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剑: 160-1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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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知肚明。”他蓦地抬头,语气冰冷,“可她却毫不领情,扭头就和那江步月纠缠不清。”

    崔邵看着他,嘴角终于浮现了一丝看少年人的笑意:“所以呢?”

    “本世子不会再做这等蠢事。”

    贺珩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回去告诉父亲,就说一月为期,我料理完她的事之后,自会奔赴边境。”

    崔邵摇头失笑:“情之一事,末将不懂,也不敢以项上人头为世子作保。”

    贺珩垂眼,笑了笑:“崔参军果然谨慎,那不如这样。”

    “本月末,她在阳城会与那些姑娘设宴。”他语气平淡地抛出情报,“届时崔参军想做什么,本世子不知情,也不阻拦。”

    崔邵此时才收了表情,抬眼仔细打量着贺珩,目光中终于透出几分确信——

    这位世子,当真与从前不同了。

    “崔参军大可届时派人来看。”贺珩低眼看着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

    “但在这之前,别让我再看见你们的人,坏本世子的好事。”

    烛火摇曳中,崔邵终于坐回了原先的位置,与这位判若两人的世子爷相对而谈。

    直至夜深。

    ……

    “世子,这是王爷托我交给您的,多保重。”

    第二日凌晨,一骑骏马悄然离开了阳城,向边境的方向奔去。

    贺珩站在门边,任由侍从重新为他将红衣披在身上,看着边境的方向,目光沉沉。

    他的手中,静静躺着一块羊脂白玉雕成的小虎,玉面因常年摩挲而泛着温润光泽,线条朴拙却透着几分生涩——

    一看,就是出自父亲之手。

    十年未见,可他的吃穿用度从未短缺,那些落在王府身上的赫赫战功,成就了他在京城的万事如意。

    目光流转,落在空荡荡的校场上。那里曾站满平阳军的姑娘们,一招一式跟着他的号令操练,她们看他的眼神里,是纯粹的敬重与求知,那是第一次真心有人唤他“教头”,而非带着敬畏的“世子”。

    更深露重,打湿了他的衣角,他站在门外,久久没能离去。

    “世子,外面凉。”侍从提醒道。

    贺珩这才转过眼,挥手摒退了左右。

    待四下无人,他缓步回到内室,仰面倒在床榻上。

    这一瞬间,仿佛堤坝被蚁穴蛀溃,那些被压抑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出口。

    心被虫蚁般慢慢啃噬着,疼,痒,却让他清醒地上瘾。

    这一次,他学会了把疼痛咽下去,连一声叹息都没有。

    苍生、父子、爱恨、良知。

    两难无计。无能为力。

    去年在阳城的大雨里,他也曾这样问过自己。

    那时只觉自己渺小如尘,护不住想护之人,竟放任自己下坠,堕入了自我折磨的苦刑。

    最终,也没能对得起任何人。

    那如今呢?

    他伸出手,白玉小老虎无力落在床榻之上,只剩烛光穿过指间——

    他慢慢握拳,又缓缓松开。

    这一切,抓不住也逃不开。

    他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命运给了他如此残酷的考题,却又施舍了他第二次选择的机会。

    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打算怎么过?如何过?

    他想着,嘴角慢慢扯出了几分自嘲的笑意……

    四月里,因南靖使臣入京议和,整个北霖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

    密信如蛛网般在各方势力间流转,暗室中的密谈昼夜不息。人人都揣着心思,却又都心知肚明——

    这场议和,远非表面这般简单。

    京城暗流涌动,边境依旧剑拔弩张。南靖使臣在北霖宫中闭门不出,镇北王府也迟迟未派人入宫觐见。

    奇怪的是,陛下竟也不恼,未曾发难。

    整个北霖,就像坐在一锅将沸未沸的滚油之上。谁也不知,那最后一星火花何时会落下,将这虚假的平静炸得粉碎。

    而在这京城与边境之外,向来不起眼的涪州,此刻也正暗涌着不寻常的波澜。

    阳城,镇北王府的黑篷马车正在悄然撤去,而茂县,几乎荒凉的城市里时不时传来几声恸哭。

    整个涪州在为青城侯正名的圣旨的威压下,噤若寒蝉。

    直到这一日——

    秦棋画一觉醒来,发现许婶不见了。

    一并留下的,还有几张散乱的银票。

    秦棋画心头一沉,她听顾清澄说过,许婶的丈夫许真,原先在当地便小有名气,自打传出死讯之后,许婶便自然而然成了半个茂县人的精神支柱。

    如今她留下几张银票不告而别,难不成去寻短见?

    茂县早已如绷紧的弦,再经不起半点变故。若许婶真出了事,她如何向顾姐姐交代?

    她连个许婶都看不住,日后如何成为平阳军的大将军?

    秦棋画一咬牙,不顾脚上的伤还未好全,看着窗外的天光,抬脚便向阳城的方向跑去。

    ……

    许氏抹了把头上的汗,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地上走着。

    茂县城门年久失修,当年许真在的时候,曾带着她夜里从无人问津的门洞里爬出去过看月亮。

    这一回,她再度找到了那个门洞,绕开了守城的官兵,一个人爬出了茂县。

    许真总说她这个人,一根筋,认死理,但好在心肠热。可就是这份热心肠,让她在茂县征兵时,第一个把许真的名字报了上去。

    先保大家,才能护得住小家,这个道理,她跟许真都明白。

    可谁能想到……

    跟着他家许真一道从军的乡亲们,音信全无,再都没回来。

    若是许真堂堂正正战死沙场,她或许还能对着牌位哭一场。可偏偏……先是传来许真被青城侯活活烧死的消息,转眼圣旨又说这都是琳琅公主的主意。

    茂县简直乱成了一锅粥。对,先是施粥,又被青城侯施舍银票,再到后来的民变、镇压,被人救起,她这条命就像风中残烛,在鬼门关前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遭。

    如今,圣旨下来,一切好像都盖棺定论了。

    人人都被捂住了嘴,不敢说也不能说。

    可她许氏不行。

    她夜夜睁眼到天明,眼前总浮现许真临行前憨厚的笑脸,耳边回响着乡亲们出征时的豪言壮语。

    可如今他们都成了孤魂野鬼,连尸骨都寻不回来,每每念及此,她便泪流满面,痛心不已。

    他们到底在哪里?到底是怎么死的?

    都怪她,都怪她。若是当初没鼓动他们去从军,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可保家卫国的大道理,怎么到头来成了这样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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