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叔父: 3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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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我在最里头后厨也听得见,啧,可见做什么也别做犯法的事。”

    “可还没准呢,他不一定是犯了法。”

    “有准就要定刑了,还犯的着打么?有的人就是嘴巴硬,你不打他两下他一句实话不说。你听,这不就要说实话了?”

    果然听见那万三在喊:“别拧别拧!我说我说!”

    叙白又朝那衙役使眼色,衙役方丢开手。

    “小人,小人虽没想出法子压李员外,可也怕丢了这巧宗,所以想去找那楚老爷,可,可我不知道他住在哪里,这才只能罢了。”

    叙白笑笑,“我看你那条胳膊也是不想要了。”

    衙役又要上前,万三慌了,忙磕头,“别别别,我说!”

    “倘或再有虚言,两条腿也是留不得的。”

    “不敢不敢。”他竭力笑笑,挂着一脸汗,吁长长吁了口气,“我招了吧,我服了!荔园那人,是我杀的。”

    据他说,他私心想压到七千两,届时好多向楚逢春讨一二百的谢钱,又怕那铁公鸡李员外不肯应价,筹谋多日,便想出个主意,干脆溜进荔园装神弄鬼,闹出更大谣言来,李员外再舍不得也只能应下。于是初五那日的晚饭时节,便乔庄打扮,装成是挑泔水的人溜入园中,去那小竹林里故布迷阵。

    “谁知撞见那林大官人出来上茅房,小人从前和他就认得,讹过他的几个钱,他看见小人就要打小人,还威胁要叫官差来拿小人!”

    “小人好求歹求,求去他房里,他又是命小人跪下磕头,又是对小人百般戏耍刁难,小人那时也不知怎的,突然很是气不过,便掏出随身带的刀来,挥手就是一刀!他摁着脖子倒在床上,小人慌了,见他还没死,还能出声!小人怕他把官差招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骑到他身上去!又连割了几回,他这才咽了气。”

    九鲤听他所述的杀人手法倒和庾祺检验的不差,且万三此人想来不大识字,不知道脖子上的脉门也是常理,再则那时荔园看守不严,晚饭时节正是往外挑泔水的时候,能轻易给他混进去,也合情合理。

    只是仍觉有哪里不大对,她在椅上暗暗攒着眉,听见像是耗子在啃东西,嗑嗤嗑嗤的,循声望去,原来是对过郭嫂的牙齿在打颤。

    她歪眼瞅着她好笑,“郭嫂,你光是听也听得害怕?”

    郭嫂紧蹙眉头,“我的王母娘娘,杀人就杀人,割人家脖子,还割那么多刀,得流多少血呀!我想想那场面都怕人。姑娘不怕?瞧姑娘年纪轻轻的,倒像见过不少场面。”

    她有点得意,“不瞒你说,那死者的尸体我还验过呢。”

    “你是仵作?啧,我瞅着可不大像。”

    她又心虚得一笑,“是我叔父验的尸,我在旁看来着。”

    “姑娘的叔父是衙门的仵作?”

    “不是,我叔父是荔园主持疫病的大夫。”

    郭嫂诧异,“噢!敢情你是庾大夫家的小姐?庾大夫我听他们回来的人讲过,是位神医可是?”

    正说着,见杜仲笑嘻嘻钻进门来,“这案子了了,想不到咱们还抢在师父前头,回头师父总该褒奖褒奖咱们了,嗳,你要什么?”他把脸向上仰起来,美滋滋畅想道:“我横竖想好了,师父要是奖,我就要他那个玉腕枕。”

    那玉腕诊是庾祺常带着出门看诊的,每逢从医箱里拿出来,有钱的病人一瞧,少许了诊金怕他看不起,往往就许下重资。

    九鲤一面将叙白的氅衣也穿上,忍不住嗤笑,“你还没学出师呢,又不能自己给人瞧病,要那腕枕有什么用处?”

