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叔父: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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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他贪心不足,何况他是齐府的人,日日抬头不见低头见,张缦宝大概怕长日受他纠缠。凡一是白云观的道士,讹够了本,将来想缠她也多有不便。”她挑着眉说完,扭向庾祺,“叔父,我说得可对?”

    庾祺笑着起身,不则是否,只走到罗汉榻上去懒洋洋坐下,两边揉着手腕,“我却好奇倘只是简单的男女之事,何须张缦宝如此替丈夫遮掩?何况既是隐秘之事,齐府之内的陈自芳知道也就罢了,凡一又是怎么知道的?”

    杜仲道:“他兴许是在哪里碰见的?”

    “他会在何处碰见?总不会是齐叙匀在大街上与人苟且。”

    张达笑道:“明日问一问那凡一不就明白了嚜。”

    “他收了人家二百两银子,咱们又无凭无据,他自然不会轻易说出来。”庾祺暗一忖度,微微抻着脖子道:“张捕头,你明日去白云观细细查访查访,上回齐家三个女人到观里去打醮,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九鲤见他像有些乏累,想起他昨夜根本没怎么睡,便从桌前起身走来,“叔父,您睡会好了。”

    他轻轻点头,“那好,你和仲儿先回家去。”

    她又踌躇不应,杜仲看她一眼,讨巧地同庾祺说:“我们先回去,叫青婶早些做晚饭,好给师父送些来。”

    九鲤一听这话脸上又重挂上笑,“是啊是啊,您吃了两天衙门的饭,胃口都要吃坏了。”

    庾祺微笑不语,隔会才轻轻点头。

    得了应允,九鲤忙与杜仲辞了张达归家,早早便叫雨青张罗晚饭,一面叫绣芝烧水洗澡,换了身干净鲜亮衣裳,重新挽了头,用个大提篮盒装了四.五样菜,又另装了些鲜果点心,自己提不动,便叫阿祥去雇了辆马车折回衙门。

    此时庾祺刚歇了一觉起来,一看九鲤换了身粉粉嫩嫩的衣裳,脸上还涂匀了脂粉,便睇着她隐晦地笑了下,“先说好,你在这里稍坐一会就得回家去,昨夜是因为下雨,今晚再不回去不好向人交代。”

    九鲤倏然受此打击,摆碗碟的手慢了下来,暗暗乜眼嘟嘴,“要向谁交代啊?”

    “雨青仲儿他们是要问的。”

    “我又没说要留下。”她败兴须臾,便转为一笑,“我就算不考虑别的,也得替您考虑考虑呀。”

    庾祺带笑坐下,“替我考虑什么?”

    九鲤咬着嘴,双眼一扇一扇地把一副碗筷摆在他面前,“当然要替您考虑囖,您年纪不轻了,哪里经得起日夜劳累呢?都说男人一过二十五就算黔驴技穷,走下坡路了,我明白。”

    庾祺冷笑,“用激将法也不管用,我不吃这套,该回去还得回去。”

    她一屁股在侧面坐下,隔会突然想起来,“嗳,您说,齐叙匀的秘密是不是他身子不中用啊?男人最在意这个了,这算不算丢体面的事?”

    “他不中用怎么又会养下个女儿?”

    “不是他亲生的呢?”

    “你这脑子想得比人都远。”庾祺端着碗笑叹,扭头把罗汉榻瞅一眼,“让我安安静静吃饭,你去睡会。”

    “不要。”她枕在臂弯里歪着脸看他,“您吃您的,我就在这里坐着不说话了。”

    他没法,果然认真吃起饭来,隔会一看,她已趴在桌上睡着了——

    作者有话说:感谢阅读。

    第109章 齐梁界(廿一)

    九鲤不知睡了多久,醒来发现是睡在罗汉床上,窗外皓月东升,隐有人声,是当值的衙役在吃酒谈笑。庾祺坐在书案后头看书,桌上一盏暗灯,昏黄的光从鹅黄绢罩内透出来,映暖了他的脸。

    她静静看他一会,方掀开被子趿着鞋走到案前来,“是您抱我到榻上睡的?”

    庾祺阖上书,面带宠溺的笑意,“你梦游自己走去的。”

    她乜一眼,“我从不梦游。”

    “那你不是问得多余?”

    “我睡了多久了?”

    他从案后踅出来,“不算久,半个多时辰,我请个衙役送你回去。”

    九鲤忙去拽他的胳膊,待他转过头,她却只低着脑袋不说话。

    庾祺意会,只得道:“那到了二更回去?免得家里担心。”说着仍绕回书案后头坐着,“你可还要睡?”

    “不睡了。”

    原来此刻一更刚过半,冷飕飕的,他见九鲤穿得单薄,又道:“不睡也到榻上去,这会很冷了。”

    她摇摇头,偏走到案后他跟前来,一屁股便坐在他腿上。他向后仰了下,笑了,“这么多地方你不坐,偏坐我身上?”

    “就坐!就坐!”九鲤故意动着,两手挂在他脖子上,“我都多少年不坐您身上了?”意为埋怨他前几年的疏远。

    庾祺歪攲在椅上,微微后仰着笑脸,在她后腰上轻拍一下,“你没长骨头,非要坐我身上?只有小孩子才成日要人抱。”

    她低声咕哝,“那我情愿永不长大。那时候我还想,您要是成了亲,再生个女儿,我可不要活了!”

    “净说傻话。”他拂着她睡毛的头发,心里很柔软,嘴上却没什么话说。

    九鲤眼巴巴看他一会,忽然瘪住嘴,“我是不是没有女人的风情呀?”

    “怎么问这个?”

    “瞧您,像个柳下惠,不为所动。”

    “难道跟你在一起就一定要做那种事?”他笑了笑,眼睛里满是柔情,“这种事要节制,免得你身子不舒服。”

    “我会有什么不舒服啊?”

    他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两句,九鲤脸红心热,把手从他胳膊松开了,点点头,“但愿您真是为我好,不是替自己找借口噢。”

    “我找什么借口?”

    她也附耳来悄悄说两句,庾祺脸色一变,摁住她的脖子便狠亲了她一阵,“再胡说八道!”

    九鲤险些窒息,这会大口大口喘着气,又止不住笑得往后倒。他忙将胳膊移上来揽住她的背,又笑又气,“谁家姑娘像你一样,什么话都好意思说?”

    九鲤晃着两条腿,“那可怪不着我,子不教父之过,我是您教养长大的,我有什么不好,也是您没教好。”她一时失了分寸,掐住他的脸,“您只好骂您自己了。”

    庾祺握下她的手,“没大没小!”

    “您不许在我面前充老!”

    他笑笑,抱着她晃一晃,像小时候抱她的光景。两个人说着闲话,瞟眼就能看见窗上模糊的灯笼与明月,一白一黄的两点光晕,说不出的静谧温柔。

    不觉说到齐叙匀和缦宝的事情上,九鲤晃着脚道:“看他们夫妻二人也算郎才女貌,怎会貌合心不合呢?”

    “世间姻缘总是说不清楚,有的两个人,外人看着明明不般配,偏又相亲相守了一辈子。”

    “那您说张缦宝好不好?”九鲤笑着喟叹,“我看她倒是一心喜欢齐大哥,不然凭他什么见不得人的私情,才懒得替他瞒呢。”

    “也不一定就是男女私情的事。”他虽如此说,可自己也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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