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那个瘦马: 6、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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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带缠脖,死在了诏狱。

    死前只让狱卒给沈家人留了一句口信:让他安心乡试,旁的不必多说。

    出乎意料的,十三岁的他很快接受了事实。

    李昌唯死前没来得及定罪,加之在文坛颇有声名,沈家又四处疏通,朝廷终究留了几分薄面,尸身停在诏狱,并未直接扔到乱葬岗。

    沈不器平静地收敛了老师的尸身,时局所限,只治了一场简朴的丧事。摔盆打幡的,也只有他一人。

    虽说罪名未定,可朝廷还是查抄了李昌唯的住处。

    他死时已年近七旬,穷翰林一个。朝廷将他租赁的两进院子翻了个底儿朝天,也只找到书卷数箱、现银不到百两。

    至于沈家十年来的束脩、节礼,都被他换作香油钱,在佛寺里为沈不器供了一盏长明灯,为他祈福。

    得知消息,沈不器连夜赶到京郊的妙法寺。

    高台上放了三盏灯,他的名字,紧紧靠着李昌唯早已离世的妻女。

    他跪在那三盏灯前,恸哭一夜,如梦初醒。

    此后五年种种,在今日太子薨逝的消息面前,都变得无足轻重了。

    沈不器强忍情绪,手指不受控制地来回翻检着箱内书画,终于在摸到那件短衫时,泪水溃堤。

    秋风割人眼,他痛得发抖,将脸埋进短衫中,嚎啕大哭。

    天地无终极,人命若朝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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