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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可以,但先给钱》 3、有钱(第1/3页)
谌志源死了。
谌风一路狂奔回家,被跟随而来的沈鹤予及时拉住,两人停在人群的包围圈之外,远远看到了李立干柴的手腕被拷在身前,她在警方的牵引下从房内走了出来。
“造孽呀!我家窗户刚碎了片玻璃,这下死了个人,我晚上还怎么安心睡觉。”
“怎么杀的呀?她那男人又高又壮的,她能打得过?”
“可不,听说是药死的!”
“就说这女的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那男人爱打人,她就爱杀人!一家子没一个正常的。”
“她那漂亮儿子呢?没在家呀?回来不得吓尿裤子了?”
前面聚着街头巷尾的邻居们,迎风巷是整个卡斯特伦州出了名的贫民窟,逼仄肮脏的窄巷里多的是在社会上混不下去的人。
人越是活的不如意,看得就越小,平日里你占我家门口两厘米地,我水泼你家门上两公分印儿,都是争吵的理由,俗称没事找事——现在可算找见了个大事,当即就高呼起“杀人有罪”,以此顺理成章地站上云端呼吸一口新鲜空气,低头指点起来。
正聊着,一群人就开始左右转着,朝里头望着,四处寻找谌风的身影。沈鹤予眼疾手快的拉着谌风躲在了墙后,他垂眼就能看到谌风呆滞着的目光。
那些人继续说着:
“不对吧,我儿子说他看见谌风回来了呀,还是跟那家有钱少爷一起回来的呢。”
“切,见天儿攀高枝呢,长得再漂亮那也是个带把的,卡州同性恋可还没入婚姻法呢,真以为自己能当上少奶奶进门啊?又生不出来。”
“可不么,这下好了,他妈杀了他爸,档案都不干净喽,清白的好人家谁要他。”
从理智角度出发,沈鹤予不得不承认他们说的是对的。他谌风肩膀上轻轻捏了捏,安抚:“别在意。”
谌风茫然地抬起眼:“啊?
完全没听见。
沈鹤予说:“……没事。”
谌风问:“人带走了吗?”
沈鹤予探头看了一眼:“还没呢,在院里问话。”
谌风推了推他,“我要去看看。”
沈鹤予一把拉住他,“先别,那些人都在找你,你妈妈肯定也不希望你被他们看到。”
“她希不希望关我什么事。”谌风用力推了一下沈鹤予的小腹,沈鹤予触电一般地让开了,一时不查,谌风就走了出去,沈鹤予伸手抓了一把,竟然拽空。
谌风比他预想中走得还快。
但却没走两步就停下了。
隔着那乌泱泱一群清早穿着裤衩拖鞋来看戏的邻居们,李立转过头,散乱的黑发后那双黯淡又疲惫的眼睛瞬间定位到了谌风,和他遥遥地对视着。
谌风是个没眼色的,甚至是个听不懂人暗示的,但是在那一瞬间,他忽然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李立是在跟他说“别过来”。
谌风脚步蓦然停下,他下意识张了张嘴,喊了一声无声的:“妈。”
这个陌生的称呼很多年没有出现过,李立好像听见了似的,睫毛颤了颤。
此时沈鹤予刚好追了上来,握住他的手腕将他带了回去。谌风回头又看了一眼,他看到李立低下了头,发丝垂落,遮住大半张脸。紧接着,众人看见她笑了,嘴角上勾着,是一种很幸福很满足的笑。
街坊们立刻炸了锅,纷纷说李立是发了疯病,一个个都向后瑟缩起来,生怕下一个被弄死的就是自己。
很快,警察将尸体抬了出来,一群人这才安静下来——都怕得罪警察——但还是忍不住好奇死人的样子,一个个又不倒翁似的前倾身体,目送尸体上了车。
谌志源的死相看着很安稳,像睡着了一样,半点血没见,众人大失所望。
接着,警察将李立也押送上了车。
警车消失在转角处,议论声如冷水入油锅,顷刻间又劈里啪啦地炸开来。
沈鹤予适时开口:“你……”
谌风扭头就走:“看完了。”
回去的路上他们走得很快,好像要赶着去做什么似的,快要到沈鹤予家时,谌风魂不守舍,没刹车,一头撞在沈鹤予肩上才回神。
沈鹤予难得没有立刻退开,谌风更是没有这个意识,两人对视着,谌风忽然抬头看天,说:“真是夏天了,太阳晒得我皮肤很疼。”
沈鹤予看了眼忽明忽暗的多云天,这会儿是早上九点,气温是二十摄氏度,天气预报今天有雨。
沈鹤予:“是很热。”他在谌风单薄的肩背小心地拍了拍,“那进去避一避吧。”
进门后,谌风又说:“好困,我好像还没有睡醒。”
沈鹤予:“那就再睡一会。”
等站在门口时,谌风又说:“对了,你知道吗?刚才那个人是我妈,她叫李立。”
沈鹤予推开门:“嗯?我知道。”
谌风哦了声,溜达进去,没打算再说什么,他径直走向床,直挺挺地把自己砸进床上,一声闷响后,他翻了个身,面对着沈鹤予说:“但是她本来叫李莉的,是茉莉的莉。”
没人会对一个底层妇女名字的来历好奇,沈鹤予心下已经不耐烦了,但还是出于礼貌搭道:“现在呢?”
“顶天立地的立。”
“哦。”
谌风说:“是因为她上户口的时候,那里的人给她写错了,但是后来也没有改,其实应该改,我没有那么需要她顶天立地。”
沈鹤予:“谌风,你是不是不舒服?”
谌风充耳不闻:“她二十岁的时候就嫁给谌志源了,不知道合不合法,卡州的婚姻法是二十岁可以结婚吗?”
沈鹤予叹了口气:“是。”
“好吧,那她真的是二十岁就结婚了,二十一岁生了我。不过后来又流产了好几个……对了,沈鹤予,你见过女人流产的样子吗?”
“没有。”
谌风说:“就是很多血。”
沈鹤予没耐心了,听了半天根本不知道谌风要表达什么。谌风看着好得很,既不需要自己安慰,也不需要自己陪伴,纯粹是浪费自己时间。
他走了出去,说:“谌风,睡吧。”
谌风没理他,翻了个身,板板正正地躺着,看着天花板说:“……我见过好几次。”
李立在谌风一岁的时候开始被家暴,几次怀孕又几次流产。很多年前,谌风第一次生理课,知道了孩子是怎么来的,但他更早就知道没出生的孩子是怎么死的。
他回家跟李立问,为什么自己没有变成一滩血?
李立那时开始就很少跟他讲话了,只是很冷漠地瞥了他一眼,就低下了头,藏起眼睛,喃喃自语似的说:“你命大呀,你有福气,你是他们几个里命最好的。”
谌风不知道“他们”是谁,倒是把“命好”听进去了。直到现在,他都坚信自己命好迟早发大财。
虽然日子像狗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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