    那郭嫂将眼也转来他身上,笑了笑,“你是庾神医的徒弟?”

    杜仲刚挨九鲤嘲讽一句,本来面上有些挂不住,此刻生人一问他,血潮当即从脖子涌到脸上来。他吭吭咳两声,走到九鲤旁边坐下,翘起腿,有点不好意思看那郭嫂,“你别看我年轻,跟着我

    师父学了不少本事呢。”

    郭嫂掩住嘴别过脸,轻轻笑出声,杜仲不得不朝她看去。这一看,心仿佛被人撞了一下似的,原来她还有些年轻,应当是未越三十的年纪,头发虚笼笼地挽着,没插什么簪环珠饰,只耳下一点珍珠随她的笑轻轻摇晃着,她一只手虚捂着嘴,上面一双稍显细长的眼睛朝他将瞟未瞟地。

    烟视媚行原来是这样,他年轻的心还在余震。

    不一时叙白也进来,看样子是审完了,九鲤忙起身,“你觉不觉得这万三说的话有哪里不对?”

    叙白攒着眉想了想,旋即笑道:“可他说的与死者的情形都对得上,杀人的时辰也说得不差,难道庾先生会验错?而且这会衙役押他去家里找凶器去了,咱们在这里等一等,寻来凶器,回荔园请庾先生与死者的伤口比对,若对得上,那就错不了。”

    他坐下来,郭嫂则很有眼力见地起身,福身说回后厨去给他们瀹茶。杜仲眼角的余光不由自主地瞟着她走去将门帘子挑开,放了片短促的光亮进来,随即便暗了,像有颗种子落在地里,给土掩上,不知将来会不会有时机发芽。

    机缘这东西真是说不清,谁知道往后一天接一天,是越来越暖,还是越来越寒?反正幼君回想当年议亲,总觉得那是人生的转折,谈不上心动,但此后再没感受过当日自己身上那份热温。

    沉默中,她睐一眼庾祺,才想起来谢他,“幸亏庾先生今日在这里,不然照他们去请大夫,不知几时能请来,我娘岂不凶险。”

    “我不过是凑巧。”

    “凑巧——”她咂着这两个字似笑非笑,“或者也能换个说法,”

    庾祺等着她余下的话,没等到,转来看她,见她目光意味深长,他心中一跳,觉得她猜出了他的来意。

    “缘分。”没想到她峰回路转,笑颜渐开,慢慢又敛成微笑,声音低下来,自点着头,“兴许也能称得是‘命数’。”

    庾祺反剪双手,看着她失落的脸,恍惚中又似见到故人,不禁心生恻隐,“姑娘信命?”

    “信不信的我也说不好。小时候人家都说我命好,生在富贵之家,日后一定是安稳享乐,我也以为会是这样,平安长大,嫁位良人,过一个女人该过的日子。想不到世事难料,那年爹过世,关家风雨飘摇,我只得弃了外嫁的念头,留守家中,保住家中基业。”

    “怎么不招婿上门?”

    “自家人都姓不过,何况外人?”她凄凄淡淡自笑着,忽将话峰一转,“庾先生怎么不求学为官?男人家的抱负不都一向是入仕?怎的做了大夫?”

    “命数。”他一笑了之,“我也不是为官之才。”

    “难得一个男人家,竟不贪恋权势。”她扭过脸,还是微笑,只是那微笑里平添几分锐利,“我猜庾先生必是没尝过呼风唤雨的感觉,倘或尝过,就由不得你了。”

    他笑着缄默,慢慢点了点头,“看来关大姑娘已从最初的情非得已,变成如今的乐而忘返了。”

    幼君向前一步,在他面前立定了身,笑着睇他一会,眼睛渐渐垂到他一只手上,目光直扎进他的手心,“看,男人的手天生是这样大,女人的命数始终是握在男人手里,只要是女人,都希望遇见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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