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占高枝: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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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手画脚?”

    孟令窈厉声打断,唇畔勾起一抹讥诮,看男子的眼神如同看一滩烂泥,“我识得清浊忠奸,又何须问出身贵贱?纵然你是王侯将相,也不该对为国征战的长公主殿下如此不敬。似你这般人,不过靠着先祖余荫苟延残喘,坐吃山空又能到几日?也配在此狺狺狂吠,玷污长公主清名?”

    她一眼就认出来,这男人是如今的安平伯。

    昔年老安平伯因随先帝平下北地叛乱,被授予“安平”一号,可惜后代皆是些文不成武不就的废物,传到如今,已经是第三代。

    伯府世袭三代而终,他空领着爵位,祖荫将尽,禄米将停,不思建事创业,却只会口出狂言,实在可笑至极。

    百年爵位断在这等行止卑劣之人手上,祖宗泉下有知,恐怕都要羞于为伍。

    倘被圣上知晓他竟敢对他的亲姐如此狂吠,大抵不待他过世,便要削去他的爵位了。

    思及此,孟令窈丝毫不惧,冷冷觑着他,眼中蔑视几乎快要溢出来。

    男子被戳中痛处,额角青筋暴起,“你…你这贱人!”羞怒之下竟扬手欲打。

    “混账!”一声怒喝雷鸣般炸响,邻桌一位白发老者拍案而起,“你这败类!长公主乃昔年裴将军遗孀,裴将军为平西南战死沙场,尸骨未寒,殿下甘愿承袭夫君遗志,重返险地,此等肝胆,老夫亦敬之服之,岂容你污言相辱?”

    “正是!殿下义薄云天!”

    “长公主殿下实乃巾帼英雄!”

    “滚出去——”

    安平伯在鄙夷的声浪中脸色由红转青,又转为惨白,羞愤恐惧交织,色厉内荏地嘶喊,“反了反了!你们这群刁民!可知道我是谁?安平伯府当家人!冒犯勋贵,你们有几个脑袋?”

    正在此时,人群无声分开。一道修长的人影缓步而出,裴序一席青衫,清冷如霜下寒泉。

    他目光平静,甚至未在男人面上停留,只是缓步走到孟令窈身侧。

    他什么都没说,连个眼神都没有投向安平伯,只是静静站在那里,便如一座冰山压顶,让整个大堂的空气都凝滞了。

    膝盖跪地的撞击声异常沉闷。

    看清来人,安平伯如遭雷击,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裴…裴少卿。”

    他哪里还不知道眼前站着的是什么人。裴序,当朝少卿,圣上跟前的红人,手握生杀大权。自己这点微末爵位在人家眼里,也就是只稍大些的蝼蚁罢。

    方才的张狂气焰,沸汤沃雪般消融殆尽。

    裴序垂眸看他,神色淡漠,轻描淡写问了一句,“安平伯近来可好?"

    语调平缓得仿佛询问天气,却让安平伯如坠冰窟。

    这话里没有威胁,没有恫吓,甚至称得上客气,可正是这种云淡风轻,才最令人心惊胆战。

    在京城,谁不知道裴序一旦“关心”起某个人来,那人的日子就到头了。

    “在、在下惶恐一切安好多谢少卿关怀。”安平伯语不成调,满头虚汗。

    “那便好。”裴序颔首,神色依旧平静,“近来京中暑热难当,宵小横行,还望安平伯…当心。”

    话音落下,安平伯已是魂飞魄散。

    他哪还敢多留片刻,连滚带爬地撞翻桌椅,在满堂的鄙夷声中手脚并用地扑出酒楼大门,瞬间消失在街巷深处。

    风波平息。

    白发老者向二人一揖,“姑娘仗义,大人威严,老朽拜服。”

    孟令窈眉眼弯弯,全然不复先前的一身棱角,分明是个貌美动人的女郎,“老伯言重了。”

    裴序微微颔首,伸手虚虚护在她身侧,“该回去了。”

    踏出河畔居,日头已斜,将江面染成一片金辉。两人沿着石径缓缓而行,身后酒楼的喧嚣渐远。

    “多谢窈窈。”裴序忽道:“为长公主殿下仗义执言。”

    孟令窈微微侧头,江风轻拂过她的鬓角,“殿下待我不薄,情理应当。再者,她是你伯母,你的至亲长辈。纵然不是公主,我亦不能容他人妄加折辱。”

    她说得从容自然,好似天经地义,却字字熨帖在裴序心上最柔软处。

    “是么?”他眼底染上极淡的笑意,问道:“我瞧你方才言辞犀利,毫无惧色,倒像是胸有成竹?”

    孟令窈“噗嗤”轻笑出声,那点子狡黠灵动又浮现出来,“少卿明察秋毫,我是认出那人不过是个破落伯爷,根底虚浮,这才有恃无恐。”

    “若今日遇到的,不是这等空架子,而是手握实权的勋贵呢?”裴序顺着她的话问,目光落在她扬起的唇角。

    孟令窈脚步一顿,转过身,面对着他。夕阳将她整个人笼在温暖的光芒里。她忽然伸出手,轻轻在他衣袖上虚拍了一下,一本正经道:“那我就只能躲在你身后,为你摇旗助威了。”

    裴序微怔,随即心口猛地软了一下,他眼中柔光如水波晃动,清晰地映出一个小小的她,喉间低低逸出一个字。

    “好。”

    清冽的声音在暮色江风中回荡开,两人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依偎在青石板路上。

    河畔居内,余温未散。

    “方才那位……”一个儒生压低声音,语带敬畏,“想必就是大理寺裴少卿?”

    “正是!”同桌有人拍案,“那伯爷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长公主殿下乃裴大将军遗孀,更是裴少卿的伯母!当他的面诋毁,这不是自己找死么?”

    “啧啧,难怪裴少卿一出现,他便吓得屁滚尿流。”

    “咦?”一年轻书生倏然抬头,“我想起来了!方才那位小姐是孟小姐。上巳节雅集,我曾有幸遥遥一睹芳容,才情容貌俱是京中一等一的,果然名不虚传!”

    “哦?竟是孟府千金?”众人恍然,随即想起数月前京中那桩沸沸扬扬的提亲风波。

    一个常走茶楼的瘦高个神秘兮兮道:“这你们就不知了?前些日子,裴府、武兴侯府两家抬了多少上门礼去孟府,嘿,那可真是满城瞩目!结果呢?孟府一家也没应!你们猜怎么着?当天裴少卿就亲自登了孟府的门!”

    “当真?”另一人半信半疑,“裴少卿那般清风朗月、不动如山的人物,也会……?”

    “千真万确!”

    瘦高个拍着胸脯,“我隔壁巷子看门的老王,看得真真儿的!裴少卿进去约莫小半个时辰,出来时……”

    他故意拖长声调,“嘿!虽然裴少卿一贯神色浅淡,可老王说,他神情愉悦,那可是藏也藏不住!是个人都瞧得出心情大好。再像谪仙他也是人哪!得偿所愿,娶到心尖上的人,谁还能绷着一张脸?”

    白发老者捋着胡须,呵呵直笑,“原来如此!那老朽今日可算是见证了?裴少卿好事将近啊。”

    “天作之合!郎才女貌!”

    “孟小姐今日之胆识义气,当得起少卿夫人之名!”

    赞誉声如潮水涌动。

    喧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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