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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夫人今日可展颜》 150-160(第14/16页)
也不差,只是桓灵经常觉得,无论是他的曲还是画,意境总脱离不了忧怨。
桓煜也成长了不少,听到司马慎的话立刻大声警告:“就是,你可不要胡乱攀扯。”
“如果我提前知道十五叔这些事情,我一定会阻止他。还有当年,我不喜政务,唯爱诗书音律,引得先父责骂,这才求娶你,以期借桓氏巩固皇权,赢得先父赞赏。桓灵,你很无辜。”
那年的桓灵还未及笄,仍然天真稚嫩,就已经被当做政治博弈的筹码。只不过家人将她保护得很好,拒绝了求亲,也没有告诉她这件事。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却没有违背先父之命,差点将你也拉入泥潭。是我太自私了。”
司马慎目光沉沉,一字一句说出那时的真相。
梁易显得有些无措,他这才意识到,一直以来自己似乎误会了什么。
他以为曾经桓灵与司马慎有情,至少是有好感的。不止他打听到的消息,他也曾几次亲眼见过桓灵和司马慎说话,显得十分登对。
可当事人说出的话却不是那个意思。他垂眸望着女郎凌乱的发顶,心中思绪万千。
桓灵头微微朝他这边靠,在他耳边小声问:“他说话怎么奇奇怪怪的?”
司马慎听到了,嘴角弯起浅淡的笑意:“或许我原本就是个奇怪的人,又或许是因为,我太不喜欢自己这一生,又无力改变。”
谢霖撇嘴,扭头对桓煜道:“我最不喜欢听他说话,装模作样的故弄玄虚。”
每次他费尽心机出现在桓灵面前时,司马慎就会拿出那该死的画作或者乐曲请桓灵品鉴,他则因听不大懂而一句话都插不进去。他给桓灵带的吃食或礼物,女郎也没心思再看一眼。
眼下是一点儿机会都没有了,但谢霖觉得要不是司马慎,或许他从前在桓灵心里还能有些分量。
桓煜罕见地没有和谢霖唱反调,认同地点点头。他不喜欢谢霖,也不喜欢司马慎。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谢霁和司马慎这种装模作样让长辈喜欢的儿郎。
“阿灵,还好当时你拒绝了我。没有拉无辜之人下水,我的罪孽轻了些。你现在生活美满,这很好。”他忽然叫了一声梁易,“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情?”
“你说。”
桓灵探究的眼神在他们俩之间转了一圈,司马慎到底想做什么?
“我希望史书上,我的死因是病逝。”
“拦住他!”
尽管在场的人反应迅速,但话音刚落,司马慎就带着决绝,用尽全身的力气撞上了华济横在他身前的刀,大股的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好大一片雪地。
刀口在脖子上,人当场倒下就没了,眼睛仍然睁着,死死地盯着下着雪的天空。
谢霖愣在了原地,好一会儿才说出话:“他没装啊。”
尽管方才一片混乱间阿圆已经受到了太多的惊吓,桓煜还是眼疾手快地捂住了阿圆的眼睛,将这场混乱给孩子带来的心理阴影降到最低。
他这才有时间回应谢霖的话:“会不会,其实他一直没装啊?”
桓灵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眼睛瞪得大大的:“他死了?”太过惊吓让女郎的语言有些混乱,“他说、他没有……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现在似乎已经不重要了。
方才梁易他们兵分两路,桓烁和莫翰带人去了地上发簪指向的方向,听到动静才往这边赶,此时也到了。
“阿灵,与之!你们没事吧?司马弘呢?”
“二哥,他掉下悬崖,应该没命了。”
看妹妹这一身血迹,桓烁只恨司马弘死得太早:“你们快去包扎伤口,这边我们处理。”
桓灵这才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对,夫君,你的伤。”
“我没事。”梁易将女郎的手捏在手心,原本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嫩手指到处都是擦伤的痕迹,梁易眼底的心疼浓得都要溢出来了。
桓煜看得牙酸,走到后面推梁易往前走:“走走走,我们快走了。去先前那个院儿里,阿圆也饿了,给他弄些吃的。”
“大姐姐,你身上有好多血。”少年说话都要带着哭腔了。
“大部分都是司马弘的。”
“可是你的手也都破了,那么多伤口。让司马弘就这么死了还是太便宜他了,就该将他千刀万剐才对。”
桓氏贵女自小养得娇气,小时候从秋千上跌下去都要大哭一场。桓煜觉得,自己的姐姐永远也不应该吃苦。
“我们快些过去,你们好擦洗一下伤口。”
走之前,他还不忘把阿圆从谢霖的怀里抱回来,挨了挨阿圆的脸蛋:“小阿圆今天吓坏了吧,三舅舅带你去找吃的。”
谢霖就很后悔方才自己没想起去挨一下那脸蛋,不然就可以告诉二哥他孩子脸蛋的触感了。
——
天阴沉沉的,风也越来越大。
已经是下午了,他们便回到了先前的别院,预备在那里休整一晚再回建康。
进别院以前,梁易先派人检查了一遍,果然抓到几个没跟着一起往后山逃去的人。他便又加派了人手在别院四周搜寻,或许还有些漏网之鱼。
这里没有干净的浴桶,梁易就叫人送了热水来,好让桓灵能够简单擦洗。他盯着女郎脱衣裳,眼里却一丝邪念也无,只有对那一身伤的心疼。
“待会儿要上些药。”
桓灵点点头:“真的很疼。”
她自小到大就没吃过苦受过罪,这一番已经到了身体能够忍受的极限,不过仍记得梁易的伤,“还有你的伤,也要上药。”
梁易很享受女郎的关心,嘴角不自觉上扬:“好。”
可当女郎身上的衣裳褪下,他看清了那一身伤。胳膊腿很多青青紫紫的磕碰痕迹,手腕被麻绳磨红磨破,还有数不清的擦伤。
他再也笑不出来了,恨不得将司马弘再杀千百遍,或许桓煜说得千刀万剐还是轻了些。
桓灵伸出胳膊,理直气壮要求:“你帮我擦,我不想动,我好累。”
他下意识用受伤的右手手忙脚乱地去够帕子。这人真是一点儿不在意自己的身体,桓灵无奈提醒:“用另一只手。”
“哦。”
冬季天寒,山上尤其冷,屋里没有地龙。梁易怕桓灵着凉,很快帮她擦洗好,然
后细致地上了药。
伤口裸露在外的皮肤碰到药很疼,有强烈的刺痛感,女郎全程都皱紧了眉头:“你轻点,这是什么药?为什么涂着这么疼?”
她的表情委委屈屈的,疼狠了就往梁易怀里钻。梁易只能无措地往后退。
桓灵更委屈了:“我都这么疼了你还不抱我!”
“不是,我衣裳脏。”
天知道梁易有多想将她搂进怀里好好安慰,只是现在女郎已经换了干净的衣裳,他的衣裳却是方才结结实实在泥地里滚过一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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