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剑: 170-1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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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血珠便顺着剑刃滚落,他踉跄后退,捂着手掌面如土色。

    “滚开。”

    贺珩眉心紧锁,侧身挡在了小兵之前,没有看她,目光只落在她手中的剑上:

    “给我。”

    他没有伸手去夺,却将手摊开,以一种索取的姿态,不容拒绝地等待着。

    顾清澄的视线先落在他的手上,最终才缓缓上移,看向他的脸。

    那双曾经意气风发的桃花眼里,此刻只剩下一种诡异的平静。

    没有愤怒,没有不忍,甚至没有了之前那份刻意压抑的阴翳。

    他知道七杀剑对她意味着什么。

    但此刻,他看着剑,不过是看一件冰冷的死物。

    就连同顾清澄,也不过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败将罢了。

    冰冷的空气在两人之间凝固。

    “念在旧日情分,敬你三分,本帅不愿辱你。”

    他顿了顿,“如今南靖余孽已过边境,你该守诺了。”

    见顾清澄始终垂眸不语,他眼底戾气一闪,原本摊开的掌心骤然翻覆,竟如掠食般跨越了剑与她之间的距离,一把覆上她执剑的手,五指强硬地收拢在剑柄之上。

    他的手如铁箍般不容抗拒,而如今服下逍遥散的她,又如何是他的对手?

    腕骨已被他攥出青白,顾清澄的睫羽轻颤,于僵持间抬起下颌,目光里浮现万千星芒,直直地迎撞入他的眼底,再不退让。

    “崔邵,”贺珩的手无意识地碾磨着她指尖的剑茧,手中的力道却没有半分减弱,“她不对劲,唤女医来,搜身。”

    这句话如冰刀,割断了始终紧绷的那根弦。

    顾清澄握剑的那只手终于无力地坠落。

    如折翼的翅羽般,划过他掌心。

    贺珩却未有半分停留,只是机械地从她掌心,如抽走一根骨头般,从她身上,抽走了那柄七杀剑。

    “少帅。”

    崔邵应声,已带人站在身后,看着他家世子此刻正在青天白日之下,握着那把古朴的七杀剑,冷漠地端详着,才试探道,“搜身的人已到。”

    “还继续吗?”

    贺珩垂下眼睛,看见顾清澄苍白到几乎透明的面容,喉结滚动了一下。

    “既然来了,那……”

    话音方落,可眼前的少女却忽如被抽去了灵魂,身形晃了晃,直直地向后倒去!

    贺珩一惊,手中的七杀剑“铮”地一声坠地。

    在剑落地的刹那,他几乎是本能地倾身,手臂自她腰后一揽,生生止住了她的颓势。

    而入手的黏腻温热,令他眸光一沉。

    他的动作一僵,垂眸细看时,才发现那揽在她腰畔的手掌,已染满猩红。

    贺珩抿着唇,背对着崔邵,胸口剧烈地起伏了一下,找回了声音:“人来的正好。”

    “不必搜了,送去西营房。”

    他单臂揽着她失去意识的身体,反手将七杀剑拾起。

    起身的时候,他的余光才瞥见腰间的那只白玉小虎,或是被七杀剑的剑锋扫落,孤零零躺在尘土之中。

    一手持剑,一手抱人,他终究无法分身。

    贺珩别开眼睛,靴底似是无意,却又精准地从小虎边擦过。

    崔邵眼尖,慌忙跑去拾起:“少帅!王爷给您的玉佩……”

    ……

    这一日,西营房的女医换下了几盆血水。

    守卫营的小兵们窃窃私语,那顾清澄竟如铁人一般,看似毫发无伤,直到晕倒才发现,伤口深可见骨,不知道是如何撑到今日的。

    有人说,这剑便和人的魂一般,被自家少帅抽走了,可不就丢了魂么。

    说起少帅,众人只见他辕门之前将人揽入怀中的慌乱模样,本又要生出些闲言碎语。

    可还未至西营房,少帅便将人交给了女医,自己提着七杀剑,径直回了主帐。

    入夜,顾清澄高热不退,女医壮着胆子去请少帅,竟无半点回应。

    至此,定远军中的风言风语,才算有所消停。

    ……

    主帐中,贺千山眯着眼睛,将灯火挑亮。他亲手为儿子解下披风时,能听见布料摩擦伤口时,极轻微的“嘶嘶”声。

    他的指尖顿了顿,终究还是将布料仔细抚平,将披风叠好,放在一边。

    直到中衣褪下,背上家法留下的满目纵横的、触目惊心的伤痕,贺千山紧锁的眉峰里,终于显露出一丝属于父亲的忧郁。

    他沉默地转身,取来上好的金疮药。

    “忍着点。”

    药膏在粗粝的指腹化开,贺千山下手时很轻,却依旧让贺珩发出倒吸的凉气,动作间,卸了头盔的灰白鬓发垂落,显出几分老态。

    “如意可怨父亲?”贺千山一边涂药,一边轻声问。

    “是儿子的错。”贺珩双目紧闭,嘴抿得发白,“所幸有父亲兜底,不然如意不知该如何自处。”

    两人攀谈间,女医战战兢兢在外轻叩帐门,低声禀报顾清澄高热不退之事。

    贺千山涂药的手微微一顿,尚未开口,便听贺珩蓦地冷笑:

    “无能!本帅又不是医者,难道要亲自去伺候她不成?”

    帐外脚步声仓皇远去,带起一阵簌簌的布料摩擦声。

    贺千山的指腹抚过伤痕,语气温和:“如意这般不在意?”

    贺珩的声音冷定如铁:

    “父亲明鉴,儿子留着她的命,不过是看中她还有几分价值。”

    “哦?”贺千山淡淡一笑,将药匣放在一侧,“说说看。”

    第180章 无锋(三) 这天下,又有谁来救她?……

    “你是说……”贺千山眉头微蹙, “这顾清澄,是昔日的倾城公主,更是当年的刺客七杀?”

    “儿子亲眼所见, 千真万确。”贺珩沉声道, “若这替身之事, 以及当年那昏君用七杀刺杀政敌的密辛大白于世。

    “父亲还愁讨伐昏君师出无名?”

    贺珩缓缓拉起衣衫, 仍背对着贺千山, “在涪州收兵,未再攻陵州, 正是因为’南靖余孽‘与’讨伐青贼‘之名过于牵强,不足以服人。”

    贺千山沉吟不语。此番实是顾明泽那小儿玩兔死狗烹的伎俩, 逼得他不得不反,只为夺【神器】以安天下。

    然而, 他也心知肚明,这两桩借口终究难以自圆其说。

    如今’南靖余孽‘已除, 若顾清澄也死,他再无更名正言顺的理由兴兵。

    贺珩在父亲的沉默中低语道:“我们定远军的敌人,是龙椅上的皇族。与其强攻陵州, 不如劝顾清澄倒戈。让她亲口揭露顾明泽灭绝人伦的罪状——

    “届时天下归心, 何愁大业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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