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她貌美心狠: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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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罢了。

    她们被沈知姁带着瞧清了帝王的冷漠薄情,自然也对帝王所谓的深情感到不屑,连着帝王的怒火都有了一定的承受能力。

    不过想想,姑娘们都很为沈知姁高兴:今儿陛下大怒,不顾一切要彻查真相,可见是在意娘娘呢。

    贵妃聪慧,只要好好利用帝王的这份心思,将来日子绝对不愁。

    “等会儿到时辰了,你们可记得将那炭笼都点上。”杜仲瞧着姑娘们说了会话儿,方温和开口,眼底略有晦暗:“连正殿里那个观音送子的炭笼,都要一起点上。”

    连翘轻咳一声:“我这两日身子正虚弱,就由我去值夜吧。”

    话说到此处,四人彼此对视一眼,很是默契地停了话头,该做就去做什么。

    寝殿内。

    尉鸣鹤讲完了今日的民间趣事。

    他刚收起册子,低首一看,就见沈知姁眨巴着杏眸,满脸都是意犹未尽的模样。

    “可还是想听?”尉鸣鹤目光一软。

    沈知姁羞怯地一笑:“阿鹤声音好听,怎么听都听不够。”

    说罢,她歪了歪头,将因为白日里哭泣而微微泛红的眸子露出,轻声道:“只是这些神怪故事,都是从前的旧事,阿鹤有没有时兴的趣事儿。”

    沈知姁这一提,尉鸣鹤就想起自己才看过的江南奏折,是韩栖云递上来的,说了江南一富县县令私联慕容氏,中饱私囊、剥削百姓之事,最早可追溯到五年前,县河水坝修建之事。

    因证据确凿,韩栖云当场就将人拿了,搜集了更深的物证后,就以满门性命要挟,让县令反水。

    最后摸出来,县令交予慕容氏的银子,多是往北边而去。

    尉鸣鹤心中冷哼一声,不过面上依旧浅笑,说起江南的美景。

    他嗓音温和,直到沈知姁有了睡意,方缓了声音,下去熄灯。

    拥沈知姁入怀时,尉鸣鹤听见女郎软糯的声音:“阿鹤,你说咱们的孩子会像谁呢?”

    “嗯……最好鼻子眼睛嘴巴都像你,

    这样才好看。”

    “眉毛就不要了,阿鹤你一生气就爱竖眉毛,有点儿凶凶的。”

    听得尉鸣鹤眉眼弯弯,在沈知姁饱满的额头上印下一吻,哄道:“好好好,孩子肯定长得与阿姁所期盼的一样。”

    “我往后都不同你竖眉毛。”

    说罢,尉鸣鹤不由自主地顺着沈知姁的话语,想象起孩子的模样,唇角噙着笑入眠。

    淡淡的薄荷清香飘入鼻腔,让他不自觉地想道:这样清新的香,倒是可以让太医院验过之后,送来瑶池殿。

    尉鸣鹤本以为将会一夜安眠。

    因为鲜少做梦的帝王,梦见了一个男孩,面容很是熟悉,一半像他,一半像阿姁。

    他欢喜极了,伸手要去碰,却见那孩子倏然化作一滩血,向黑暗处流去。

    尉鸣鹤惊醒了。

    朦朦胧胧之中,他觉得怀中的温香软玉变得冰冷。

    沈知姁低低的痛呼声响在耳边:“阿鹤,我好疼……”

    尉鸣鹤还没反应过来,元子和芜荑早就冲了过来,一个点灯,一个掀帘。

    “快去传太医,贵妃娘娘见红了!”

    这句话撞入尉鸣鹤耳中。

    他在一瞬就清醒过来,下意识地望向沈知姁。

    却见浅色的锦被之上,溢出星星点点的红色。

    就像白日里,那留仙裙上的刺目血迹。

    耳边隐约响起轰轰雷声。

    砸得尉鸣鹤神魂惊动,紧紧握住沈知姁冰冷的手,低声唤道:“阿姁,没事的,没事的……”

    就像是冬日落水的人,紧紧抱着救命稻草一样的浮冰。

    再冷,再害怕,都不愿意松手。

    沈知姁悄悄拧了一下,杏眸中涌出更多的泪水,打湿帝王的心尖:“我好冷,好冷。”

    芜荑立刻道:“娘娘,奴婢立刻将炭笼里的炭全都加满。”

    “您与小主子坚持坚持,院判马上就到了!”

    尉鸣鹤却蓦地愣住,转首望向那观音送子的炭笼,眼底覆上一层阴鸷。

    然而闻得沈知姁的哭声,他又迅速回首,对沈知姁保证。

    保证这个孩子绝对会平安无事。

    可锦被上的红色渐渐泅深。

    尉鸣鹤自登基以来,心底第一次涌上无力之感。

    落水、炭笼、慕容氏……种种叠加在一起,让尉鸣鹤生出一种感觉:正是因为他没有掌控足够的权力,所以让有的人钻了空子,能伤害他放在心上的女子与孩子。

    若他能大权在握,执掌任何人的生死……

    就在尉鸣鹤略自责的当儿,诸葛太医、杨太医与马太医等被大力宦官们用极快的速度,硬生生“抬”到了瑶池殿来的。

    将发挥场地让给太医们后,尉鸣鹤指着那炭笼,口中的话语像是硬生生挤出的:“换个炭笼来,迅速!”

    随后尉鸣鹤到了正殿,就见连翘在添炭,面色是有些不正常的白。

    帝王当下就问了连翘,还问了近日瑶池殿中可有反常。

    连翘行礼应道:“奴婢身子不算好,近日可能因倒春寒,没歇息好,所以总觉困顿疲乏。”

    “若论反常……那就是牛乳团最近不大爱近正殿,也不常找主子撒娇了。”

    猫儿对香气等物最为敏感。

    而连翘底子不好,要是碰到毒物,很容易出现反应。

    有了这两条,尉鸣鹤当机立断:“将这两个炭笼熄了,刮下最里头的漆料,送去太医院检验。”

    他记得,瑶池殿宫人白日里才说过,检验了炭笼上下,可里头却是最容易被忽略的。

    “再去一趟司造局,将一干人等全都送去尚刑局审问。”

    说罢,尉鸣鹤似是支撑不住,在正殿上首的鸾椅上坐下。

    事情至此,他已经将幕后之人猜到十之八/九。

    若是,若是阿姁的孩子真的没了……

    他迟早,要慕容氏陪葬。

    烛火摇曳之中,帝王的面色阴沉沉。

    不像天子,反倒像阴司中走出来的勾魂恶鬼。

    芜荑和元子在旁边侍奉,只觉得被威压压得两股战战。

    殿内的气氛顿如雷雨之日。

    惟有寝殿内宫人进出,往往带着淡红色的水。

    血腥气渐渐压过殿内遗留的薄荷清香。

    沈知姁呼痛喊冷的呢喃声,不知何时已然不见。

    尉鸣鹤似是有所感性,凤眸赤红地望去。

    就见诸葛院判为领头的三位太医,面色难看地出来,额头上全是涔涔冷汗,一见面就跪下叩首请罪:“陛下,微臣无能,贵妃娘娘她、她小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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