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岭之花重回神坛[快穿]: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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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欢心。

    “夫子夫子,今天学什么字呢?”

    有个小萝卜头吃完饭也欢快地跑了过来,迫不及待的问。完全忽略了他爹在他后边乌黑的脸色。

    其他小萝卜头也陆续围了过来。

    他们能学认字的时间并不多,也就吃饭这点时间,所以大家都很珍惜那些小人画一样的字。

    有个年轻解差也熟稔地坐了过来,孩子们也是见怪不怪的,只是和这个解差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今天学我们的姓氏。”

    江逾白盘腿坐在地上,手里拿着江鸣早就准备好的石块在地上写出一个“江”字来:“什么是江呢?”

    春儿积极回答:“是水,很多很多的水。”

    “不对,哪里都有很多很多的水,江是比河要大的东西,有长江!”少年人反驳。

    “奔流不止、生生不息的,就是江。什么是奔流不止?是永远不会停下来的。什么又是生生不息?是不会消亡的。”

    江逾白细细和这些孩子们解释,在他画的象形字里,一个正在行走的人站在水边。

    他在讲的是这个“江”字,但又不只这个“江”字。

    “那我们的姓好厉害啊……”

    有孩童雀跃起来,因为是很厉害的东西,所以听起来自己也很厉害。

    江逾白摸摸这孩子的脑袋。

    几个小萝卜头拿着或是树枝,或是石块的东西,在地面上七歪八扭的写“江”字。

    年轻的解差没有动,只是多看了两眼江逾白写的那个字,他也是旁听的学生,但碍于身份,也就只是旁听而已。

    休息的时间很短暂。

    解差们很快就过来开始赶人了,慢一步就是一棍子。

    他们今天似乎是格外的急切,孩子们这边有这个年轻解差,他喊了一声,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孩子们便作鸟兽散,各自回到了爹娘身边去了。

    年轻解差又朝江逾白点了点头,然后才回到解差队列当中去。

    江鸣在青年身边站着,鬼精鬼精的:“兄长,他还没有付束脩呢,白听的。”

    他当初跟着兄长开蒙,可没好意思厚着脸皮白听,就算是在流放路上,没什么趁手的东西,江鸣也还是自己编了两双草鞋作束脩礼。

    拜江鸣所赐,这几个小萝卜头给江逾白带来了估计这条流放路上都穿不完的草鞋。

    江逾白只是笑笑,也没说话,愿意学习的都是好学生。

    一队人马继续出发。

    习惯了沉重的镣铐、脚上也磨出了厚厚一层茧子之后,江逾白已经很习惯带着镣铐走路了,只要不跑起来……

    “兄长,你看着心情不好,是不是有谁不好好读书惹你生气了?”

    江鸣年纪不大,但很自然的就混成了几个小家伙的头头了,尤其是江成业,家里的独苗,更是格外黏江鸣哥哥。

    江逾白摇摇头:“就是有点累了而已,昨夜没睡好。”

    江鸣这孩子总是有着远超同龄人的敏锐和机灵,江逾白自身情绪变化本来就极小放在一边不说。当初在密林中自己手刃张千的事情、自己分明不曾受伤,但那事之后一直在装伤重难愈的事情……

    如此种种,天性好奇的孩童却从来不问。

    江鸣体贴懂事的让人感到怪异。

    今天之所以解差催得急,背后是有缘由的。

    解差们早早就选好了人手,准备进城采购补给。也是终于能见着人气儿了。

    一路紧赶慢赶,在解差的棍子威逼利诱下,一队人马总算是赶在黄昏时刻,抵达了目的村镇。

    犯人们是不能进城的,那是少数被选出去能干力气活的、或者私底下又和解差们通融一二的幸运儿才能进去。

    江逾白两袖清风又手无缚鸡之力,自然是没有他的份的。

    不过江玉成在进去之前还来找过一次江逾白,问他有没有什么药材是要带的。

    和一般认知中流放犯人应该是手无寸银不同,这队伍里除了江逾白两袖清风外,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在头发里、衣服夹层、鞋底、腰带等地方藏了些东西。

    狱卒们搜身的时候也不会刻意去拿走这些东西,因为这一部分银钱是押送流放队伍的解差的。

    利益分赃是不成文的规矩。

    江逾白也细细说了几样药材,江鸣在一边听着,偶尔跟着补充:“兄长说的是类似长这样的……”云云。

    江玉成听着生气,终于忍不住打断:“江鸣,你管江明见喊兄长,怎么管我喊玉成叔?你兄长比我还年长三岁,老爷子怎么教你的。”

    江鸣笑得灿烂,还是喊:“玉成叔。”咱们辈分是各论各的。

    江成业也被带偏了,小小一只跟在江鸣身边,也朝自己爹喊:“玉成叔~”

    这不成器的儿子,江玉成黑着脸,撇了一眼老神在在的江逾白。没好气道:“你看你教的都是什么学生,一点礼数都不懂。”

    江逾白眨巴眨巴眼睛,一副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的样子。

    江玉成一个人打不过三个人,果断转身就走,跟上了解差们进城的队伍。

    江鸣盯着一小队人入城的身影依依不舍的看了好一会儿,这才重新低头开始用树枝在地上练字。旁的小萝卜头都还在吃饭呢,他的饭碗却已经干净的像水洗过一遍了一样。

    一粒米都没浪费。

    和江成业那下巴上有洞的吃饭场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娘还得给个空碗给他兜着。吃完了手里的,再拿吃空碗接住的漏出来的稀粥。

    江逾白看看自己才喝了两口的粥,又看看那个干净见底的碗,然后又看看自己的粥。在有了对比之后,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的进食速度有多慢了。

    树枝在地面上划拉,发出悦耳的摩挲声。

    “这一笔错了。”

    江逾白指正,同时用手指在空气里滑动了一下,以表示笔画走向。

    江鸣便跟着一块写。

    饭后其他的小家伙也都围了过来,叽叽喳喳的开始默写这些天来学过的字。夫子可说了呢,要是他们今晚默的都好,就讲上回没讲完的孙猴子的故事。

    兴许是看孩子们练字,勾起了江逾白一些对于过往的感慨。他的诗才不行,只能算是中流水准,但书法却正好和诗才成反比。

    只是也许久没有写过字了。

    江逾白也跟着一块在地上写写画画,一气呵成书写了九行诗。

    落下最后一笔的时候,力道没控制好,树枝拦腰咔嚓就断了,平添给这诗几分戛然而止的苍凉感。

    小家伙们围观,每个人也都就认识那么几个字,零零碎碎的拼在一块也不成句子:“同、人、市、三、一……”

    夫妇年饥同饿死,不如妾向菜人市。

    得钱三千资夫归,一脔可以行一里。

    芙蓉肌理烹生香,乳作馄饨人争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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