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叔父: 120-130

您现在阅读的是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叛叔父》 120-130(第16/17页)

底是有什么要紧事?”

    “大姑娘还会猜不到?”他半笑着睇她,“我倒想问问大姑娘,到底想利用我们什么?”

    “怎么是‘利用’呢?在这世上谋生,都说多条朋友多条路,与其说‘利用’,不如说是同舟共济。先生先前不是也有用着我的时候?我敢打包票,将来先生还要我帮大忙呢。”

    言讫,她把伞递给他,手插回暖套内,折身往舱房去了。

    再行两个时辰船抵至淮岭驿,一行人上岸,一进驿内幼君便要了桌酒饭,张达笑呵呵打拱谢过,抬腿在长凳上落座。片刻驿卒来上茶,庾祺便向其打听九鲤等人的消息。

    驿卒笑道:“我们这里是方圆几百里最大的水驿,每日下船吃饭歇脚的人多得很,不知您说的这几位客人长什么模样?”

    张达忙咽下茶道:“有两个年轻男女看着一般大,十七.八岁,样子嚜,哼,你大概一辈子也没见过那样好看的相貌,只要见过你就不会忘。”

    “要这么说我就知道了!是有这么几个人,两男两女,昨日刚在我们这里歇过一夜,今早刚走,这回只怕都到前头三河驿了!”

    庾祺刚要问,幼君便道:“三河驿离此地大概五十里,就是不晓得他们会不会在那里落脚。”

    庾祺稍思片刻睇着丁家兄弟道:“劳烦两位,用过饭咱们就走吧?”

    丁大成又望向幼君,幼君微笑点头,“两位掌柜就听庾先生吩咐吧,不会吃亏的。”

    庾祺此刻哪有心情去揣摩她话里的意思,又转头向驿卒打听九鲤几

    人的情形,得知四人昨日在此下榻并无异事,早上是高高兴兴走的,总算略微放心了点,稍稍用饭点饥。

    饭毕正要走时,恰好有一个男人穿着蓑衣头戴斗笠出来,问那驿卒要一匹快马。驿卒忙殷勤笑道:“您要改走陆路?下雪了,还是走水路更便宜些。”

    庾祺在门前听见,不由得回首望进门内,那男人看见他,显然错愕一下,抬手将斗笠压低一些,五官全然不见了,向那驿卒喝道:“要你备马就备马,问这么多做什么?!”

    多半是个仗势欺人的公差,庾祺扭回头来,直到回船来,才想起那男人似乎在何处见过。

    风雪未止,天黯将暮,大概明日就要积起雪来了,叙白费了不少力气将杜仲从船上背下来,放在三河驿的一间客房内,掉过身来点亮八仙桌上一盏油灯。这间小驿今夜像是无人居住,此刻只闻风声,不闻人声。

    借灯一看,九鲤坐在长条凳的前端,两眼向床上呆滞地望着,一双眼睛又红又肿,随时要落泪,却是无泪可流的情态。他心下不忍,也明白杜仲的死是因他知情不报,有两分撇不开的责任,但事已至此,他和九鲤都只能往前走。

    他看一眼杜仲,背向床坐下来,沉声试探道:“我让郭嫂托驿丞预备棺材,再问他们要条船,请他们派个人明日将杜仲的尸体送回南京。”

    九鲤乍听“尸体”两个字,目光晃了晃,缓缓扭头看他,呆了呆方摇头,“我不去京城了,也不找爹了,我要带杜仲回家去。”

    这时候就怕这个,她本来是个年轻姑娘家,心中没揣着社稷大业,主意往往说改就改。可他无论如何不能放她回去,便道:“你就不想替杜仲报仇?”

    报仇?是了,杜仲是中毒而死,她涣散的目光渐渐凝成一股恨意,“是谁下的毒?”

    叙白向门望去,“一路上除了船家两父子,就是咱们四个,你想会是谁下的毒?”

