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问道: 150-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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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给人的东西,咱们这些没根的东西,不是全乎的人。”大太监说,“可都万万记好喽……”

    “记好了……奴才都记好了……”徐照颤抖着,巨啸境的大能在这一刻却连反抗都不敢,只是鹌鹑样得瑟缩着,喃喃道,“成祖爷……饶命啊……”

    就在那颗金牙要碾碎他头颅的刹那,绑着他脚踝的黑色藤蔓骤然收紧将他拽落在雪地里,先帝成祖的牙锵然合上,气浪荡出了一片的雪花。

    陈安道将那恶咒收起,再以柩铃续阵。

    乌木杖在雪地上不断写画,他扭头看向方才救下来的徐照,平静道:“徐公公,若是站都站不直了,便借些灵力给我。”

    徐照蜷缩成一团,动也不动一下。

    那颗头咬了个空,却似乎没发现自己一无所得,还在慢慢咀嚼着。

    待再一张口,陈安道便见那张嘴里的舌头已经被咬得稀烂,还有一部分似乎是被吞下去了。

    那三颗头颅,已分向了三侧,太祖的头已经跟着身体越过了亭子,大概是看见了唐氏兄妹,先帝成祖的头正在他上方,而当今圣上的头则追着衡阳公远去了。

    徐照方前的攻势为何不起作用?陈安道二指捏诀,指尖五张驱邪符金光大作,脚下乌木杖所画的仿影藏身术却将他和徐照的身形藏匿。

    那头颅不紧不慢,似一头闲适吃草的老牛,目标大且缓慢,陈安道立马控出那五张驱邪符打上去,那五道金光如五道离弦箭矢一般划破风雪而去,径直冲向成祖的头颅。

    可就在相接的一瞬间,那头却凭空消失了。

    陈安道眉头一紧,可随即又立马控符下压,试着去封那长颈,可符咒所到之处皆见一片虚无,符箓穿过之后那形体又立马再度出现,若频繁控制,便有如一颗迅速闪烁的明星。

    这究竟是什么?

    尚不待他想清楚,便见那悲苦的脸再度转向了地面。

    虽身有仿影藏身术,可陈安道也不敢托大,两张疾行符分别贴在自己和徐照的身上。

    “徐公公。”陈安道已迅速后撤,“若您执意求死,在下没有叫巨啸境的能人求死而不得的本事,望您好自为之。”

    徐照自颤颤巍巍的臂弯里抬起头,竟是一副涕泗横流的惨状:“我——”

    “公公救我!”

    却听一声惨叫,二人立马转头,便见那张佛陀脑追着衡阳公而来!那衡阳公在地上连滚带爬,身后的头颅分明是追得上的,却一副猫抓耗子般的悠然自得,离远了,便快一些,近了,便远一些。

    而这颗头的速度显然比先帝的快了许多。

    “公公……公公救我!”衡阳公的须发全乱,鞋也掉了一只,一只小臂被咬穿了个洞,鲜血淅淅沥沥地流了满地。他拼尽全力跑到这儿,想向徐照求救。

    可终于近了,却发现徐照跟条狗样的趴在地上,反而是陈安道站在一旁,一时更慌了:“仙、仙仙仙仙师……方、方才我我我我我我不是——”

    就在这一瞬,当今圣上的佛陀头脸上的笑忽然变了,猛地越过了衡阳公,朝着陈安道扑来!

    陈安道立马转身,遍体生寒,几乎是本能地祭出了两道天罡阵。

    他尚且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可无论是魔还是灵,天罡阵都能抵挡一时半刻。

    那脸上的笑扩开了,露出了门齿,露出了侧齿,犬齿……臼齿,而后还在蔓延,过于夸张的笑使得唇中开裂,而后又迅速伤愈,再裂,再长,而后嘴角终于提到了颧骨上方,抵达了眼角。

    “疾行!”陈安道迅速后撤,他一人身上同时有疾行、天罡、仿影藏身术这三大保命的符箓,配合他自己的骨血,单论逃命那便是静水之下无人能拦。

    他的死期早在出生那天便已定下,活到那一天是他此生唯一的使命。

    佛陀头追了上来,仿影藏身术对它毫无作用。

    我不能死。

    陈安道再加一道天罡和疾行,同时乌木杖凌空写画出一张迷津咒,十数个“陈安道”的虚影落地,朝着四面八方奔去,以迷惑那头颅的判断。

    可佛陀头连一眼都没有分给那些虚影,他上扬的嘴角已经开始挤压着眼睛,眼珠已被挤出丝丝的血线来。

    如若死在了这,那我便是世上最大的罪人。

    那佛陀头风驰电掣之间已近在咫尺,而后——如入无人之境地穿透了天罡阵。

    甚至没有一丝的停滞。

    “啊。”

    陈安道望着那张扭曲的佛陀面,万千思绪在一瞬间归于平静。

    风如刀刃,被割得千疮百孔的天幕飘下的雪似棉絮,轻盈,柔软,却裹着那风刃,伤人不见血。

    他停下了书写下一张符箓,而是取了袖中小狼毫,在纸上落笔【佛陀头,圣上也,身形似电,伤愈迅疾,天罡阵不能阻,仿影术、迷津咒不能欺。】

    【其正身不明,吾疑其无灵无魔,或为纯粹之肉身,未能考究,不可尽信。此三头魔嗜血残忍,诸君务必慎重小心,绝不可放其危害人间。此祝旗开得胜,战必凯旋。】

    【今日身殒,千古之罪,若有残骸遗留,愿悉数献之,聊以将功折罪,补之一二。】

    陈安道口中念咒,将此讯借天涯咒传于明察所和杨心问的纸人身上。

    那纸人眼下被断了灵丝,约莫一时半会儿还看不见这传讯,这样最好,以免杨心问在里面对敌时分了心。

    疾行拉开的距离已经渐渐被追平,佛陀面冲进了第二道天罡阵,那天罡阵看起来不似这天下至臻的防阵,倒像是倒计午时斩首的日晷。

    他干脆撤了天罡阵,将柩铃中余下所有灵力灌注那张疾行符,可也不过稍稍延缓死期。

    笔下字迹潦草,希望他能看得懂。

    【三元醮再起,你首当其冲,事了即刻离开此处,赴南昆避难,或混入商船远赴西洋大陆,不可滞留北岱。】

    或许是因为给杨心问留字,陈安道已然平静的心上又掀起了丝丝涟漪。

    那涟漪如春来细雨落在水面上,溅不起水花,却绵长地搅乱着本该死寂的池水。

    陈安道笔下不停,一边却侧耳听那雨声,渐渐听见了自己的一点声音。

    我不想死。

    【白晚岚的箱笼中留有我以血炼制的两坛丹药,切记带上,一月一颗,万莫贪嘴,可保三十载。此后或可与人相约,借血以相助,不可强求】

    我还不想死。

    【愿君此生事事顺遂,平安喜乐】

    我还未与你亲口道别。

    【万望珍重】

    陈安道阖眼再念咒,将此书传于纸人之上。

    佛陀慈悲,拈花垂目悯苍生。

    陈安道仰起头,重新睁眼看向那朝他张开的大口。他一身血债,天道不容,佛祖慈目难再生,六道轮回也容不下他了,想来确实是通天的罪孽,以至于要个邪魔佛祖来收他。

    可再大的罪,又何必连道别的机会都不留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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