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世界就我不是精神病: 21、第一个赛博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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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夜之城被攀亲戚绝对是个恐怖片。

    比如:“我是摩根黑手,给你写信是因为我正在治疗义体疾病。

    我的账户被荒坂公司限制了,里面有一亿欧元。

    由于身体尚未康复,又处于公司的监视下,无法提取现金。

    作为我唯一的远方表亲,你能转我200欧吗?我将会返给你一万欧作为谢礼。”

    后面附上一个提前植入魔偶的链接,就等哪个不劳而获的傻瓜蛋在做天上掉馅饼的美梦。

    又或者:“hi,我们可是亲戚,这一有条夜之城发财的道,就看你愿不愿意踩了。”

    被人卖到清道夫那被割肾就老实了。

    但一名赛博精神病管你叫哥们,这事就比较离谱了。

    没错,在见到肯特的第一面,不用检测,纲吉也能确定对方是赛博精神病。

    不是因为他的义眼里闪烁着诡异红光与报错,也不是因为他周身缭绕混乱的电子音,更不是因为纲吉的直觉在疯狂叫嚣。

    而是肯特身后,这间不大的屋子一眼就能望到头,狭窄的窗户、逼仄的沙发、堆满地面的酒瓶与吸入器,还有两具新鲜出炉的尸体。

    还冒着热气的血腥味,内脏和脑袋各过各的,义体被硬生生撕下来丢到一边,鲜血和机油能崩到天花板上。

    就是这样一副惨状,而它的始作俑者脸上甚至还有没干的血珠子,彬彬有礼地给你开门,说好久不见。

    纲吉脚下仿佛生了根,他想转身跑路,但略一动弹,面前的肯特眼珠子就跟着他的动作转。

    把后背留给一个疯子是相当不靠谱的事。

    纲吉只能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装作没事人一样同对方搭讪:

    “hi…肯特,好久不见。”

    “你以前跟我可没这么客气。”肯特皱了皱眉,但还是有礼貌地让开了门口。

    “进来说吧,进来,我们上一次见面都是几十年前了。”

    他像是丢垃圾一样把那两具尸体堆在一边,但鲜血已经把沙发打湿,肯特抽了块布死命地擦,最后一塌糊涂。

    他突然暴起把那块布撕成了碎片,喘着粗气,过了几秒,又恢复到那副正常人的样子。

    纲吉立刻开口说:“没事,我站一会无所谓。”

    “好吧,好吧,真是委屈你了兄弟,你现在可是大人物,居然还能记得来看我,我真的很开心。”

    肯特的精神状态极其不稳定,他和纲吉说话时眼神是失焦状态,像是透过这轮廓,在看别的什么人。

    纲吉忍不住扭头看了下自己身后,只有一面布满霉斑的白墙。

    “reborn,我该怎么做,直接打电话给暴恐机动队?”

    reborn没讲话。

    又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于是纲吉只能勉强自己寻找话题。

    “肯特,你为什么住在这种地方?”

    听到问话后肯特环绕四周,他就那么呆愣楞地看着纲吉,眼睛里蓄起泪水。

    “赎罪,我这样的人不配过上好日子,你们是真的英雄,但当天晚上只有我当了逃兵,我逃到了夜之城的另一端,远远地看着,塔塌了。”

    当晚,纲吉猜测他说的多半是五十年前。毕竟任务描述中说肯特一直活在五十年前,荒坂塔爆炸的前夜里。

    “你没去是件好事,当天死了那么多人,活着不好吗?”纲吉不解地询问。

    这年头居然还有人把没参加恐怖行动作为人生遗憾的?

    纲吉大为震撼,他大概能还原出事情的起末。

    肯特把他误认成一位朋友,而这位朋友五十年前约肯特去炸毁荒坂塔。

    他们或许是临时起意,或许是早有预谋,但不管怎样,事发当晚肯特因为心存恐惧而退缩,临阵脱逃。

    这件事成为他最大的心魔,甚至将他变成了赛博疯子。

    “出于对朋友的愧疚?不能接受自己的懦弱?还是两人之前有矛盾,本想在荒坂塔倒塌后握手言和,结果对方死了?reborn你倒是说句话?”

    纲吉脑补了一堆古早兄弟情小说,各种经典桥段层出不穷,他能感知到reborn醒着,正借着他的眼睛看着周遭的一切。

    和精神病讲道理本就很难有效果,纲吉只想拖时间。

    要么叫暴恐机动队来解决这个烂摊子,要么找机会成功脱身。

    精神检验师的工作内容是辨别精神病与正常人,肯特连这步都省了,自己等会拍几张照片就能交差。

    想到这点,纲吉内心略微安定。

    他边和肯特说话,边借助袖子的遮掩偷偷操控通讯器,他通讯录里没几个联系人,随便点进一个对话框发送地址,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

    既然是拖时间,总要找点对方爱听的话说。

    “或许错的不是你,是我们。荒坂塔的倒塌杀死了75万人,每个参与这场行动的都是刽子手,你确实在逃避,但适当的逃避并不可耻。”

    “?”纲吉这句话明明原谅了肯特,但他听完后却停止所有活动。

    “你在说什么?”肯特的声音嘶哑。

    纲吉心下一咯噔,完了,他立刻把嘴闭得死死的。

    肯特的眼神从迷茫到聚焦,自打纲吉走进这间房子后,第一次聚焦在他的脸上。

    “你是谁?”肯特面无表情地问。

    “你的好哥们?”纲吉不确定地说。

    “你tm才不是他!”肯特从沙发上站起来,他比纲吉高一个头,充满肌肉。

    “他不可能后悔炸塌那座破塔!那tm是过去五十年,这个操蛋的城市发生过最对的一件事!”

    肯特扑了过来,如果不是纲吉的直觉救了他一命,提前侧开身体,恐怕这会已经和另外两位老兄变成一个德行了。

    靠!说翻脸就翻脸?纲吉猛地蹿起来,一脚踢向沙发,略微阻挡了肯特的行进路线。

    纲吉撞开门,但这是垃圾山,他还抽不出空给暴恐机动队打电话,之前发出去的地址对方会不会来也说不准,万一当成恶意诈骗短信呢?

    垃圾山里什么都有,纲吉的速度肯定比不过加装义体的肯特,对地形更是半点不熟悉。

    他们之间的距离在不断缩短,有好几次对方手里的长刀都是贴着纲吉头皮削过去的。

    “我靠!!!reborn!!!你要是再不出来就等着和我一起玩完吧!”

    纲吉崩溃了,本来这鸡毛倒灶的事就是reborn出的缺德主意,他本人又当起了甩手掌柜,这不是闹呢?他一平平无奇高中生,何德何能同加装了义体的佣兵对打?

    好在reborn没打算袖手旁观到底,纲吉喊出这句话时他眼前一黑,身体被他的同居人所接管。

    reborn比他动作利落多了,撑着手跳过一台废弃洗衣机,加一个小助跑滑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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