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恨: 4、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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态度也冷淡得过分。

    可有一回,他彻夜未回,官府称他酒后惊马,死生不知。

    王令淑还是心急如焚,想要设法去寻他。可谢家门户紧闭,不许她出门,更不肯抽出人手连夜去寻他。没办法的王令淑头一次半夜爬了墙,跳下比她还高的墙,孤身骑马奔回王家求援。

    为了躲避宵禁的官兵追捕,她在仓促中险些摔下马。

    王令淑紧紧攥着缰绳。

    她半只手险些被勒断,鲜血淋漓。

    忍着痛,拽着缰绳,一声不吭跑回王家,惊扰了整个王家为她奔劳。

    最终在城外树林中找到了谢凛。

    他被人暗算,昏迷着挂在受惊的马上,在林中摔入了山崖下。找到的时候,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骨头尽碎,整个人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王令淑顾不上自己的伤,抱着晕过去的谢凛,嚎啕大哭。

    她那时候觉得,自己从未这样心疼过一个人。

    她在心里暗暗想,要对自己的夫君好一点,更好一点。如果这世上没有人真心待他,那她王令淑,便做那个最真心待他的人。

    无论如何,至少不能让别人这样欺负他。

    此事稍定。

    谢凛回了谢家养伤。

    王令淑则被盛怒的父亲关进了祠堂反省。

    总之,两个人都不好过。

    虽然不在一处,但在王令淑心中,两个人也算是患难夫妻。不求多么深情厚谊,可她有时候也觉得恍惚,不知道如何就走到了如今这样一步……

    走到了,他要拿她的血亲威胁的地步。

    王令淑闭了闭眼。

    大概是她眼中的怨恨惹恼了他。

    “你执意与我作对也好。”谢凛丢开手里的酒盏,一声脆响,他扼住了王令淑的肩膀,湿漉的眉眼只剩下冷意,“只要付得起后悔的代价。”

    他轻嗤出声。

    连威胁,都这样从容不迫。

    王令淑只觉得厌倦。

    今日所谓的“帖子”,便是他给她的警告。若没有他的默许,银瓶怎么敢将消息这样漏给她,还漏得这样恰如其分,叫她当真满心欢喜地等着、盼着……

    然后当头一棒。

    若她彻底恼怒,和他闹翻,便吃不到他早就准备好的这颗甜枣。

    ——珩郎需要的名医褚灵子。

    这样的手腕谋算,无处不精准而残忍,难怪能逼得无数人成为他垫脚的尸骨,成就他这位权倾天下的谢司徒。

    王令淑心口冰凉。

    “我不与你作对。”她语气平静得有些虚弱,想到珩郎那张和十兄相似的脸,只觉得心中在滴血,“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谢凛垂眼看着她,不知道想些什么。

    秋雨寒凉,王令淑低咳出声。

    谢凛收回目光,坐在她身侧的案几前,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他说:“数年前,人人夸赞王十一娘诗才绝艳,就连街头不起眼的乞儿,都能被她写诗垂悯。阿俏,你嫁给我以后,却从未写过一首诗给我。”

    细雨沙沙作响。

    隔着柔软的雨幕,谢凛的语气似乎温和了些。

    好似她记忆里,那个清俊内敛的少年郎,会在她直视着他笑时羞涩地闪躲她的视线。

    她心口又隐隐作痛。

    王令淑面上没有表情,说:“好。”

    她抬起手,握住一侧的笔。

    纸张已经被淋湿,笔尖落上去,迅速便被洇开。王令淑迟迟没有起笔,她的脑中一片空无,迟钝得像是生锈的器物,强行推动反而疼得嗡嗡作响。

    王氏接连传来的丧报,令她只能麻痹情绪,不念不想不恨不妄,做一个勉力而活的空壳人。

    曾经灵气肆意的王十一娘,早就死了。

    她写不出诗句。

    她的手,甚至连握笔都已经做不到。

    谢凛看着她煞白的脸色,抵触的神情,眸光随之阴沉下来。

    他攥住王令淑颤抖的握笔手。

    “给我写诗,就这么恶心?”谢凛迫使她握笔的手移动,在她越发激烈的挣扎中,冷冷开口,“只可惜,我不似旁人那样好脾气,对你百般迁就。”

    他死死扣住王令淑的虎口。

    原本与他角力的王令淑似乎轻颤了一下,骤然失去力气,由着他带动握笔的手。

    片刻间,一挥而就。

    雨水下得更大,很快就将这首诗打湿,消融在阴惨惨的秋雨里。王令淑右手虎口的旧伤疼得不住颤抖,浑身冒出一层冷汗,整个人仿佛彻底虚脱。

    然而,谢凛仍在冰冷地注视着自己。

    “你若想要。”王令淑抑制住战栗的本能,和强烈的作呕欲,缓缓说,“你等一等,我晚些时候写好了,让人送给你……”

    话还没说完,便被对方的冷笑打断。

    他不再伪装,狠声道:“王令淑,此刻多看我几眼,都觉得恶心?”

    王令淑惊异看他。

    但她此时冷静了许多,知道至少现在,自己不能惹恼他。无论她如何抗拒厌恶,都不能拿珩郎的性命来看玩笑,整个王氏满门……如今只剩下珩郎一个男丁了。

    珩郎不能出任何事。

    她忍住浑身的冷意,语调尽量平稳。

    “并非如此。”

    “你脸上可不是这样写的。”

    谢凛讽刺出声。

    王令淑已经冷得受不了了,她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哆嗦,一时之间只剩下了沉默。

    她不知道谢凛到底要她如何。

    至少,他要的,她现下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做到。

    陷入沉默后,思绪又变得杂乱起来。

    一如当年的场景,处处都在提醒着她,当年繁华热闹的王氏已然彻底倾颓。不久前,她坐在门口等到的,是十兄冰冷的棺椁灵柩。

    她想救珩郎。

    可救珩郎,只能求谢凛。

    这个时刻提醒着她,当年任性下嫁,导致王氏走上一条不归路的人。

    王令淑恍恍惚惚看到一柄分瓜果的银刀,很快又清醒过来。

    不。

    不行。

    为了岁岁,为了珩郎,她得活着。

    毋论如何难堪,她都得活着。

    可活着……王令淑冷得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整个人彻底失去意识,直接栽倒在了桌案上,意识的最后只有清脆的响声。

    ……

    他抬手将王令淑捞起来,唇边扯出冷笑:“又想闹……”

    王令淑肌肤滚烫。

    乌黑的长发彻底散落,被雨水淋得像是一捧水草,湿漉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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