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今天火葬场了吗: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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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根本懒得隐藏的。

    “我不需要这颗心, 不需要任何多余的感情。”

    隔着第三根肋骨,隔着肋骨之外的血肉皮囊, 他饶有兴致,按在那颗心上,眼里出现奇异色彩。

    苍白青年笑了笑,说出画酒最在意的答案,“因为,我修的是无情道。”

    无情道,一条用父母、亲友、爱人血肉铺就的通天坦途。

    世间再没有比这更快的捷径。

    画酒做不出任何反应,眼前场景似乎在此刻静止。

    时间混在星空里流转,记忆回到神界的日子。

    她知道无情道。

    雪白神殿中,芃羽星君掌着玉尺,给众人讲述神史。

    神史末卷第一章,讲的就是无情道。

    “天道与无情道本为一体。”

    星君苍老到没什么起伏的声音,仿佛回荡在耳边。

    上古时期,众生煎熬,有神女出世,斩杀天道。

    天道生生不息。

    旧天道死去,新天道就会诞生。

    他们现在,就生存在新天道的庇佑下。

    新天道诞生伊始,为避免重蹈覆辙,有意摒弃掉邪恶与妄念。

    那部分并没有彻底消失,游荡逃逸,携带往生骨,妄图转生,祸乱三界。

    邪恶与妄念,即是无情道的源头。

    很久以后,少女才回过神,缓缓眨了一下眼。

    原本以为只是传说,现在他告诉她,那是真的。

    画酒眼睛睁得大大的,脸上漾开笑意,猝不及防滚落两行清泪,像长长的线,蜿蜒入发间,又被青年握住。

    或许她该庆幸,不然宴北辰怎么可能拿出心来救她?

    既修无情道,注定不会在意任何人。

    不信奉爱情恩义,不相信世间任何美好。

    即使真的出现,也是动摇道心的存在,必须亲手扼杀摧毁。

    为了争夺权力,天下皆可杀。

    魔域四分五裂,也只有这样极度利己的魔头,才能在短短几十年间,完成巫樗一生都做不到的壮举。

    镇压诸王动乱,收复各方势力。

    他踩着所有蝼蚁的性命,站在魔界至高无上的位置,无人可撼动。

    邪魔是这样的,踏着天下人的血走过,也不会感到丝毫歉疚。

    所以她本不该对他有任何期待。

    他不打算再瞒她任何事,索性全部承认:“当初在苍野,你觉得我凭什么救你?因为我需要一个表妹,让巫樗觉得愧疚。看他过得太舒坦,我浑身的骨头都要难受得死了。”

    “憎恨?不。不是因为我多恨他,而是他占着我想要的位置,注定成为我最大阻碍,我实在厌烦。”

    他捡回画酒,是为了利用巫樗对萝灵的愧疚。

    他在赌巫樗还保留人性,同时也放出虚假讯号,让巫樗自以为掌握他的软肋。

    实际上,宴北辰谁也不在乎,任何人都可以是他的棋子。

    巫樗与他有着相同底色,也不在乎画酒是不是萝灵的亲女儿,只是生活太过安逸,想起故人,难免生出多余情感,想借她填平自己心底名为愧疚的沟壑。

    在苍野前行的两步,宴北辰快速想完这些。

    所以发现亲表妹死后,他才退而求其次,捡回画酒打掩护。

    画酒一梦方醒,笑容清清浅浅。

    她不想再聊这个话题,随口问道:“你的长命锁呢?”

    她已经很久没见过。

    “太多余,扔了。”青年语气平淡。

    多余吗?画酒不清楚。

    好像,自长命死后,她就再没见过他佩戴。

    宴北辰和她想一块去了,“你知道长命是怎么死的吗?”

    “长命是被林州魔兵射中,重伤不治……”画酒喃喃,背诵一般倾倒答案。

    “回答错误。”

    青年惩罚性般,用指腹按在少女柔软的唇上,加重力气滑过,弄得那里又红又肿,“是因为它不该成为拖累,所以我杀了它。”

    不是不能救,是他不想救。

    大荒中,他同样觉得受伤的长命太多余。

    “你……”

    这下画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只是不说些什么,心里像坠着块石头,压得她难受。

    憋了半晌,她说出句,“它是你养大的,你没有心吗?”

    说完之后,才反应过来这话多可笑。

    “有啊。”他语气淡漠,轻易抓住她的,“不是在你这里吗?”

    画酒痛得咬在他肩头,很快脸被掐住,上方传来男人沉沉的声音:“怎么,受不了刺激,被长命附身了?”

    或许是找到更有趣的,他松开手,揽住少女纤细腰身,和她贴得更近。

    画酒吃痛,蹙起眉:“你不怕报应吗?”

    “报应?”

    他似乎听见可笑至极的话,“你是指那些活着都没本事的废物东西,变成厉鬼来杀我?”

    “举头三尺有神明,神明之外,更有天命!”

    画酒痛得想求饶,说出口的话,却变得格外硬气。

    看她故作强硬,他生出恶趣味,想要碾碎她。

    轻轻笑了笑:“神明不也得被我压着。至于天命,我不信命,只信杀戮。手中刀有多长,疆域才能有多远。”

    画酒的眼神充满不可置信,像在看一个恐怖的陌生人。

    宴北辰低下头,微笑着迎视:“这就害怕了?还有更恐怖的。”

    他破罐子破摔,“韩州大殿,乌措你还记得吧?他说的话完全没有问题,乌州瘟疫就是我干的,是我将疫毒放于乌江上游,让乌州全境陷落。”

    “还有你那个好朋友,费廷的夫人,也是我杀的。”他补充道。

    像恶鬼的诅咒盘旋在耳际。

    画酒的时间似乎静止了。

    猛一回神,名为理智的弦绷断了。

    疯子!

    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画酒试图挣脱桎梏,然而青年有力的手臂像铁链,牢牢锁住她。

    “啊——!”

    石牢中,回荡着少女崩溃的哭喊,像是遭遇极为可怕的事。

    青年无动于衷地看着她,等她哭累了,再吻去她眼角的泪。

    他的靠近如同血海朝她涌来,若隐若现的血腥气息飘荡在鼻底,令人作呕。

    少女脸色惨白,想起什么,几乎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红着眼死死盯着他:“你明明说过,你从不滥杀无辜!”

    他是残忍,但不杀无辜之人。

    “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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