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被认回东宫后: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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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此地僻静,但也三三两两有些吹风赏景、兼之醒酒的宾客,并不是无人处,薛嘉宜心?下稍安,这才收回打量的目光。

    “小姐可要躺一躺?”婢女领她进了一间不大不小的客厢,低声问着。

    薛嘉宜抬起已然非常昏沉的脑袋,用力?地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坐一会儿就好。”

    这里是别?人的府邸,虽然旁边有贵妃榻,可怎么也不好在这儿卧下。她把自己缩进了一旁的圆背交椅里。

    “那您稍坐会儿,奴婢这就去端醒酒汤来。”

    轻悄的脚步声渐渐退了出去,咔哒一声,婢女轻轻掩住了门。

    过于安静的环境内,身体的感受仿佛被加倍放大了,薛嘉宜只觉眼皮发烫,喉咙里更是焦渴异常。

    是喝多了风,有些着凉了吗?

    她抬起手背,摸了摸自己额上的温度。

    很奇怪,一点也不烫。

    可她却越发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滚沸,喉咙里的水分?,更是像被蒸干了一样。

    好渴……

    那婢女怎么还没?回来?

    薛嘉宜努力?睁大了眼睛,看清了茶壶在长桌的另一端后,挣扎着站了起来,可就要够到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砰的一声——

    她腿脚一软,眼见就要顺着桌沿、跌到地上,一双长臂却是横了过来,拦腰环起了她。

    这双手臂的主人,仿佛在唤她的名字。

    薛嘉宜吃力?地抬起眼睫。

    看清了眼前人是谁的瞬间,尽管意识朦胧,她还是朝他笑了一下,轻声唤道:“哥。”

    谢云朔闭了闭眼,把她无意识攀住他衣领的手,攥在了掌心?里。

    好烫……她平时?微凉的指尖,都?是烫的。

    言语已经?无法形容谢云朔此刻的心?情,他压下剧烈起伏的心?绪,什么也不去想,只尽力?放轻了自己的声音,以免吓到她。

    “难受吗?”他问她:“我?带你走,好不好?”

    薛嘉宜已经?不太能听清他说什么了,只低低地重复着:“渴……渴……”

    她已然阖眸,滚烫的侧脸更是用力?地贴向了他的心?口,而那股焦渴的感受,仿佛也一路熨至了他的喉间。

    谢云朔单手把她圈在怀里,探手倒了杯茶。

    然而她像是已经?烧昏了头,连齿关?都?无意识紧闭着。

    清凉的水珠顺着她下颌的弧度,安静地滑入了她的领口,她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抖得更厉害了。

    眼见半杯水下去,也只稍沾湿了她的唇,谢云朔脑子一热,心?里忽然只剩下一个念头。

    他屈指蹭了一下她发烫的耳廓,俯身,撬开了她的唇。

    第48章

    事情俨然滑入了不受控的深渊。

    等谢云朔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 他已然尝到了她唇上口脂的味道。

    是一种淡淡的、晨雾一般的甜。

    轻软的唇、窈窕的腰,感受到的一切真切而又荒谬,而她无意识地攀着他的脖颈, 甚至还?在回应他。

    谢云朔恍然回过神?来。

    不应该在这?里,也?不应该是这?个时候。

    闪烁的瞳光一点点沉了下来, 他把?仍在无意识唤他哥哥的人儿?团团抱起?, 解了风衣覆在她身?上, 大跨步走了出去。

    廖泽候在廊下, 见谢云朔出来, 头抬到一半, 瞥见现在是个什么情形之后,赶忙把?头又垂了回去,不敢再看:“殿下,我们现在……”

    谢云朔缓缓呼出一口气?,克制着脑海中叫嚣着的那个念头。

    她是不清醒的,可他不是。

    他是她的兄长,是这?世?上最该保护她的人。

    若趁着这?样?的时机沾沾自喜, 那他所为,和直接下药伤害她又有什么区别?

    谢云朔紧了紧扣在她腿弯上的手,阔步往前,一字一顿地道:“去找临州府最好的郎中来, 回驿馆。”

    ——

    四四方方的楹窗外,天?色甚至还?未完全黯淡。

    须发皆白的老郎中答得战战兢兢:“殿下, 这?位小姐所中的……不算是毒……”

    这?间寝屋, 是馆驿内最大的一间,然而饶是如此,那道正坐着的身?影站起?朝他走来的时候, 老郎中还?是叫这?股威势所迫,打着哆嗦后退了两?步。

    “不是毒……”谢云朔紧皱着眉,问:“那是什么?”

    老郎中垂着头,答得很小心:“是一点助兴的东西……秦楼楚馆里时现此物,两?方都服下此药的话,会加剧床笫间的……”

    谢云朔不想听这?些腌臜事情,打断了他的话,直截了当地问道:“你只?告诉我,可否伤身?,又该如何解。”

    “如若不解,自然是伤身?的,残留在脏腑间的药性,还?会使人成瘾。”老郎中顿了顿,偷觑了一眼这?位景王殿下的脸色,把?头垂得更低了:“要解的话,得与另一个同样?服下此药的人,阴阳调谐才是……”

    谢云朔眼皮一跳,追问道:“没有别的办法?”

    老郎中擦了把?冷汗,道:“蒙殿下垂询,只?是老朽昏聩,这?解法……确实只?知道这?么一件……”

    颤颤巍巍的老郎中很快被请了出去,附送一笔可观的封口费,随即,一只?粗制滥造的药葫,便被献于谢云朔的案前。

    而加紧从不同方向探听得的说法与答案,皆与这?郎中所言大同小异。

    谢云朔闭了闭眼,把?小小的药葫攥入了掌中。他的神?色无有变化,指节却用力到发白,像是要直接把?这?葫芦给捏碎掉。

    他有些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在窃喜,只?平静地吞掉了那枚丸药,越过屏风,走进内间。

    ——其实诸般考虑都是多余的,不是吗?

    不论今时还?是往日,他从来也?没有想过将她奉送给任何人的可能。

    既如此,还?装什么正人君子?

    正在服侍女郎擦身?散热的婢女见他进来,赶忙退了出去。

    屋内变得更安静了,床帏间,只?剩下薛嘉宜稍显粗重的呼吸声。

    她刚刚吃了一副发散的药,又换了轻薄的罗衫、擦了身?子,灼然的热意消退许多,可却仍在昏沉之中,不见醒来。

    原本莹白的脸颊依旧酡红如醉,连眉心都是紧蹙着的。

    谢云朔在床沿坐下,抬手,轻轻抚过她的侧脸:“委屈你了……”

    他将肺腑间最后一丝压抑的浊气?也?呼了出去。

    克制才需要决心,而做下这?个选择,并不需要半点毅力。

    他收回手,她却像是有所感知,紧阖着的倦睫无意识一抖,突然循着他的动作侧过身?,抓住了他的手腕。

    “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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