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泉融雪: 3、保温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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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着镜片,李和铮看到了骆弥生眼底的忧虑,什么都没多想,坦然地分了些重量到他身上:“谢了啊,骆大夫果然大有医德。”

    身高有184的骆弥生,在男性群体里不算矮,也有健身的习惯,只是对李和铮这个身量不熟悉了,骤然接住他,往旁边欠了半步,才找准重心。

    李和铮被他扶着走,膝盖受力变小,舒服多了,又扫他一眼。

    ——今儿是零下的温度还穿羊绒大衣,鼻子都冻红了,真是为了风度不要温度。

    但还是那话,他没必要说他。

    刚才搭话的老师听见他们的对话,笑了:“现在很少听见有人这么叫骆老师。”

    骆弥生接话:“苏老师。”

    转脸,冲被他撑着的李和铮介绍:“这位是苏启然老师,教物理的。苏老师,这位是今年刚刚入职的李和铮老……”

    苏启然反应过大地拍了下手:“就是您啊!李老师。我听学生们提起过,好几个说想去蹭您的课呢。”

    李和铮挑眉,失笑摇头:“我还挺红的,都红到理工科去了?这才几天。”

    “那可不是吗,”苏启然也笑,本地人的口音总是带着亲切的熟稔,“之前没您的时候,也就骆老师有这个待遇了。”

    “是吗。”李和铮再次偏头看看骆弥生,五厘米的身高差足够看到他脑顶的那个发旋,“明星校医?”

    “好多孩子三天两头往校医院跑,骆老师的心理咨询得排期预约,可得等他。”苏启然看他俩肢体语言挺亲近的,不像生人,也不避讳问,“你们俩原来就认识?”

    “嗯,老朋友了。”李和铮隔着厚厚的羽绒服感受到他贴着的人身上紧了一瞬,又放松。

    大约是对这个定义不太满意。也是。他们从不曾是朋友关系,大概率未来也不能算是。

    李和铮有点费劲地回想,骆弥生虽然比他小两岁多,但只比他小一届,他大一入学的时候他大二了,他们是在辩论赛上认识的。

    新闻系向来在这种比赛上无往不利名列前茅,医学部平时和本部勾连也不深,如果不是那年骆弥生作为对方四辩,以一针见血的言辞和漂亮的脸蛋势如破竹,李和铮的辩论生涯不会有败绩。

    也就不会在二十岁之前尝到什么叫初恋。

    想到这儿他又笑了。谁年轻的是不见色起意?肤浅的开头配上不肤浅的过程,落个七零八落的结局,也不让人意外。

    万幸骆弥生没真的去临床,不然过几年变成了“令人信服的模样”,对不起他这张脸。

    不过——那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听到他笑了,骆弥生抬头看他,眼神询问。

    李和铮摇摇头,调侃:“下次我也预约一个骆大夫的心理咨询,体验一下。”

    骆弥生沉默片刻:“你不用预约。”

    “苏老师可听着呢啊,”李和铮笑着看向苏启然,“您听听,这是要给我走后门儿呢。”

    苏启然也跟着他贫:“这世上本没有后门,走多了门就开了。”

    “师德多儿钱一斤呐。”李和铮懒洋洋地,口音重了点,余光瞟到骆弥生目不斜视,白皙的耳尖红了,旋即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浑话。

    ……靠。神特么的走后门。

    李和铮闭嘴了。

    苏启然断然看不出眼前这对旧情人陷入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后一起崩溃的境地。也是健谈的人,走后门这词并不中性,带着话题拐到学术腐败上去了,干巴巴说了半天,没得到回应。

    苏启然正觉得不对,回头看他们,李和铮已经解冻,顺着他的话聊了下去。

    因为聊得挺好,进了礼堂随便坐,三个人坐到了一块儿。

    松开骆弥生的手,李和铮一屁股坐下去,靠着椅背,伸长了右腿,终于狠狠松了口气。

    他坐中间,方便和苏启然聊。

    校长还没来,李和铮准备把他不离身的保温杯放在脚下,还没等欠身,骆弥生无比自然地从他手里接走了,拧开了杯盖,没地方放就手举着,晾水。

    在杯口集中升腾的袅袅白雾中,骆弥生垂着眼,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

    李和铮眉心蹙了一瞬便面色如常。这种事儿就是越自然显得越正常,他本打算说“多谢骆大夫”缓解这体贴的小动作带来的微弱不适,话到嘴边咽回去,当无事发生,继续和苏启然侃大山。

    心里还是不免想着,这才是他们重逢的第二面。

    校长来了,老师们都安静下去。

    李和铮依然陷在椅背里,目光平淡地看着主席台上的伟大学者。

    在前十年的事业生涯中,比起同龄人,李和铮堪称一骑绝尘,这会儿也人模狗样地当上了人民教师,实际上,上学的时候他便不是个传统意义上的“好学生”,通俗来说,他不大听话。

    这份习性在生死有命全凭自己的时候极大程度地保护了他,也导致了他听不进去校规校纪、结课评分标准等等一系列老生常谈的事项。做学生的时候不听,当了老师竟也不听。真是罪过。

    礼堂里很暖,但这两天他冻怕了,出了点汗都舍不得脱掉他的破羽绒服。

    端着杯子的手递到了他面前。

    李和铮心头窜起几分莫名的烦躁,用理智压下去,面上依然保持着体面,接回了水杯。

    骆弥生压低了声音:“凉了,可以喝了。”

    “不了。”李和铮懒散地回应,“太热了,喝完捂一身白毛儿汗。”

    骆弥生便要再把水杯接回去。

    李和铮:……

    这是干什么呢。

    他收了手:“没事,不……哎哟。”

    敞口的杯子当然经不住他这么大动作,一股水泼湿了他的外套。

    “哎哟!”苏启然跟着喊了一声,立马从兜里掏纸巾,“没烫着吧?”

    骆弥生眉头紧锁,已经把纸巾拍在他羽绒服上,一张纸瞬间吸湿了。

    李和铮气笑了,索性也不动,让左右两个热心肠儿替他擦根本不可能擦干的衣服。可怜的鸭绒,一会儿非冻成一整块。

    几千人的场子这样搞。都三十多的人了。

    这算什么?

    李和铮看着凑在近处的骆弥生的侧脸,面上没波动,也没外泄的情绪。

    他只是不懂。

    却不想,听见了台上的校长点他的名。

    李和铮心想我去不是吧,我都当老师了还要被校长点名起来批评?老教育家就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原来是到了介绍今年新入职教师的环节。

    李和铮推开了骆弥生的手,站起来,冲周围的老师们挥手致意,礼貌点头。

    礼堂里响起热烈的掌声。

    啊?怎么就鼓上掌了。

    骆弥生也茫然地看了看周围,刚才他们沉浸式救羽绒服,根本没听清前情提要。

    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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