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朝一世: 26、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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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嘴里喊着就算李家三狗子就算作了天大的孽,不过将将六七岁,不至于将他杀死,她的手上,却是拿着砖头,砸向了也不过将将六七岁的景家小子。

    景修收回头来,那快快砸来的石头从他额头前擦过,掉进了他的家中,他一把把门摁住,栓上门。

    此时他心跳如雷,却见李大娘的刀已割向了李三狗,他忙双手抓住大娘的胳膊,着急道:“不能杀,暂时不能杀,杀了要赔钱,赔不得。”

    “杀了要赔钱?”大娘一愣,接而古怪笑道。

    她怎不知有此事?

    怎么没人管她要钱?

    “对,我家没大人,我不赔钱,他们就要我赔命,我家里头就阿南,还有阿公,阿公年纪大了,他们不怕阿公了。”景修生怕她杀人,一股脑地把话说道出来。

    他真真不对这些小崽子们下手,不是他打不过,也不是他真真愿意听阿南的话,是阿公老了,村里的人不怕阿公了,到时候他带着阿南,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哪怕他带着阿南逃,他也怕他们追上来,七里村的人,没一个好惹的。

    他爹也说过,他们村的人也好,外边的人也好,在这乱世恶世间,没几个人身上还有人性在,他们要是不在了,他尤为要小心。

    “不怕阿伯了?”李大娘倍感荒唐,却也知他说的是对的。

    村人不怕楚阿伯了,因着阿伯那能干威武的婆娘,那秀气又知书达礼的文曲星儿子死了,阿伯又没了一条手,怕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作甚?

    他们不怕他了,却是怕她了。

    只因她是个疯子,且没有了儿子,她没有软肋可供人拿捏,是以,她就算砍了人的头喂猪,也没人敢上前来拦她,生怕已经绝户了的疯子也去绝了他们的户。

    他们如今见着了她就打心底生怕,比如刚刚的黄阿布。

    “对,不怕了,大娘,莫杀,还没到时候。”他还没长大,还要等几年,且就算动手,也是景修自己动手,他不用大娘脏手来替他杀他的仇人,大娘不欠他的:“到时候我来,你莫管。”

    “是了。”她是要死的人,没打算活着回来了,这一老两小还要回来继续过活,李大娘扔掉手中揪的头发。

    她刚一把头发扔掉,那头发下的小人啜泣着,耸着肩膀抱着脚,把自己缩成了一个小小的一团,跟个团起来的小刺猬一样,团在了旮旯里。

    原来是活的。

    李大娘浑浊的眼掠地他,转到景小子身上,“外边是谁?”

    “黄大娘。”

    “她哭什么丧?”

    “要砸死我。”景修趴到门缝处往外看了一眼,扭回头,“不在了。”

    “杀吗?”

    景修不知大娘今日为何杀性如此之大。

    七里村有那凶残得很的婆娘,但那个人从来不是他面前的这个李大娘。

    阿壮哥的娘是个喜欢笑,对人大方又好的好大娘,阿壮哥也一样,是个喜欢笑又和气的大哥,阿南极喜欢这两个人,每次见了他们都要甜甜地喊一声大娘,哥哥,阿壮哥没了的那天,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抱了她有的那个极为贵重的糖罐子,要送去给李大娘和那去了地底下的阿壮哥哥吃。

    大娘是村里难得极为好的好大娘,景修迟疑看向她,小心问:“大娘会杀人了?”

    “会,刚刚杀了一个。”

    “啊?”

    “认识郑柴夫吗?我刚才去他家杀了他,割了他的头喂了他的家的猪,刚杀不久,血流了一地,应该还有印子在,你要不要去他家看看?”

    “……”

    景小子哑口无言。

    此时,蜷在角落的人刺猬蜷得更小了,他小小的一团,真真像个蛋,里头还有黄液渗出,流在地上,味道刺鼻得很。

    景修看向大娘的中的刀,再看向大娘那披头散发浑身污垢的人,他一时有些糊涂,搞不清眼前的这个人是阿壮哥的好大娘,还是一个因为阿壮哥死了就真真疯掉了的疯子。

    可就算是疯子又如何?她在阿南家吃饭吃得好好的,阿南牵她去哪头她就去哪头,她还在楚家帮着烧火,且她还是阿公带回来的。

    阿南信得过她,阿公信得过她,那她就是他认识的那个李大娘。

    景修一下子便确认她是谁了,不担心了,他上前一步,走到李大娘面前,跟大娘道:“大娘让让,你拿着刀,帮我看着一点,三狗子要是不回我的话,你就割了他的头去喂猪,我家没猪,不过我知道三狗子家的猪圈在哪,等下我带你过去。”

    “呜。”角落里原那颗小蛋这时发出了凄惨又怪异的抽泣声,呜得让人心发慌,呜得让人心发毛。

    李大娘听了当没听到,景修听了觉得怪异,不解人为什么能发出这种奇怪的声响出来,却是只觉怪异不觉不怕,他蹲下身来,拿自己的柴刀敲了敲蛋,“谁先来的我家?”

    蛋没声响,蛋僵住,蛋不动。

    “大娘?”

    李大娘的刀还没动,蛋动了,李三狗抬起头来,浑身打着摆子不停地哆嗦,上下牙齿不停地晃动,“嗝,嗝,大爹,大爹,拿走了……拿走了你家的锅……锅……”

    “黄大爹?”

    蛋点头,不停地颤抖,连头上的头发丝都在颤动。

    景修转身就往他家的灶房走去。

    他家灶房比堂屋还要乱,不止他家的铁锅没了,夹炭的铁夹也不见了,他家的桶和盆也不在,便连水缸也不见了……

    他家灶房有扇后门,此时大打开着。

    他家灶房底下还有个地窖,是他爹挖来放家里重要物什的,地窖的门放在灶房的暗角处,上面铺着柴火,外面的人谁也不知道他们家地窖的门放在这个地方,除了阿南晓得,此时,地窖旁边的柴火被移到了一边,门是拉开的。

    他的家被偷了,对方大刺刺地,浑然不顾这家还有个活人在,把景家的家掏了,就好像这个家的人已经死光了一样,他们完全不怕他,也不忌讳他,把他当个已经死了的人一样看待。

    景修捏紧了手中的柴刀,呼吸不自觉地粗犷,他大口大口喘着气,嘴中喃喃:“不能,不能,还不是时候,还不是时候。”

    他咬着嘴,眼睛里含着不知何时泛起来的泪,走向了后门。

    他没有走出去,而是努力控制着自己手,把门掩上,栓好,对自己说:“不杀人,不杀人,我还不行。”

    不行的,要是没有中午的事,哪怕不听人说阿公不行了,阿南快要没阿公了,他今天就要杀到黄家去,死都要把黄家全家人杀了。

    可他不能。

    他还要带阿南,他还要做阿南的男人。

    他还要守着阿南。

    景修流着泪,栓好了门,走向了地窖,踩着楼梯下去了。

    地窖很黑,看不见光,景修走着他甚是熟悉的路,先是摸到放锄头的地方,锄头不见了,他转身又去了放他爹娘遗物的箱子,他又摸了个空。

    他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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