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为何总被蛇咬: 13、医之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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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堇迎风走过去,声音放柔了许多。

    “你怎么来了?我本打算晚些去丁屿……”

    “只许你找我,不许我找你?”

    殷千寻语气仍轻佻,目光却刀锋般冷厉。仲堇察觉到她情绪的微妙,而身旁的小菲浑然无感。

    她暗自看殷千寻看得痴了。偏乡僻壤罕见这般仙姿玉貌的美人,不由上前也想套个近乎。

    走至离得美人不到两丈时,美人佩在腰间的轻剑倏地出了鞘。

    寒光闪过。

    小菲哪料到有这出,吓得“哇”一声蹲下去,捂住了脑袋。

    然而半晌过去,再无动静。她悄然抬起头,从指缝间看去,却见美人凌厉的剑尖已抵在了仲堇的锁骨处。

    “喂!你这是干什么?”她噌地站起。

    殷千寻却拿她作空气,只漠然凝视眼前的仲堇,道:“带我去燕子升的马场。”

    闻言,仲堇眉心微蹙,很快神色又恢复如常。她抬起一根手指,轻轻推开殷千寻的剑刃。

    “能否,先让我沐浴更衣一番?”

    殷千寻视线下移,望向仲堇胸前的血迹和裙摆的污秽,于是淡漠地收了剑,冷冷道:“动作麻利些。”

    不对,实在不对。

    仲堇泡在温水中,一边心不在焉往身上撩水,一边回想方才殷千寻的神情。

    先前殷千寻对她的态度,虽说算不上多柔情,时好时坏。可哪怕坏,总是坏得有态度,坏得在乎。

    而现在,仲堇在殷千寻脸上看到的,似乎更多的是淡而不厌,漠不关心。常言道,不爱的终极境界不是恨,是无她,是淡然处之,无动于衷。难道,她正走向这个无她的境界?

    与此同时,殷千寻与小菲两人不尴不尬待在偏房。

    殷千寻将剑拄在地上,凝望窗外的雨,而小菲翘腿坐在凳子上,端详她的背影。

    良久,小菲忍不住先开了口:“生得这般美,没成想是个蛇蝎女人。”

    闻言殷千寻轻笑一声,转身倚在窗边,悠然道:“唔,猜对了。姐姐我可不就是蛇蝎美人?”

    小菲嘁一声:“真不害臊。”

    “小菲?”殷千寻忽然唤她。

    “颜菲。”小菲瓮声瓮气更正道。

    殷千寻低头笑了笑:“你烫我的那一下,还没跟你算账呢。”

    她走到炉灶边,手悬在热水壶上方试了试温度,而后将它提起,施施然朝颜菲走去。

    “我什么时候烫……”颜菲贴着桌子慢慢站起来,警惕道,“你干什么?”

    殷千寻提着水壶的手臂向前伸直,歪了歪头,浓墨般的长发从身后一泻而下,嫣然一笑:“报仇咯。”

    这般疯女人的气质着实把颜菲吓了一跳。

    她撒腿往门口跑。

    殷千寻咬着唇笑,恐吓般在原地跺了几下脚,颜菲逃亡的步子迈得更大,于是殷千寻笑得更疏狂了。

    慌忙逃窜间,颜菲撞上了正要进门的仲堇,立刻躲在她身后,丧声道:“这,这女人好疯!”

    仲堇抬眼望向殷千寻,殷千寻脸上的笑意陡然收了,将水壶随意地往墙边一甩,热气腾腾的水花四溅。

    她若无其事撑开了伞,冷冷清清经过仲堇。

    “走吧。”

    雨小些了,淅淅沥沥。

    两人各自撑着伞,伞沿偶尔擦着伞沿,寂然无声走在路上。

    至岔路口,殷千寻听闻左前方向传来马蹄沓沓,正要拐向左,仲堇却倏地一步上来捉住了她的袖口。

    殷千寻的伞被碰翻,站到了仲堇的伞下。

    两人距离陡然变得很近。仲堇似乎在殷千寻眼中找寻什么,未果,她黯然垂下眼睫,极其微弱地一声叹息,松了手,指了指右边。

    殷千寻指向左:“我方才听到嘶鸣,马场在那处。”

    “你不是找燕子升么?他不在马场。”

    仲堇将伞塞进殷千寻手里,独自淋雨进了旁侧的胡杨林。殷千寻疑云满腹地跟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许久,走至胡杨林最深处,眼前现出一段巍峨陡峭的崖壁。

    仲堇将手覆在崖壁某一处,不知触了什么机关,崖壁表层竟有一道暗门缓缓打开,曝出一个幽深洞口。

    仲堇回头望了殷千寻一眼,之后俯身拾起门内一个火把,借着墙上一盏烛台引燃。

    火把幽微的光照着脚下坑坑洼洼的路,又向着山洞更深处走去。

    洞中阴森晦暗,荡着一股经年腐朽的腥臭气息。越往里走,味道越重,雨声越小,静得听得到心跳。

    算不清走了多久,昏暗视野中倏地出现了一个硕大的锈迹斑斑的铁笼子。

    笼中,有个不知是人是兽的东西伏在地上,身披褴褛一动不动,不知死了还是睡着了。

    味道似乎从这里散出。

    仲堇将火把插到一侧的岩石上,轻轻踢了踢笼子。

    里面的东西缓缓蠕动一下,一颗头发凌乱花白的脑袋抬了起来。

    殷千寻微眯起眼眸,看清了是个人。

    当笼子里的人同样看清了殷千寻,那颗花白的脑袋如同癫痫那般猛烈抽动起来。

    殷千寻徐步向前,离得笼子愈近,那人脑袋抽得愈厉害,终于往旁侧一歪磕在地上,口中涌出白沫。

    仲堇不紧不慢戴上了手套,不知从哪儿捏了个什么,伸进笼里,对准了那人的嘴塞进去。

    慢慢地,那人止住了癫,一滩烂泥般喘着粗气,瞪着虚空的眼。

    此人已失去了原本的样貌。唯一可辨识的地方,是殷千寻的剑曾经在他脖上留下的一道深长疤痕。

    殷千寻蹙起眉:“燕子升?”

    仲堇脱掉了手套,轻轻“嗯”了一声。

    “他怎么会在这里?我听闻他在莽原经营马场……”

    “原先是的,”仲堇望着笼中,“被我抓来这里之前。”

    殷千寻扭头望向仲堇,神色已不能用惊诧形容,是不可思议。她恍惚感觉自己并不认识眼前这位仲医生。

    她凝思片刻道:“还记得沈秋荃吗?”

    “记得。很喜欢你的那位姑娘。”仲堇不假思索。

    “秋荃说,她想杀了燕子升,为我报仇。”

    殷千寻指了指笼子。

    “你把他抓到这里,囚起来,不是出于同一个原因吧?”

    仲堇一怔,垂下眼睫:“略有些不同……”

    “什么不同?你不杀他,只想折磨他?”

    仲堇摇摇头:“折磨是顺带的。要紧的是,我疑心元凶另有其人,所以想逼他招出来。”

    “你如何知道?”

    仲堇抿了抿唇,深深吐纳了一口气。

    “前世我救下那些人,在他们体内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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