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冬心跳: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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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贺总。”

    “要派人送你回去吗?”

    凌麦头摇地像拨浪鼓:“不用不用。”

    贺绅颔首,要驱车离开,却又在下一秒扭过头,低声道:“如果伊伊有联系你,希望告知我一声,谢谢。”

    凌麦忙不迭地点点头。

    男人最后一点冷静快要消耗殆尽,勉强维持着温和的状态与凌麦道别,在关上车窗的那一秒,贺绅脸色瞬间冷漠下来。

    淅淅沥沥的雨珠拍打着车身,滴滴答答。

    就在这样静谧的环境里,好像全世界都只剩下贺绅一个人,他听不见其他声音。人在极度安静的空间里,思维要么彻底罢工,要么疯狂活跃,此时此刻的他,显而易见是后一种。

    朱伊伊是谁?是他的人。

    她要去见谁、干什么不可以吗?可以。

    但不能玩消失!

    躺在坐垫里与尸体无异般的手机,倏然惊起,铃声中带着一丝期冀与希望,却又在贺绅看见来电人时,再次陷入晦暗与失望。

    他接通,一个字也懒得说。

    章特助感受到这边的低气压,吞咽一下,迅速道:“贺总,刚刚收到消息,下午夫人来找过朱小姐。”

    贺安清。

    贺绅面无表情地直视着前面的马路,车辆一下接着一下地滑过,他沉默着。所有的个人情绪全被他压制下去,全身只有一个念头,回月离港。

    见他的好母亲。

    柯尼塞格狂奔在雨幕中。

    大雨滂沱,路面积水,车轮碾过,激起一阵水花-

    月离港的会客厅,灯火熠熠。

    长桌前,贺安清坐在主位,律师正在根据她的意见拟定合同,还差最后一项内容时,管家步履匆匆地进厅:“夫人,二少爷回来了。”

    贺安清用丝帕擦着手腕的玛瑙珠串,闻声,停下,抬眼示意律师先去偏厅候着。后者点了下头,快速地收起一沓文件就要离开,还未起身,大门就被人用力推开。

    贺绅冒着风雨回月离港,一路上伞也没打,短发,肩头,镜片淋湿不少雨珠。

    他没动,也不会说话,就这么森森地站着。

    受惯性作用,门大力撞击两边的青花瓷瓶,“砰”的一声,瓷瓶滚落地面,摔得粉碎。

    会客厅众人噤若寒蝉,僵在原地。

    贺安清斜眼看过去,只一瞬便明白了什么,唇角闪过一抹讥讽。

    倒是紧张那个女人。

    她摆了摆手,示意其他人先退下,贺绅倏地开口:“都站着。”

    上位者动怒从来不歇斯底里,寥寥三个字的命令,冷肃而不容置喙。众人畏惧贺绅,又不敢不听贺安清的话,一时间,各个杵着像块木头。

    贺安清蹙了蹙眉:“大晚上来月离港,还淋成这副样子,贺家教导的规矩你学到哪里去了,你的修养呢?”

    “不成体统!”

    贺安清鲜少说这样的重话。

    贺绅没有半点反应,发梢的水汽凝聚成一滴水珠,砸在锋利眉骨间,顺着紧绷的下颌线滑落。视线漫不经心地扫过会客厅的所有人,管家、佣人、律师、贺安清——最后回到律师身上,没有温度的目光紧锁着他:“你来干什么?”

    这是贺家的律师。

    曾为贺绅置办老宅事务时见过几次。

    律师没想到火药一下子冲到他头上,两边都不好惹,寒毛直竖:“我、我是夫人喊来拟合同的。”

    “什么合同。”

    “……不动产和一些资金转让的合同。”

    “给谁。”男人一个字一个字地问。

    律师战战兢兢地张合嘴唇,想说,又不敢说,贺绅明知故问,他就是盯着,阴恻恻地威逼。这种时候身上哪还有半点斯文样子,抬脚走近,夺过律师手上最上页的合同,睨一眼,就找到了心心念念的名字。

    贺绅永远能在漫天四海的文字中,精准地找到朱伊伊三个字。

    商人手里过遍的合同成千上万,只需一眼,就能懂得这份合同什么意思。

    两栋房产,一张无限额的卡。

    条件是朱伊伊不能干涉他的婚姻,如果违反合同,将以千倍的金额赔偿。

    贺绅轻呵一声,合同页像垃圾一样弃如敝履地扔在桌面:“您凭什么觉得这么点东西就能打发她?”

    他捧在手心里的人,就想这么轻飘飘地被赶走。

    荒诞。

    “她在我这里的价值还不如这些,给她开出的条件,不过是看在她怀孕的份上。”彬彬有礼的儿子为了个女人犯混至此,贺安清愠火翻腾,强压着情绪,睇一眼过去,“看样子下午的事你知道了,她跟你说的?你这幅怒气冲冲的来月离港,是想帮她做主?”

    贺绅平淡地望着她:“为什么?”

    “我是为了你好,你终究是要联姻的,难不成你真打算娶朱伊伊?”

    “为什么?”他又重复了一遍,好似他问的不是联姻这回事,或者说,不仅仅是联姻,而是这些年来她的所作所为。

    凛冬的京城,寒意遍及四处。

    大大敞开的门,碎裂一地的瓷片,顺着风钻进来的雨丝,黯淡又冷冽的水汽几乎要将贺绅裹挟。垂在裤腿边的手动了动,冻红的骨节握紧,又松开。

    “贺米总跟我抱怨,说您不重视她这个女儿,眼里心里只有我这个儿子。其实,也不。”

    她还说,贺安清爱的只有自己。

    对的。

    贺绅道:“我只是你掌管贺家的工具。”

    大逆不道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在场的人都吓得低头装聋作哑,贺安清震惊许久都没说出一个字。

    贺绅垂下睫,背过身,兀自朝雨幕中走去,下了最后定论。

    “想我联姻,等我死了再说。”

    贺安清气得胸口不停起伏,只是想到什么,又坐了下来,好整以暇地品茶:“你猜我为什么要连夜拟一份新合同出来。”

    男人迈出的脚步停在青石板的间隙中。

    “当然是朱伊伊收了我的卡,签这份合同是迟早的事。你以为你们之间的感情能有多真?”贺安清讽刺道。

    贺绅站在雨雾中,默默数着屋檐滴落在地板的水珠,数到第29颗的时候,嗓音穿过雨雾飘过来,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与坚定:“我不信你。”

    “我只信她。”-

    雨夜奔波数小时,回到城南已经有些晚了,这样的暴雨天,家家户户早早熄灯睡觉,一片漆黑。

    只有二楼朱伊伊家的阳台,亮着一盏小灯。

    家里有人。

    贺绅刚停车就看见阳台的昏黄灯光,钥匙没拔,门也没锁,不经思考地大步奔去。去到二楼,一眼望见朱伊伊家的铁门没上锁,门框边还挂着一柄挂着水珠的雨伞,屋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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