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剑: 12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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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灭:“睡吧,乏了。”

    “咱们什么时候动身?”黑暗中,秦棋画怯生生地问。

    “不急。”

    这几日,关于青城侯摆架子的闲言碎语甚嚣尘上,秦棋画心中着急,却每每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而顾清澄却恍若未闻,愣是带着秦棋画在渝城吃喝玩乐,从羊肉汤饼吃到卤煮烤串,吃得小丫头不知天地为何物,愣是胖了一整圈。

    这一住,竟就住到了初九。

    天放晴了,阳光落在顾清澄的指尖,她凝视着跃动的光点,忽地抬手,七杀剑寒光乍现,凛冽剑气在室内激荡,惊得秦棋画踉跄后退。

    “怕死吗?”

    “怕……怕吧。”

    “怕就对了。”

    剑光倏然收敛,顾清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记住,若有人这般对你刀剑相向,不必管我,自己逃命要紧。”

    她转身推开门扉,迎着晨风从容道:“走罢,该去临川了。”

    一路上,顾清澄骑着赤练,秦棋画就在一旁跟着。

    “他们大约等了几日?”

    “七日?八日?”

    “九日不曾下值?”

    “也许吧……”秦棋画吐了吐舌头,“总之春公公在,他们也不敢走。”

    “那差不多了。”顾清澄满意点头,“我们去体恤一下他们。”

    ……

    赤练马踏过界碑,临川城郭骤然撞入眼帘。

    不是边城,胜似雄关。

    城墙高耸,旌旗蔽日,从城门洞开处向外延伸,官道两侧,香案铺了十里,红毡一路铺至城门。

    饶是过了几日的风雨蹉跎,也不过是落了些许香灰,显而易见,是有人日夜轮换,不敢有半分懈怠——倒是不知为的是她这青城侯的威仪,还是那位执掌内廷的春公公的权势。

    而这一场迎侯的仪仗,整整摆了九日,该迎的那人,却迟迟不到。

    教人心焦,却无可奈何。

    城门哨塔上,瞭望的士兵终于远远地看见了一个黑点,于苍茫原野的尽头缓缓移动。

    哨兵不敢怠慢,扭头向城内跑去。

    “来了?”

    “真来了!”

    于是,城中出现了细微的骚动,接下来,是细密的、压抑的脚步声。

    “不是排练?”

    “真不是!”

    本在府中歇息的涪州刺史刘炯猛然起身,靴未穿稳,外袍已披上半边:“——什么?”

    一时间,涪州州府临川城内,各衙署皆现异动。

    文吏起身,士兵奔走,香案香火重新添上,红毡两侧早就准备好的迎驾队列仓促集结。

    街市上,百姓也炸了锅。

    “青城侯真来了?”

    “早说不来了,这回倒来了?”

    “啧,这位青城侯,可是让咱临川人折腾了九日啊。”

    “现在好了,真来了,全跪吧。”

    城中各官员也在匆匆忙忙赶往外城,来得却并不齐整。

    鼓声已响,香案烟火再添,临川百官陆续列队而立,兵卒执戟分别立在红毡两侧,面上肃穆,眼中却藏着止不住的嘀咕与警惕。

    有人在后列小声咬牙:“拖了九天,谁晓得是养伤还是立威风,好大的架子。”

    “她一个女人,能怎么折腾?”有人冷笑,“不就仗着春公公撑腰,真当自己能镇得住一州?”

    “春公公还站在城前呢,”有人低声道,“你敢说这话,让他听见吗?”

    那人登时噤声。

    香案前,春公公早已整肃衣冠,立在香烟之中,手执拂尘,眼观鼻、鼻观心。

    无人知晓他在想什么,亦无人敢问。

    此刻,外城门上的风旗忽然猎猎作响。

    天空灰白,风卷残雪,漫天无色。

    就在这一片苍茫之中,远处地平线上,突兀地浮出一道红影。

    渐渐地,近了。

    马蹄声轻叩,一声一声,如轻敲鼓面。

    顾清澄自赤练马上抬起头,远远便看见了城头藏在哨塔隐现的寒光,那是雪亮的弓镞。

    她微微眯起眼。

    “好多人啊,顾姐姐。”

    秦棋画看到远处十里长亭的阵仗,不由得心中发怯。

    “他们……都是来欢迎咱们的么?”

    “怎么不是呢?”

    顾清澄语气平静,秦棋画却不信。

    她不自觉地紧攥着赤练的缰绳,手心冒汗,心跳如鼓。

    在她眼里,这数里长的官道,仿佛是通往判台的森冷长阶,那尽头等待的,绝非荣光,而是千百双审视的冷眼。

    哒,哒,哒。

    临川城下,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那道越来越近的红影上。

    马蹄声不疾不徐,却异常稳定,待行至百步之内,众人终于看清——

    马上之人一袭墨色劲装,身形却单薄得几乎要被北风卷走,身后……竟只跟着一个徒步奔跑的瘦小马奴?

    她未戴侯爵冠冕,不佩印绶,仅以一根褪色红绸束着青丝,因长途跋涉而有些散乱。

    待行得更近,人人都清晰地看见,她的脸色,比天上的残雪还要苍白几分。

    这就是让他们苦候九天的青城侯?

    官员们眼中的质疑,化为了更深的不屑与轻蔑——

    没有仪仗,没有亲卫,所谓侯爵威仪,竟全靠个抖若筛糠的小马奴。

    与临川城十里相迎,连摆九日的阵仗相比,这青城侯今日的出场简直寒酸得荒唐,甚至透着股目中无人的狂妄。

    她就这么单枪匹马地来了,一张过分年轻,也过分平静的脸,并未因他们动容分毫,平静得好似在欣赏路边的寻常风景。

    她越是平静,旁人心中那股无名的火气便越是高涨。

    他们感觉自己被羞辱了,为一个如此不成体统的女人,他们竟在此九日不得下值。

    “就两个人?”后列的官员中,有人发出气音,充满了失望和不屑,“她怎么敢的?”

    “我还以为三头六臂呢……”

    “等了九天,就等来个这?”

    这些话像飞虫般在人群中嗡嗡作响。那些本就带着怨气的临川百姓,脸上的最后一丝好奇也褪尽了,慢慢浮现了轻蔑与失望。

    传言里,她“架子大”、“威风八面”,可眼前所见,却是匪夷所思的寒碜。

    这两种印象的巨大割裂,在众人眼中化为了更深的猜忌与排斥。

    春公公站在香案前,半阖着眼皮,听着潮水般的非议,他的嘴角,微不可查地翘了翘。

    这正是他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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