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泉融雪: 25、你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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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能上课、咨询、看诊,交替进行。

    重压之下,人都容易变形。

    骆弥生刚听一个女生的哭诉,理由竟然是,她男朋友被选为李和铮老师的徒弟了,而她还在因为期末要挂科写不出论文找不到暑假实习而烦恼。

    最近男朋友的空闲时间也少了,打了鸡血,跟着李老师向前冲,虽然她也没想把自己的压力寄托给对方,可谈恋爱不就谈一个互相陪伴吗?

    另一方面,一下子两个人好像去了两个世界了,感觉自己配不上他,想分手,舍不得。

    从医多年的骆大夫被噎住,极高的职业素养下依然顿了好几秒,才开始聊。

    关于压力排解,关于线性人生观,关于配得感,关于自我价值肯定。

    结束咨询的女生肉眼可见的振作了许多,红肿着眼睛说谢谢骆老师,其实,是因为有您存在,我们很多人才敢来做心理咨询。

    ——毕竟大家都知道,如果谁心理问题严重,会被劝休学,甚至劝退的,对吧。但您一直会保护我们的隐私,真的万幸有您。

    获得极高赞誉的骆老师还没能说出回应,女生已经脚步轻快地离开了。

    骆弥生机械式地在预约系统里填了咨询回执,检查了今日是否还有遗漏、修改的排期,在个人工作日志里简写小结,上传,退出登录。

    一口自胸中生发的浊气才呼了出去。

    他自嘲地笑了笑。

    他想着,你觉得你配不上的是李和铮老师的新徒弟,那我呢。

    我是什么。

    拿起手机,给李和铮投送漂流瓶:最近天热了,注意别喝冰水。

    接到瓶子的死水正在今天的最后一堂课上,距离下课还有半小时。

    说实在的李和铮一直很有水课老师的自觉,除了批作业严一点,上课从来不管学生们是否认真听讲、在干嘛,自己讲自己的。

    虽然在他走红校园里后有很多人慕名来蹭选修课,基本上也没什么人玩儿手机。

    但没办法,从前来去如风惯了的李老师被社畜工作压得也在变形,在看到自己新收的徒弟靳垣埋头玩儿手机约么十分钟后,他终于忍不住了。

    李和铮口中讲着的话突然断掉,神色冷了下去。

    仰慕着他的潇洒随和的学生们从未见过他这一面,在总是含笑的彩色眼睛里看到冷然的不悦,被某种无法形容的气场逼到似的,一时间都噤若寒蝉,面面相觑。

    靳垣浑然不觉,眉头紧锁,还在扣字。

    李和铮敲了敲讲桌,靳垣的同桌注意到他的目光投向,连忙狂拍他。

    靳垣如梦方醒,脸红透了,放下手机起立:“老师对不起!”

    “滚出去。”李和铮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波动。

    大家更不敢说话,在这新晋师徒俩间互相看。

    靳垣脸红得发紫,极力控制表情:“老师,真的对不起!我不会再……”

    “滚出去。”李和铮重新拿起了线控,已经转身重看自己的ppt,“别让我再说第三次。”

    桌椅碰撞叮叮duangduang一片响,在众人的惊呼中,李和铮猛回头,看见了崩溃的靳垣夺门而出的背影。

    后排几个男生反应极快,喊不住靳垣,跟着冲出去。

    等瘸子李老师赶着追出来,看到的是几个男生奋力把扒在窗户上准备跳楼的靳垣拽下来,几个人在地上摔作一团。

    地上的靳垣眼泪狂飙,有男生大骂你是不是疯了!有男生跪压他身上,生怕他还要跳。

    楼道里从空无一人到人山人海也就几个瞬间的事。

    在众目睽睽之下,第一次骂学生就把学生骂得要跳楼的李和铮:……………………………

    白逐雪,我要回来了,我要回来你听到没有,这傻逼老师谁爱当谁当。

    ——————

    骆弥生在某教学楼顶的天台上放空时,是不看工作消息的。

    学生时代他们很爱在这里待着,不过现在天台早被铁网全密封了,学生们也不能上来,得有职工证才能刷开通上来的门。

    他站在围墙边上,靠在铁网上,静听风声。下面校园里的声响很远,他便会得到类似于公园二十分钟的舒缓。

    ——所以,等他在工作群里看到李和铮那里出了大事件,已经是事发四十分钟后,该处理的都处理完了。

    骆弥生皱起眉,切到电话页要打给他,远处,天台的门开了。

    穿着大黑短袖牛仔裤的李和铮一手抄兜,一瘸一拐地上来了。

    生活在同一亩三分地,将近一个月没见,两个人骤然看到彼此,也没愣怔,都迎着对方走上去。

    李和铮走近了,一屁股坐在靠近围墙的长椅上,长长舒了口气,仰头看着骆弥生:“你每天听那么多学生吐苦水,自己心理不会出问题吗?现在孩子真够脆弱的。”

    骆弥生迟疑片刻,考虑到身上还是白大褂,脏,坐在了长椅的另一端,推推眼镜:“你别这么说。不是他们脆弱了,现在信息大爆炸,网生代的生命进程要比我们提速,所以他们要面对的问题也……”

    “都和我这个退休老登一样,是吧。然后他们的年龄阅历心力都还没长起来,所以总出问题。”李和铮笑了笑,斜眼看他,“骆老师,你确实比我更像老师。”

    “刚才是……”骆弥生有些忧虑,毕竟……作为大学老师“把学生骂得要跳楼”真是弥天大罪。

    “没事,都解释清楚了。要跳的是我刚收回来的男徒弟,原来是女朋友正跟闹分手呢,又被我骂了,一下子感觉事业爱情未来都没了,一时间想不开,冲动了。”李和铮掏兜点烟。

    骆弥生:盯——

    李和铮莫名其妙,抬手递他烟盒:“咋了,你没带?”

    骆弥生很严肃:“你一共收了几个徒弟?一男一女,对吧?”

    “昂,咋了。”李和铮让他搞得心里发毛,不由自主坐直了点。

    骆弥生:……

    片刻后,他这向来坐有坐相的板正人也瘫到了椅背里,摘下眼镜,掏兜拿出眼镜布,开始擦。

    李和铮:……?

    骆弥生叹口气:“你也是无妄之灾,我刚刚结束的最后一个咨询,就是你这个徒弟的女朋友。听我说完后,可能是……想通了。”

    怎么是这样,李和铮被这蝴蝶风暴式的神展开逗笑了,大笑出声:“你们是想通了,轮到我们这边儿想不通了,哈哈哈哈哈……”

    骆弥生也笑笑,看了他会儿,起了身。

    “哎,你说,”李和铮笑过后弹弹烟灰,突然冒出一个有点无厘头的问题,“大家的生活都这么痛苦吗?”

    “理论上,是的。”骆弥生中肯地,“你待的地方太苦,可能会把苦难与痛苦本身混淆。而且,你很少痛苦,因为你总是自洽。”

    李和铮安静地看着他。

    “感知痛苦是一种能力。”骆弥生背靠回防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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