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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以无旁骛热恋》 30-40(第9/16页)
边昼,他甚至想如果自己不出国,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内疚让他崩溃。
他经常做梦梦见倒在血泊里的邬薇春,边旭像个孩童一样睡在奄奄一息的邬薇春旁边。屋外警笛鸣叫,破门而入的警察将边旭用手铐铐住双手,他看着边昼,嘴唇翕动。
三个字——对不起。
那一幕成为了边昼的梦魇。
他多次申请探监以及作为家属写谅解书反而都被边旭拒绝了。
父母关系如何、边旭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平时兄弟相处如何……
这一切都是应拭雪关心的,她告诉边昼原生家庭会导致许多悲剧上演,而她们做这些研究是为了总结经验教训,避免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前一段时间边昼因为疑似感染所以见面的事情延后到了今天,他一一回答着应拭雪的问题,直到听见咖啡店里有人说“小心”。
回头便看见了沈校予。
“小心。”
有个取餐的人一转身差点和走路不看路的沈校予撞上,好在她反应够快,侧身躲了一下没被咖啡泼到。
只是这动静还是让咖啡店里的客人纷纷看了过来。
屏幕上已经显示了她的取餐号,沈校予扫了一下二维码,店员例行公事地询问打包还是现在喝。
“打包。”沈校予用余光看见了边昼他们朝这里看的目光。
回到咖啡店,沈校予脑子还有点乱,方才咖啡店里听见的那句话对沈校予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什么叫他哥杀了他妈?
他说的那些还是中文吗?
沈校予对他哥哥的印象不深,只记得是见过匆匆一面的一个帅哥,至于他妈妈,她记得是个很严厉的妇女。
谢师宴那天发生的一切又一点点变得清晰,可到了最关键的地方沈校予又有点想不起来了,都怪自己那时候喝了点酒。
她陷在回忆里,没听见艾青颖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
没得到沈校予回应的声音,艾青颖抬手在沈校予面前晃了晃:“发什么呆呢?”
“你刚说什么?”沈校予回过神来。
艾青颖又重复了一遍:“我是说过一段有个学术交流会,估计教授要带我们大家一起去。”
“挺好,我们又可以去吃自助了。”沈校予应和了两声又神游宇宙之外。
艾青颖难过:“我不想去。”
吃完饭,艾青颖晚上还要跑蛋白胶,沈校予用电瓶车把她送回了生物大楼。夏日白昼漫长,沈校予回头看了看自己方才过来的方向,太阳还高挂空中,她思忖了片刻,把电瓶车推进车棚里,从包里翻找出自己的卡,跟着艾青颖一块儿上了楼。
艾青颖进了实验室,沈校予去了办公室,电脑在她下午去代课前就没有关,她先把签到表放到关睿办公桌上,又编辑消息向关睿简单汇报了一下今天代课的情况。结束后,她意识到走廊上静悄悄的,忽得自嘲了一下,她在期待边昼的出现吗?
拿起书包关了电脑,沈校予从办公室里离开。
自己披星戴月不知道走过多少遍的路,她闭着眼睛都能走了。
墨蓝色大举攻占天际,只留下天边最后一点橘色的余晖在挣扎。沈校予开着电瓶车到了单元楼下,朝着楼门走去,她低头在包里翻找门禁卡,一道影子被拉长斜斜地落在她脚边。
边昼听见脚步声抬头,似乎是好几次这样抬头但又落空了好几次,一开始的目光里没有任何期待,可在看清她后,他表情尽可能地装出很自然。
沈校予和边昼坐在楼下喂蚊子,小区里乘凉的老人倾巢而出,聚集在小区门口聊天说地,从国际形势到农业发展、从政治博弈说到菜场菜价。
小区里路灯亮起,很快就引来一只飞蛾萦绕。
边昼坐在长椅上,低头看着鞋子:“你在咖啡店里听到多少?”
沈校予感觉自己像是在演一出被反派逼迫下苟且求生的小人物的大戏:“就听见你说谢师宴那天你哥杀了你妈,别的什么都没听见。”
她就差脱口而出,饶命别杀她。
他点了点头,像是满意:“我决定出国但我妈不会允许的,所以我和我哥两个人都说要出国,等我妈接受不了后,我哥再作势说他不出国,让我妈也退一步接受我出国。和我们想的一样,我妈先是发火不同意,家里剑拔弩张了好几天,我哥去讲和,最后我妈同意了。那天正好是谢师宴,我哥在我出门前告诉我说妈妈同意了,结果谢师宴吃到一半,我接到电话,我哥说他杀了人,他杀了我们的妈妈,他在电话那头和我道歉,叫我报警。”
沈校予把这么一大段话放进脑子里反反复复确认了两遍是自己听见的中文后,她微张着下巴,惊讶得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会进行到那一步啊?”沈校予不能理解。
边昼之前也不能理解,直到今天见了应拭雪,她去精神病院采访过邬薇春。
边昼也没有想到边旭没有答应和他见面,但是允许了应拭雪的探监。
“逃离”是边旭人生为之努力的最大动力之一。
逃离邬薇春。
可在父母离异后,在他发现邬薇春自杀后他出于孝顺而许诺这辈子一定会让邬薇春幸福开心,他一定会好好养老孝敬她时,就注定不会成功。
在得知邬薇春在原生家庭里受到漠视和不在意时,边城也说过同样的话“这辈子不会辜负她,不会让她受委屈”,而他最后去了美国,抛妻弃子。
她的人生就是一次次被丢下,而她发现儿子是最好掌握的,因为他孝顺。
高中住宿变成走读,她折磨自己每天起早贪黑接送给他做饭,给自己一大堆不必要的辛苦,然后自我满足自我感动地告诉边旭,她做得一切都是为了他,她是为他而活的。
拳拳母爱并不温柔,而是扎进边旭身体里细小的刺。
大学他终于可以喘一口气,他考去了一千多公里外的首府大学,虽然他仍然需要每天雷打不动地在晚上八点准时给邬薇春打电话叙说自己一天所做的事情,可勒住他脖子的细线终究还是因为距离过远而松动,给了他片刻喘息的机会。
他计划后续再出国,一切都开始井然有序地进行,直到大三回家,邬薇春在得知他的出国计划后,一言不发,只是在第二天云淡风轻地提议让边昼走读。
这代表了什么,边旭心里清楚。
那是他在父母离异后第一次顶撞违逆邬薇春,他强硬地要求边昼必须住宿。
然后藏起了自己的出国申请表,之后只字未提。
邬薇春很满意,可她自己也做过孩子,她明白边旭不是最听话,只是最心疼弟弟,最孝顺她而已。
她怎么会不知道小儿子要出国这件事大儿子是鼎力支持的呢。
可她没有想到自己松口后,居然在小儿子的房间里看见了那张写着边城邮箱和手机号的纸条。
生物竞赛、前夫的联系方式、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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