孀妇: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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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心头晕眼花,余光又闪过他立起身,扯动垂落竹簾的抽绳。

    午时艳阳晖光霎时照在她脸上,刺得她眼都不能立即睁开。

    定睛的瞬间,遥遥望见那宽阔广场,最上方的官席上,监斩官已然就坐,和台下扛着磨好寒亮长刀的刽子手一样穿着辟邪的大红。

    极其醒目,即便她眼神不够好,都能看见。

    不知何时,喧嚣的法场变为静默,就连外围百姓,也鸦雀无声。

    斩刑,就要开始了。

    郦兰心本就有些不好的脸色瞬间血色尽褪。

    “姊姊,你非要听刑,那就在这吧,”男人站在她身后,双手压着她的肩,似叹非叹,

    “这里离得远,闻不到血腥气,听不到刀斩人头的声音。我知道姊姊常年刺绣,眼睛应当不大好,在这里,也看不清,不过既然姊姊要尽孝,又好奇,我眼力好,我细说给姊姊听。”

    郦兰心想要扭头,但身子被他压着,转头也只能侧贴在他身上。

    “你,你放开我——”手抓着扶手使力。

    “姊姊,你公爹来了。”他的寒语响在她耳边。

    郦兰心猛地一僵,缓扭头,隐约模糊,看见一列白色从衙署监牢方向被带上杀场高台。

    而后排成一排,似乎跪下了,身着大红的刽子手一一走到他们身旁。

    她看不清楚具体,气喘着想闭眼,但耳朵边,林敬的声音如鬼似魅。

    “现在,他们在验亡命牌,免得斩错了人,姊姊,斩首就没有回头的了,头一落,就接不回去了。”慢幽低声。

    须臾,又笑着:“哦,他们动作利落得很,这就验好了,现在要开枷,再脱衣,不开枷,没法砍,不脱衣,也不方便。”

    “万一刀卷了囚衣,斩下去就不利落了,一下砍不成,又得再补,好几下才把头砍下来,对刀也不好。”轻笑。

    郦兰心小臂反向后抬起,攥他压在她肩膀上的大掌,费力掰着他手指,眼前更加昏腾:

    “你别说了,别说了……林敬,阿敬,我害怕,阿敬……”

    宗懔俯下身,压在她耳边,五脏六腑恨熬怒焦,面上却还是笑着的:“姊姊,我在。”

    “不是姊姊要来看的吗,姊姊不要急,很快就结束了。”

    “你瞧,监斩官抛了火签了,姊姊,他们就要被杀了。”

    郦兰心血液逆流,周身寒彻,什么都快感知不到了。

    耳边的声音却还在残忍继续:“现在,刽子手开始喷酒了,姊姊,你公爹是跪在最正中的那个,你看得见吗,嗯?”

    郦兰心闭着眼,摇头,拼了命摇头。

    “姊姊,”他的唇几乎压在她耳边,“起刀了——”

    郦兰心深喘,晕眩。

    下一刻,排山倒海般的人潮震呼憾动天霄——

    “姊姊,他们的头都斩下来了。”耳边的幽言恐怖,“姊姊,你公爹的血,喷得最远。”

    然而他的这两句,郦兰心听不见了。

    在法场围众万声高呼的一瞬,她彻底晕了过去。

    杀场上,衙署按章程焚香鸣炮,监斩官丢弃朱笔、与刽子手一样脱掉衣袍烧弃,以完辟邪之意。

    宗懔收回冷睥视线,感知到掌下身体倏然发软,此刻紧紧靠着他。

    泄出长气,心中恶恨总算出了几分,微笑着,垂首看她:“姊姊……”

    霎然,瞳中猛缩。

    妇人的脸色惨白如纸,双目紧闭,已然失了意识。

    “姊姊?”先是轰然愣了,而后肺腑痛跳,眼瞳渗血——

    “姊姊!!”

    ……

    姜胡宝百无聊赖,和从前一样,与王府亲卫等在小楼下隐蔽处。

    楼上,殿下正和那位郦夫人温存,他们自然不能打扰。

    然而不知怎的,右眼皮猛地疯跳。

    姜胡宝一抽气,按住狂动的眼皮,心里砰砰跳了两下。

    还没思索反应过来,这不详的征兆便成了真——

    “来人!”暴喝。

    姜胡宝几乎是整个人跳起来,身边亲卫也都面色大惊。

    疾步出去,眼见主子抱着已然昏迷过去的妇人,飞奔下了长阶,发指眦裂,咆哮如雷:

    “去宫里叫太医!!快去!!”

    第四十九章 心意成焦

    王府亲卫副统领持令领队疾马入宫, 不多时,太医院专精女子病症的妇科圣手和太医院院使坐在亲卫马上,被带着飞奔回晋王府, 一路颠去了小半条老命。

    京城里难有秘密,须臾, 晋王或许患病的消息飞燕般传入京中各府, 宗亲朝臣俱是惊失颜色, 关联甚深的已然开始准备密信与谒见拜帖。

    外头暗潮渐渐汹涌, 王府里狼狈混乱却方止息。

    太医们擦着汗,从里间退出,向负手冷立、瞳眸紧锁寝殿深处的人行礼。

    太医院使:“启禀王爷,这位娘子已无大碍,娘子正值月事, 身体因为血气消耗,本就比平常弱上几分,加之好似猛烈活动了一番,引得疼痛更甚,淋漓愈凶,后又骤然受了大惊吓,寒气涨腹 , 郁气攻心,这才晕了过去。”

    宗懔听着,目中戾寒难消, 下颌绷紧。

    太医院使未曾抬头,接着道:“臣等已经为娘子施针,通了穴位,再过几刻钟, 娘子便会清醒,待娘子醒后,先让娘子用些膳食,不可油腻辛辣,然后再服臣等开的药方。”

    “最要紧的是,千万不能再让娘子受惊吓,否则用了针药也会功亏一篑。”

    宗懔面无表情:“今日出去,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知否?”

    在场太医俱是宫中经年伺候的老人,最是知晓守口如瓶,他们藏在心里的秘辛,真说出来,三天三夜也列不完。

    但这些,都是要带到棺材里的,就如同今日的事,也一并要带进棺材。

    “微臣明白。”齐声。

    宗懔朝旁轻挥手,而后转步进了里间。

    姜胡宝立时意会,将太医们带了出去。

    朱门紧闭,阒然寂静。

    ……

    从混沌里开始脱身的时候,最先恢复的,是嗅觉。

    一股似乎从未闻过,又好像似曾相识的气息幽幽钻入鼻尖。

    清冽、沉凛,将迷昏朦胧渐渐驱去。

    眼皮很沉重,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掀起一条小缝。

    好在灯烛暗光一经入眼,瞳眸便很快恢复了视物的能力,郦兰心缓而又缓地眨动着眼睛。

    迷茫望着头顶织金华帐绣顶,好一会儿,意识逐渐回笼。

    思绪飞窜倒流时光,最后停驻在杀场浩荡山呼的那一瞬。

    眼睛倏然睁大些,下意识便要撑身起来。

    然而她手压在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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