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报之英琼瑶: 8、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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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垂至腰间的长发遮掩了瘦削的身形,单薄的中衣外仅套了件并不算厚重的广袖。骨节分明的五指拉住椅子,梅弦月低垂眼帘,用力一拽,椅子便被拖了出来。

    “将军,请坐吧。”

    大梦初醒的声音微哑,细细听去,尾音似还带着些微不可查的黏着,像是沾了浓稠的糖浆。浮着水光的双眸轻抬,仿若大雨洗刷过的夜空,难得有了些光亮。

    梅弦月取出桌案旁卷在一起的图纸,将其递给了许行镜。

    “将军,请看。”

    许行镜接过展开。

    梅弦月的字很好看。

    纵使与他的人一样格外秀气,但也不得不说那样的字很适合他。娟秀的小字如同一朵朵盛放的百结花,虽凑在一起,却不显得凌乱,反倒独有一种美感。

    许行镜扫过那一行行附注的文字,看着那赤红而又鲜明的路线,眸光渐渐亮了起来。

    “梅公子果真大才!”

    他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猛地收起行军图,又拿起了另一张。

    在得到前线传来的冀北王战况后,许行镜便凭着前线传来的消息与过往和周平川交手的经验,开始预估对方此次带出冀州的兵力。

    同时,为了方便初来乍到的梅弦月,他也没忘了注明自己能带出去的将士有多少,并简单记录了一下自己手下将士的长处。

    梅弦月凭着这些,预估出了各个战场适合的将领,该带多少士兵,又因地制宜选定了不同的排兵图。

    看着那一张张明晰的图纸,许行镜脸上的笑意几乎压不住。

    “弦月,有你真乃我之大幸。”

    纵使有纸上谈兵的嫌疑,纵使行军打仗忌讳不知变通。但仅凭着这几张图纸,许行镜也能看出梅弦月的能力。

    他渴望有能力的谋臣,也需要有能力的谋臣。

    “弦月。”

    许行镜小心翼翼地收起那一张张图纸,抬眼看向梅弦月,郑重其事:“你可愿与我一同去往冀州,大胜而归。”

    ……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在筹备行军队伍前,许行镜军的粮草已去往北方,冀北王绝对能察觉到这一切。

    而冀北王恰好与许行镜交过手,清楚许行镜的用兵习惯,也可以按照许行镜的惯性去制定针对他的计划。

    但梅弦月不同。

    于冀北王而言,他是全新的,是陌生的,是需要重新去了解的敌人。

    每一人的习惯都有所不同,每一位将领的领兵习惯亦有所不同,每一位谋臣的布局更是天壤之别。

    许行镜不知道梅弦月是否是适合他的谋士,但他绝对是现在最好的谋士,是他别无二选的存在。

    他需要梅弦月。

    而梅弦月,也需要一个崭露头角的机会。

    在过去的七年间,梅弦月几乎从未亲身上过战场,也几乎没有主公敢将自己军队的机密告知这位早晚会离去的谋士。因此,纵使他少年时便美名远扬,也依旧没有人清楚他真正的能力。

    他们都是道听途说,而梅弦月不想要道听途说。

    他想要寻找到他的英雄,也要让他的英雄看得到他。

    所以——

    “好。”

    ……

    日月轮换,斗转星移。

    那是建康三年的三月十七,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

    以淮安为始,淮安王的大军兵分三路,如连珠箭般刺向青州,攻向属于冀北王的军队。

    战火再度点燃这片国土,横飞的血肉与交接的兵刃声之下,隐藏的是苦不堪言的百姓,与大司马大将军得意的笑脸。

    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建康杂谈》

    ……

    身为淮安王,许行镜座下的将军并不少。如伏霖,李云倦,何悲等人皆是他座下的少年将军。

    许是自己也是少年将军的缘故,许行镜不似有些眼睛长在头顶的大将军,看不起资历浅的少将。正相反,许行镜极愿意与少年将军共事。

    而这次大战,许行镜留下了伏霖看顾军营,带走了其余的五位少将,多以与周平川交手过的为先。

    谋士他带得倒不多,只带了三位。除去梅弦月外,便是方容珏与一名唤温舒的谋士。至于李莫愁,许行镜借着他年迈体衰的借口,强迫很想来的他留在了军营。

    “将军,这是我准备好的逃跑线路……”

    临行前,顶着几位少将齐刷刷的黑脸,李莫愁长吁短叹地往许行镜手中塞东西。

    许行镜左躲右躲硬是因跨坐马上没躲掉,只得收下了那几张被评为晦气的退军图。

    不过这些都是闲话了。

    青州,北海郡,营帐内。

    自进入青州后,大军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地攻占了城阳,后北海、东莱也被收入囊中。

    “周平川许早已预料到当下,军队多在济南聚集。”

    清润的声音不徐不缓,玉白的手捻起军旗,插入济南。

    “济南与冀州接壤,北向黄河,南靠泰山,是易守难攻之地。他们欲向兖州徐徐图之,便不会轻易舍弃济南。”

    “乐安郡与济南、冀州比邻,当下同被周平川所占据。若是强攻乐安,济南与冀州援军皆可同时包抄,三面夹击,恐我军损失会较大,得不偿失。”

    指尖划过舆图,落到兖州之地,众人的视线随之追随。梅弦月轻声道:“是以,我以为,不如先派先行军进入兖州。”

    许行镜来时,便看到的是这一幕。

    众着轻甲的将士包围着一袭水蓝衣袍的青年,低垂的眉眼似庙里的神像,无端带着几分悲悯。烛火映照在白皙的面庞之上,殷红的唇开开合合,一节小舌在其中若隐若现。

    “……与冀州接壤的济北郡今日已被攻破。若是按周平川的习惯,他下一步便是图谋东平郡。”

    “东平郡旁是任城郡。而任城郡多是平原,若是失了东平郡,那周平川便可长驱直入。”

    指尖顺着东平一路向下,划过那大片的平原,最终落到了南京金陵。

    “所以,我们要守住东平?”

    李云倦似乎看懂了,又似乎没看懂,他微微偏头,似有些疑惑:“可周平川想打的,不是北都洛阳吗?”

    大周是两都制,分立南北两都。

    而洛阳,便是大周北都。

    洛阳是前朝旧都,亦是大周初立时的京城。但奈何司州位于边境,后大周势弱之际又频频被蛮夷侵扰,实在是令周帝苦不堪言。

    终于,在被蛮夷毒杀了一个帝王,俘虏了两个帝王后,新帝在日日夜夜对生命安危的紧张下迁京南逃。后怀帝中兴也没想着迁回去,只是分割了名义上的南北都,亦划分了名义上的南北朝廷。

    “蠢货。”

    自觉听懂了的何悲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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