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那个瘦马: 19、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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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是谁?”沈不器追问。

    方伍元摇头,“……我不知道。”

    “既如此,你何故言之凿凿?你可知编造伪证、诬陷朝廷命官是死罪?”沈不器厉声询问。

    方伍元亦不甘示弱,昂首回道:“我既敢在大人面前露脸,便早将生死置之度外,死罪又有何干?况且我口中所说句句属实,绝无欺瞒。”

    沈不器沉声道:“好,我洗耳恭听。”

    方伍元思忖片刻,继续说道:

    “两个死者身份干系重大,尸体当日便从县衙转到府衙,师父与那衙吏也被一同带走,在府衙待了整整数日,音讯全无。

    “小妹与我急得夜不能寐,以为师父犯了事,只能花费重金,四处疏通打点。师父在邢狱有位故交,见师父处境艰难,心下不忍,便行了个方便,允我进去送些干净衣裳。”

    方伍元沉默片刻,“那是我最后一次得见师父。”

    “那时师父并非被关进大牢,可被困在狱厅的招房桌前,身边有牢头寸步不离监视,处境与囚犯无异。

    “他虽强装镇定,却仍能看出形容狼狈、惶惶不安。我给他换衣时,他悄悄递给我一把钥匙,叫我找机会将他抽屉里锁着的手札烧了,带着小妹速速出城。”

    沈不器指出漏洞:“不是说有牢头在旁监视?他如何避开耳目传话于你?”

    他眯起眼睛,细细回忆。

    “我记得,那时恰巧有个女犯人被押进狱厅。她在刑道里大喊大叫,冲撞司狱,牢头前去钳制那人,我们才得了机会。”

    闻之,沈不器心中一动,问:“你可还记得那天具体日子?”

    方伍元不假思索答道,“八月廿五。”

    果然是窈儿被抓入狱、写下供状的日子。

    他不动声色问道:“你可见过那女犯人的模样?”

    方伍元不知他为何问起,只能努力回想:“我当时似乎望了一眼,披头散发的,看不清楚……只记得她身形有些臃肿,行走时挺腰体沉,双足外八……”

    他恍然,“这么一想,应是有孕之人。”又问,“不知大人问这个……”

    “无事,你继续说。”

    沈不器面上无波,心头却掀起巨浪。

    他仔细翻过八月的卷宗,其中从未提及有孕妇入狱提审。

    若猜测无误,此人应当就是在山中躲了数日、被捕入狱的窈儿。

    可这个“窈儿”,当真就是“窈儿”吗?

    那厢,方伍元咳嗽几声,继续说道。

    “我虽不知来龙去脉,却也明白生死攸关,当即将小妹送出城去,又趁夜翻进县衙,取走了师父的手札。”

    沈不器问:“那手札里写了什么?”

    “师父做了几十年的仵作,为人谨慎,惯常有尸检后独自记录备份的习惯。他一提起这手札我便明白,定是他知晓得太多,挡了别人的道。”

    沈不器暗想,如此看来,那卷手札便是关键。

    方伍元说了近一个时辰,早已舌敝唇焦,声音沙哑。

    “只可惜刚出城,我便被人盯上,一路将我追杀至城外树林之中。”

    他停顿片刻,不知想起什么,嘴唇微微颤抖。

    “所幸我随师父验尸多年,于人身筋骨要害早已烂熟于心。几番缠斗落于下风后,我便故意用胁下处去迎接刀口,而后闭气屏息,佯装毙命。那杀手见我气绝,便草草弃尸于乱葬岗中。”

    屋外雨势渐大,将方伍元颤抖的尾音淹没在雨声之中。

    “若非小妹循着血迹寻来,捡回我这条命,恐怕我已是野狗腹中之食。”

    他看向一旁的砚山:“我方伍元发誓,绝无半句虚言,胸口伤处,你随意检查。”

    林大成早在审讯之初便退出屋中,砚山见沈不器首肯,便上前扯开他的衣襟,侧胸下果然有一道狰狞扭曲的刀疤。

    沈不器望着那伤口,轻声问:“既然捡回一条命,为何不找个地方安顿下来?何必又入虎穴?”

    昏暗烛光下,沈不器依稀看见方伍元眼角有泪划过。

    “师父不愿留下把柄,牵连我与小妹。可为人儿女、为人徒弟,我们却不能对师父的安危与清白置之不顾。”

    沈不器垂眸看着他,心中竟升起几分钦佩。

    “砚山,将他的手解开,扶他坐下。”

    动作间,林大成忽然走进屋中,在他耳边低声道:“大人,此人同伙已找到,可要带进来?”

    沈不器心中微微讶然,没想到林大成办事竟如此灵光。他颔首应下,护卫押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一见来人,方伍元手上绳结还未解开,蹭地站起,直接摔倒在地。而那女子见状也拼命挣扎起来,一口吐掉堵嘴的帕巾,双眼亮得如有焰火在烧,死死盯住沈不器不放。

    “你这狗官放开他!一切都是我指使谋划,有什么冲我邱璐儿来便是!”

    沈不器微微扬眉,倒也不恼,好脾气道:“怎么和方伍元所说不同?你二人不曾提前对过口供么?”

    方伍元心知沈不器已经露出善意,担心她弄巧成拙,忙哑着嗓音道:“小妹,误会了误会了!我已将来龙去脉都告诉沈大人,他并无为难之意。”

    沈不器示意林大成将其放开,一松手,邱璐儿便贴到方伍元身边,支撑住他半边身子,紧紧握住他的手。

    目光在他二人十指交缠的手上停了片刻,沈不器温声道:

    “二位想为邱仵作报仇雪恨,而我需得纠明原委、缉凶归案,你我各取所需,岂不正好?不如摒弃前嫌,坐下聊聊。”

    他话音一顿,“比如聊聊,那本手札的去向。”

    方伍元与邱璐儿对视一眼,邱璐儿安慰般握了握他的手,昂首迎向沈不器的目光,不卑不亢道:“那便要看看,沈大人诚意如何了。”

    -

    砚山窝在茶房矮几上蜷了半夜,正酣眠时,忽闻一道鸡鸣,霎时惊起,不慎跌坐在地。睁眼正欲骂咧两句,才发现外头已天光大亮。

    他探头看了眼书房,只见沈不器早已换好衣裳端坐桌前,同张、柳二位先生议事。

    砚山啧啧感叹两声,忙起身备茶,心说:熬了整宿的审讯,少爷竟还如此神采奕奕,到底是钦差老爷,岂是我等跑腿小厮可比拟的……

    刚端着茶走进屋中,就听沈不器笑说到昨夜种种。

    “……方伍元瞧着老实心细、性子温吞,邱家女儿泼辣刁蛮、有胆有识,二人一柔一刚,到契合得很。”

    砚山忍不住插嘴:“可不!那邱璐儿被抓的时候,活生生用指甲给林大成挠下一层皮。”

    柳先生忍不住问道:“这么说,是这邱家女听闻大人巡按浙江,这才想方设法混了进来?”

    沈不器颔首:“他们不知晓我立场如何,原不想暴露身份,只打算赌一把,将尸检证据偷偷放进我书房中,任凭我处置。却不想被林大成发现,只能全盘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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