孀妇: 11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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幔边缘的大掌紧了又紧,半霎恶忿满怀。

    他在旁处辗转难眠,放不下心,还是赶了过来。

    她倒好,睡得无忧无虑,只差梦里笑出声了罢!

    这世上怎会有如她一般没心没肺、狼心狗肺、无情无义的薄情妇人!

    怒极反笑,伸出手,狠狠按在她脑袋两侧,掌心处压着她绵绵青丝,触及细滑而又麻痒。

    手心里传来的异感让他控制不住思绪又转至别处。

    转到那个他时刻不离身的玉雕香囊上。

    那里头,有他亲手装进去的,她的一绺发。

    他的香囊里装着她和他相结的发,而她的香囊里呢?

    装着伤身避子的朱砂!

    此刻他怒气几乎凝作实质刮在她脸上,但她依旧睡得香甜,只是似乎觉得热了些,眉心皱了皱,轻踢一下薄被,然后侧过脸,接着安睡。

    鼻尖触及了他内腕,还轻挲了两下。

    宗懔咬紧了牙,良久,俯身下去。

    缓而又缓,深深埋入妇人颈侧,切齿闷语。

    ……

    清晨时分,侍女们轻步到了帐边,掀起罗帐,轻唤榻上的人。

    郦兰心缓缓睁开眼,几息后方才彻底清醒。

    下意识转首,榻上仅她一人,旁侧也没有凌乱的痕迹。

    轻蹙眉心,抬手捂着颈侧摩挲几下,很快神思回笼,思及今日是何日子,忙撑身起来。

    “今天……”欲言又止。

    她最关心的,只这一件事。

    但她竟不敢直接问,大抵是先前有了希望又被摧毁的次数实在太多,忍不住小心翼翼,前顾后盼。

    侍女们相视一眼,而后冬湘上前扶她:“夫人,行囊和车马都已备好,在角门外候着了,您先用早膳,用了之后,奴婢们便送您出去。”

    郦兰心周身兀地一松,然心中重石落地的感觉未得停留太久,下一瞬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秋照温声:“殿下吩咐,早膳在偏厅用,夫人您醒了就通禀,殿下说,要亲自为您践行。”

    郦兰心面色霎时白了些,张了张口,还是把“我不用早膳也成,可以直接走”咽了回去。

    “……知道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迫不及待

    今日便要离府, 侍女们拿上来的不再是往日或锦或丝的贵重华服,而是寻常民间妇人穿的薄裙,色彩素净, 无金无银。

    郦兰心打眼望去,一眼便认出那是她家中的衣裙, 立时抬眼朝椸枷旁的秋照看去。

    秋照:“殿下昨日吩咐为夫人整理行装后, 小姜管事便着人去了一趟青萝巷, 将您旧日衣物还有常用的东西都收拾来了, 说是再好的新物也不及用久了的旧物件称心,您看看,是否要换件旁的裙子?”

    郦兰心一瞬怔愣过后,忙摇了摇头:“不用了,这件就很好。”

    “你们都出去吧, 我自己穿戴梳发就好。”温声。

    这些事往日都是她自己做的,只是来到这府里之后,要穿的衣裙,要梳的发髻大都复杂,没有侍女们帮忙是万万不成的。

    如今要走了,要换从前的素裙,梳从前的简髻, 她便想像从前在家那样,一个人来。

    侍女们这些日多少也了解她的性情,遂恭敬将东西都放下, 行礼后退出了殿外。

    郦兰心在明镜台前坐下,执起发梳,望着镜中人,浅淡笑了笑。

    …

    穿戴好后, 郦兰心第一次自己推开这间寝殿的殿门。

    她身上这件旧裙比这府里侍女们的装扮朴素不少,加上头上只用了几根镶银的木簪木钗,更显两分贫寒。

    她是要去出家,自然不好带那些许渝留给她的鲜艳衣裙,抑或华丽首饰。

    出了门外,侍女们先是一惊,而后见着她此刻身上的打扮,顿时浮出愁哀来,面面相觑。

    若不是知道事情已经没有转圜余地,知道她去意已决,怕是还想再劝。

    郦兰心没觉得有哪里难堪。

    她本来就是这样的身份,但她如今身上穿的戴的,全都是她用自己挣来的银钱买的,抑或是她自己织绣的。

    民间素裙不可能比宫里织造司的云锦更加绚丽柔软,街边铺子卖的首饰也不可能耀目过州府进贡的珊瑚宝石、金银珠玉,可是她穿着安心。

    她所求的不多,只是想要一个安心。

    不愿终日战战兢兢,恓恓惶惶。

    冬湘暗叹了口气,上前道:“夫人,殿下已经再偏厅候着您了,早膳也备好了。”

    郦兰心睫羽促眨两瞬,本想说其实可以不必再叫她“夫人”了,但已经到了这时候,她也不想再横生枝节。

    于是点了点头,冬湘便走在她前头引路。

    她心中不免有些着急,侍女们自然也察觉得到,步子便迈得疾了些,很快就到了偏厅。

    门边,亲卫们瞧见她身上穿着,倒是面不改色,依旧极其恭敬地行礼,谭吉候在厅外,欲将她迎入。

    郦兰心在门槛外顿了顿步子,抿了抿唇,再抬眼时已经稳住了心神,跟着他向里头走。

    并不陌生的华厅,依旧是满桌珍馐佳肴,只是坐在桌旁的男人面色极冷,见她进来,身未动一下,眼神威迫眄来。

    此时此刻,他再也没了往日黏她缠她的情浓模样,极尽冷漠地注视着她,全然在看一个身份卑微的寻常妇人。

    没了爱-欲纠葛,只有尊卑高低。

    他是当朝储君,未来天子,而她不过是个险些入狱的白身民妇,按规矩,她甚至连在他桌旁陪膳的资格也没有。

    郦兰心咽间不自觉轻动,心头跳了一瞬,但也只是一瞬。

    轻步上前,按照从前学过的礼仪,欠身向他行礼:“殿下。”

    回应她的是半晌冷然沉默。

    在这一息如一日的死寂里,她鬓边快要流下冷汗时,他终于出声:“起来吧。”

    “坐。”抬指轻叩桌面。

    郦兰心于是起身,缓步走了过去,慢慢坐下。

    一旁的侍人们上前来布菜。

    宗懔捻起玉箸,但未曾动筷,漫不经心冷语:“用过这一顿膳,你就要出府,去皇寺了。”

    郦兰心垂着眸:“……嗯。”

    “还有什么要对孤说的么?”他语气平稳冷淡,“若是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郦兰心沉默了片霎,最后只说:“是民妇无福消受天恩。”

    “就这些?”

    郦兰心捏着勺的手迟迟未动,而后低声:“……望殿下保重贵体,福寿绵长。”

    半晌,她听到身旁沉沉轻笑。

    “好。”像是释然后平淡。

    ……

    姜胡宝站在外观无饰的青蓬马车旁,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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