    船家父子与杜仲无冤无仇,那么就只剩他和绣芝,九鲤一瞬间怀疑起他,可转头一想,他与杜仲认得这许久,要害他早就害了,为什么要等到此刻?再说这路上只他们几人,她和杜仲只要一出事,无论是官府还是庾祺,头一个都会想到他,他不会拣这个时候冒险。

    何况自认得他来,他就是个淡薄爱恨的人,无论是哪种情感都不能左右他的理智,连至亲骨肉的死也动摇不了他,他和杜仲不过一点龃龉,在他根本是不值一提。

    那就只有剩一个可疑之人了——

    她目光陡地一闪,有些难以置信,“你是说郭嫂?”

    “你不是也很奇怪她为什么能抛下家里跟随杜仲进京么?”他拔座起来,慢慢踱到她身后,斜睨下眼,“她是真回许多年没回过的娘家,还是有闲心跟着杜仲游山玩水?”

    九鲤正低着脑袋沉吟,忽然绣芝敲两下门,随后自己就把门轻轻推开了,回道:“驿丞答应明日派船去南京,我想跟着船一道回去。”

    她只在门前不进来,过道里黑漆漆的,她略低着眼,似乎不敢看九鲤,简直不敢往进门来。九鲤定定地望着她,旋即起身朝缓缓她走来,“你要回去?你不去京城娘家看看了?”

    绣芝抬额碰到她幽黑咄人的目光,立时又低下头去,“我想陪杜仲回去。”

    “哼,郭嫂真是对杜仲用情至深啊。”叙白含笑蹒上前,“别装模作样了,你到底受何人指使来谋杀杜仲?”

    绣芝猛然抬头,怔着呢喃,“我没有——”

    叙白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纸包来,“这是下午我从你的包袱里悄悄搜出来的,被你缝在衣裳夹层里,藏得如此谨慎,我看应该不是什么好药吧?”

    九鲤登时劈手夺来,打开看是包粉末,仔细嗅了半日才震恐地抬眼,“这是从曼陀罗中提炼出来的毒药。”旋即转过目光瞪向绣芝,眼睛里像有火烧起来,“真是你下的毒?”

    绣芝含着眼泪连连摇头,“不是、不是我——”

    此刻委屈愤怒一齐袭上九鲤心间,聚成一股精神,偏偏是她,偏偏是她!她一把拽住绣芝的手腕,将她硬拽至床前,朝床上一掼,“你若不想和他好,就和他说清楚,为什么要害他?!你看看他!他有哪里对不住你?他对你这么好,你怎么狠得下心!”

    绣芝扑在杜仲身上,慌乱中看见他的脸,吓了一跳,站不起来,身子朝地上软下去,只顾摇头。

    九鲤立刻蹲下身,双手握住她的臂膀,迫她抬起头,不住地将她摇晃着,“为什么?!他有哪里对不住你?你说!你为什么要害他——”

    见绣芝照样闭口不言,她心里窜起火,又撒开手把泪一揩,四面一睃,看见长案上摆着个铜烛台,便跑去拿了来,弯腰朝绣芝高高举起,“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给杜仲报仇!”

    绣芝并未躲闪,可她的手却举在空中半天落不下来,隔会没了力气,胳膊终于无力垂下去,随着“咣”一声烛台滚得老远,她亦软跌下来,双手撑在地上,张着嘴嚎啕大哭。叙白要弯腰扶她,她却像泼妇似的摆开胳膊,仰着脸哭得惊天动地。

    绣芝眼里也有泪夺眶而出,“我说,我都告诉你们,真的不是我下的毒,但,但我知道是谁——”

    九鲤猛抽了两口气,擦了泪朝她爬近了些,“是谁?!”

    “是江旭,一定是他!”

    叙白假意问道:“江旭是何人?他为什么要杀杜仲?”

    “他是陈嘉的小厮,就是老爷当初打伤的那位陈二爷,我,我原和陈家是远房亲戚,是他派江旭到南京来找我,给了我那包毒药让我毒死杜仲,可我一直没下手。一定是他!昨日我们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旧钢笔文学】 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旧钢笔文学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