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卜卦一见生财: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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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清说道:“这里似乎要比刚刚暖上许多。”

    白榆忽而出声喊道:“前面亭子里有个人。”

    众人顺着她所言朝着前方望去,果然在倚湖而建的亭中见到个女子。

    冰天雪地的冬日里,她只穿着薄衫,一身白衣仅腰间系一根黄绦,发髻后头罩着一层白纱,风一吹随着衣裙悠悠扬扬飘起。

    她手中不知捧着何物,正用枝条沾着里头的东西洒进湖里。

    这扮相与动作,让人不禁想到观音与她的柳枝和玉净瓶。

    白榆:“这是……天上下凡来渡劫的仙人吗?”

    明明看不清样貌,苍清却格外赞同她这句话,女子身姿清逸,光是远远看着,就给人一种不可亵渎的圣神感。

    但总归同他们无关。

    “走吧,先进城。”苍清说道:“得在天黑前租赁间宅子。”

    浮生卷上的地图只能给出神物的大致位置,但具体在哪里还要等祝宸宁再卜卦算个更小的区域后去寻。

    过了亭子又经过一片私宅民房,很快入了城,再行一大段路,才约莫到城中心,我们祈平郡主说了,要住就住好的,多出的费用平国公府自会贴补。

    郡主依旧还是那么财大气粗,相比起来,常年不在京中,跟着凌阳道人过清苦日子的琞王殿下,真是过于穷酸了。

    其实出发前宫里也拨了大笔出行费用,所以苍清也就随着白榆去,小郡主向来吃穿用度都讲究,恐怕一时难改。

    能怎么办?自己的人宠着呗。

    赁屋自然交予姜晚义和祝宸宁,前者懂风水,后者擅演卦。

    当然大金主之一祈平郡主也是有话语权的,破烂的、太小的她都不要。

    大宋租赁制度很完善,赁居民屋的话,更是只要找门口贴有赁居招子的人家,自行商谈签订契约即可。

    最终在最繁华的中心定下个宅子,虽只有一进,却也挺大,院中带个马厩还有口水井。

    来签契的是宅子主人的内知,这家主人姓钱,据说家里产业极多。

    稍作打理后几人也累了,找了家叫作姚楼的酒楼吃晚食,是江县最豪华的一家,共有三层,一层的中间是个大台子用来演出,四周挂满纱幔,珠帘,每日都有不间断的表演。

    食客们边吃边赏,算是一种雅趣,也是留客的手段,今日这姚楼便高朋满座。

    点了些招牌菜式后六人就讨论开了。

    李玄度先开口:“这城中的人虽不是各个大腹,却也大多身形消瘦,面色苍白,会不会又与神物有关?”

    白榆接口:“既然有古怪,找人问问好了。”

    姜晚义:“看房时就觉得这里的房屋布局有些奇怪,但凡家中有井的人家,这井离主屋都太近且与大门相对,井属阴如此必然导致家中人缠绵病榻。”

    苍清抬着头等饭:“今日太累,明日再查。”

    祝宸宁:“那我明日算一下神物更精确的位置。”

    陆宸安忽道:“你们看台上跳舞的人,是不是我们今日在亭子里见过的那位娘子?”

    六人同时看向台子,还真就是那位似仙人下凡的白衣女子。

    当时虽看不清面貌,这气质却是记在了众人心中,离得近了瞧见她发髻处头纱掩映下,是一顶水仙花冠,肩上还披着珍珠串起的云肩。

    她挽着翠微色的绿披帛,在珠帘纱幔之间穿梭起舞,影影绰绰,更是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

    酒博士端着前菜上来,打断了几人的观赏。

    前菜是一盘南瓜子,一盘榧子,还有六杯用琉璃杯装着的乌梅饮另一壶酒。

    苍清疑惑问道:“我们没点酒啊?”

    酒博士客气回道:“这酒名唤玲珑清露,凡是今日来姚楼的客人都有送。”

    苍清便顺便向他打听,“在台上跳舞的是谁?”

    酒博士答:“这是我们东家玉娘子。”

    白榆不解,“东家还要亲自演出?”

    酒博士笑回:“我们东家一月就跳这一次,也是为了感谢客人们照顾生意,钱家产业多她也不常来,您瞧今日大部分客人都为我们东家而来。”

    酒博士下去后,店小厮来上菜,摆了满满一长桌,在一盘叫作‘酒醉银丝生’的菜摆上来时,苍清忽然打了个冷战,说道:“把这个撤了吧。”

    店小厮有些为难,苍清又道:“价钱照算。”

    “哎行,客人慢用。”店小厮这才端着菜走了。

    李玄度发现了她的异样,问她:“怎么了?”

    苍清缓了缓,“你们……看不见?”

    众人摇头。

    这道菜,名为酒醉银丝生,菜如其名,不知是何肉切成丝,再用酒腌制而成,色泽透亮,白里透红,怎么看都很美味。

    苍清思量着说:“那先吃饭吧,我怕说了你们会没胃口。”

    不知为何听她这么一说,另外五人都很默契的不再发问,埋头吃饭。

    苍清自己倒是难得少了许多食欲。

    吃到一半,又来一人站在他们身旁,主动给他们斟酒倒茶,苍清抬头看她,她便笑着问道:“小娘子可想听曲?”

    这样的‘厮波’在汴京城的大酒楼里随处可见,就是想赚点打赏,偶尔还会给客人送些小香包,没想到泸州城一个小县城的酒楼里也有。

    苍清从袋里拿出些钱准备打发她走,手都已经伸出去,忽又收回,问道:“你对这家酒楼的东家知道多少?说来听听,说得好了赏银不会少,若是胡说便一文没有。”

    那厮波赶忙点头,苍清便示意她在一旁坐下,听她道来。

    这酒楼虽是钱家的产业,东家却姓姚,所以才有了姚楼这个名字,东家具体叫什么无人知,大家都叫她玉娘子,或是姚玉娘。

    钱家是她的夫家,钱家郎君从小体弱多病,是个常年喝药的病秧子,当时县里出了时疫,隔得太久具体情况已记不清,反正钱郎君本就病弱,药石无医,姚玉娘便在这样的情况下,嫁进钱家给钱郎君冲喜。

    不曾想钱郎君竟真一日日好了起来,两人到如今也已经成婚多年,只是膝下一直无子。

    厮波说到这,压低了声,“怕也是因为钱郎君身子不行。”

    都说钱郎君命硬克亲,父母也在当时染疫病死了,只剩一个妹妹幼时就送去道观从不回家,去岁才下山来,这才健康长大没被克制,但也不管家里事。

    “所以钱家偌大的产业就都交到了姚玉娘手里,药铺、花坊,关扑,赁居都有涉猎,这不后头又开了这家姚楼,和别家都不同,别出心裁竟设了个台子演出。”

    苍清听完没有立刻说话,导致厮波心下忐忑,“小娘子,知道的我都说了,绝对保真。”

    李玄度忽然问道:“这钱家小妹送去的哪个道观?”

    “就城外那个观心观。”

    李玄度点点头,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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