这马屁拍得实在过分。

    江逾白却知道王之已经被他说动了一分,剩下的九分,不过还是不甘心分权而已,毕竟俗话说得好,放权容易收权难。

    所以他问:”主公可还记得当初登陆的初心?”

    王之沉默片刻,叹了一气,认真答道:“做高官,开海禁。”

    江逾白笑了笑,王之也笑了笑。

    “主公可知本朝开国皇帝发迹时的策略?”

    “愿闻其详。”

    “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两人之笑,到底含义还是不一样的。

    王之依旧是不悦居多。

    “分权并非主公所想的分而治之,那是逆大一统而行之,江某是不愿因此被钉死在青史上的。”江逾白给不愿开窗的王之砸了墙,这就好叫其开窗了。

    自汉董仲舒曰:“春秋大一统者,天地之常经,古今之通谊”始,大一统就是这一片山河所有人的政治理想。

    “一统的江山”未曾实现,就被称为“创业未半”;已实现却被人为割裂,就称为“偏安”

    中夏人的政治辞典就没有“分治”、“联治”一类词。【1】

    江逾白也不打算去创立这个词。

    这下是有些出乎王之的意料了,因为他一直都以为江逾白的一年之计是群雄割据,如东汉末年分三国一般,而后积蓄力量等待大一统。

    “域民不以封疆之界,固国不以山溪之险,威天下不以兵革之利。”

    “得民心者得天下,也可以不只是字面意思的天下。权力不管怎么分,总会有执权稍重为代表的一方,譬如内阁首辅。”

    “主公会是民心所向,被选出的大夫。而钱民军,主公三者皆有。大权独揽,自然当坐主位……”

    “无出其右。”

    王之还有几分没转过弯来,眼神清澈。

    江逾白继续道:“自赵宋以来,总是君与士大夫共治天下,为什么一定要有那个君,士大夫没有君王也一样可以治理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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