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问道: 180-1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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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淬了毒样的眼死死地盯着陈安道,仿佛对陈安道没有就这么摔死感到分外愤怒。

    正是盛瞰。

    “真是这位道友给你号脉号错了吗?”盛瞰冷冷道,“实沈长老。”

    “盛瞰你是不是疯了!”徐麟撸着袖子往这边走,嗓门大得像有人揍了他亲爹,“谋害长老是什么罪过你知道吗!”

    盛瞰的视线没有分半点给他,那汹涌的,磅礴的,却又像陈年的木头上生出的黑霉一般滑腻的恨意,自他的每个毛孔里游弋出来,紧紧地包裹着陈安道。

    那叫人难以喘息的恶意叫周围的人都不禁瑟缩了一下。

    他盯着陈安道,轻声问道:“我不知道啊,难道要诛九族吗?”

    “可长老已经把我九族都诛了,还只剩我一个。”盛瞰笑了起来,几乎有几分真心实意,“我好怕啊。”

    雨淩峰的小食堂里一时寂静,这下是连看热闹的人都没有了,纷纷掩面噤声撤了出去,离门远的干脆从窗子翻了出去。那问诊的小弟子这辈子没这么清醒过,从桌底下手脚并用爬走,他快恨死让他今日顶班的师兄了。

    小食堂里挂着厚棉帘,只开了几个小窗,朔风不入,便淤积了些草药和饭菜的气味在其中。

    再仔细闻,应当还有火药味儿。

    陈安道站直了身子,对白归道谢,随即抬眼扫向盛瞰,平静道:“冲撞师长,罚一月的天矩宫扫洒,明日开始,切莫忘了。”

    盛瞰脸上的笑意一僵,更纯粹的愤恨爬了上来。他手上端着盘子,姚垣慕警惕地盯着他的手,生怕他要把那玩意儿往陈安道脑袋上拍。

    可他没有动,甚至连怒喝一句“我不认罚”都没有。

    而陈安道说完便拿着纸条去找打饭的窗口,对此事不甚在意,好像他真的只是被一个粗心的弟子撞了一下而已。

    几人跟上,留盛瞰一人站在原地。他似一根钉子一样扎在那儿,扎得很深,却生了锈,视线拴在了陈安道已远去的背影上,那其中似是连着一根名为杀意的丝线,可以无视距离,穿透其间所有的阻碍,扎进陈安道的后颈之中——

    “你在看什么?”

    丝线之中骤然出现了断点。

    杨心问在陈安道身后停了下来,忽然转过身,朝向了盛瞰,往一侧歪过了头。

    他的手背在背后,脑袋歪得甚至有几分俏皮,两只眼睁得大大的,半晌用一模一样的语气又问:

    “你在看什么?”

    一股寒意骤然爬上了盛瞰的背脊。

    他发现那双眼的颜色很浅,浅得有几分空洞,漂亮的脸上没有半分瑕疵,人捏的泥娃娃一样站在那儿,头往一边越歪越下,不知何时颈骨竟折出了个方正锐利的弧度来,脖子却没有断。

    极似人。

    却又非人。

    那薄红的唇微微分开,杨心问第三次问他:

    “你在看什么?”

    第185章 菩萨

    我在看什么?

    盛瞰竟一时没能说出话。

    分明从那一天起, 他的视线便不曾移开过。

    炉中的空气已经少到了他快难以呼吸的地步,可他依旧端坐其中。

    呼吸变得极其困难,好像有一根铁杵凿进了他的胸口般沉重, 可偏偏炉子还不热。

    他浑身上下写满了符咒,他不能擅动,会乱了方位, 可若不点火, 那用来熬煮他的蛇毒便会失效, 他这炉丹便要废了。

    这是万万不可以的。

    可为何还没有人来生火?

    “你们胆敢渎职……”盛瞰的眼前开始发黑, 他大叫道,却又不确定自己的声音是不是真的传出去了,“父亲要的丹药……你、你们都敢……怠慢?”

    “速速点火……”

    蛇毒泡软了他的四肢。

    快点火。

    外面乱糟糟的, 虽然每次炼丹的时候外头都乱糟糟的, 可是这次似乎尤其乱,乱得甚至没人顾得上来点火。

    他没能等到火起。

    炉子的盖子被人掀了开来。

    空气重新涌了进来,带着今夜微凉的夜风,他仰头, 便见泼墨般的长发自炉顶轻落,似天际垂来的玉阶, 萦绕着的那张苍白的脸似今夜的下弦月, 那般远, 那般冷。

    那双漆黑的眼静静地看着自己, 里面没有惊讶, 没有愤怒, 也没有怜悯, 和他之后遇到的所有的眼睛都不一样, 那只是看, 没有除此以外的任何东西,任何情绪。

    须臾,那人开口道:“这里还有一个,带走。”

    不,他混沌的脑中仍旧在哭嚎:我怎么能走?我若走了,这炉药怎么办?我是药引,我好不容易才当上的药引!

    父亲,父亲,父亲呢?

    而那人没有听见这些呓语,转头便离开了,身后的群鸦栖枝,便似今夜的乌云骤然笼住了月光,他惊惧而愤怒地想尖叫起来,他认得那个图案,那是他们盛家最深的一笔血债。

    他被从那炉子里拎了出来,看见父亲的头颅滚落在墙角,和其他人的在一处,那人拎起了一颗头来,又用那双没有分毫情绪的眼看着。

    “所有的头颅都要检查。”那人说着放下了头,朝着其他人说,“盛家的蛊术至邪至阴,替身、敛息、假死都有可能,全部的尸身都要核对,人首分离,拦腰斩断的,全部要一一对应。”

    周围人齐齐应着。

    盛瞰晕了过去,他做了个梦。

    梦见父亲的头在云间上不停地滚着,惨淡的月光铺就了一条自天上而来的白色的长路,头颅沿着那路逆行滚动。

    他仰着头,拉着弓,对准那轮明月,不敢眨眼,不敢停步。

    生怕乌云又要将那轮月遮盖了。

    “心问。”

    陈安道回身唤道:“该走了。”

    乌云随着明月一同离开,天好像忽然亮了。

    盛瞰回过神来时,偌大的食堂里只剩他一人,地上滚过了一张草纸,而不是他梦里的那颗人头。

    “陈安道。”

    他忽然开口,回答那个提问的人都已离开了的问题。

    “陈安道。”

    “陈安道。”

    就在这时,他的右眼捕捉到了一样东西东西。

    从他的左眼穿刺而来的,一根木棍。

    他愣了一瞬才惨叫出声,叫的却依旧是“陈安道”这三个字。

    又是一根木棍扎进他的额头。

    他再次尖叫,这次是“父亲”。

    木棍停了下来。

    可是父亲是谁杀死的呢?他的心没有一刻停下对凶手的怨恨,那个名字再次爬上他的心头。

    那个名字清晰的瞬间,木棍又扎了进来,这次是他的鼻子。

    陈安道。

    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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