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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樱笋时》 90-100(第19/25页)
我想救小澜,却救不了。想杀玉霜,也没机会。想收云州,朝臣畏惧。亲人、爱人、朋友,皆背我而去。然我依然无悔,只放不下我唯一的弟弟。
“我不是要你必须向他低头,而是、而是……你能不能带他离开这团污沼之地,救他于水火,让他莫要被地狱灰烬吞没。
“倘若姚女侠同意,漠会对姚女侠倾囊相助,不避水火。”
姚宝樱:“大伯,我——”
张漠抬手制止她,他从怀中取出一本书。那书页翻动,姚宝樱看出那是刀法绝学。
书册间墨迹未干,书目仍是新纸,书上画多字少,显然是最近才写就的。
那分明是——
《子夜刀诀》——
追兵们越来越近了,天光开始大明。
姚宝樱厉声:“那第九夜呢?”
张漠将书强行扔给她时,静静看她一眼。
姚宝樱:“第九夜不算叛徒的话,你为何让他留在身边?”
张漠敏锐抬头。
张漠想一想,耳朵一动,听到了风声。他判断出什么,微微笑:“也罢,事已至此,也没必要瞒你——‘十二夜’第九夜,昏鸦食饿殍,本名萧林。
“萧林确实是霍丘王用于北周战局的一枚棋子,但萧林不是恶人。萧林自小长在北周,未必没有向着我们的可能。
“十二夜中有一个叛徒这件事,我一直很犹豫……为什么非要有一个叛徒呢?为什么不能给萧林一个机会呢?当年之事,并非萧林泄密,但霍丘人只要传出泄密的消息,‘十二夜’就会自溃,矛头就会指向萧林。”
姚宝樱怔住。
张漠:“他也很后悔,他也很犹豫。他没有选择,可细作的出身先天注定。我和小澜,只是重新给他一个机会。”
张漠轻声:“倘若霍丘王易主,倘若霍丘不再剑指北周,甘心兵退中原……这何尝不是最好的结局?”
姚宝樱久久不语。
她袖中匕首拔了出来。
她心乱至极,也听到了风声中的高手气息的靠近。
有些事,一定要百分百确认。有些东西,她要帮张漠唱下去——
“所以,你承认,我从未在太原城中见过的、你原本打算带去幽州的第九夜萧林,武功高强,擅用长刀,就是如今的长青大哥。”
“轰——”
他们面前一堵墙,被内力冲刷开。
灰尘后,卫士们包围而上,站在最前方的,便是拔了刀的、脸白如雪的长青。
长青目光看着姚宝樱和张漠。
想让一个肤色黑黄的高大青年,脸白如雪,并不容易。
而在卫士们后方,张文澜被侍女扶下马,眸黑脸白,神色苍冷——
天蒙蒙亮,张漠缓缓拔出了刀。
他回头朝姚宝樱慵懒一笑:“小姚女侠,这是我教你的第一招——窥天光。”
刀出如日出,天边金光如雪白洪涛,泼天而下。
张漠长身入局,长青拦他第一刀,卫士们拦他第二刀。而真正的“子夜刀”,子夜过,樱笋时,再无诸事杂物拘住这风华一刀——
隔着漫天的足够惊艳的刀光,姚宝樱和张文澜对视。
张文澜朝她说了句话。
他虚弱憔悴,吃足了苦。隔着人流,他开口说的话,根本没有足够的中气传到姚宝樱耳中。
可姚宝樱看着他的唇一张一合,仍看懂了他在说什么。
他说:“我还有一条腿,打断它,你就可以离开了。”
姚宝樱眼中映着卫士打斗,映着她想学的“子夜刀”的一刀一势。
她眼中映着墙头被风吹落的樱桃花、杨柳叶,映着禁园画室中满墙的少女画像、园中种树浇花的故人,映着雨天血流下的少年、太原城池下的尸骨。
她看到了模糊的疑似玉霜夫人的女人,戏谑玩弄着他们。
她看到了三年前山林初遇,百姓迫不及待地逃命,山鬼一样的少年坐在篝火后,不言不语地发着呆。
她看到整个汴京的人各怀异心,满朝文武唾沫横飞,要皇帝诛杀鬼市坊主。
她目光最后,看到张文澜发现她鬓角衣物上沾染的粉末。
他总在和她说一些废话,而最可怜的阿澜,他藏得好深。
九天之上,日光破云,刺目耀眼。这和飓风呼啸,惊雷砸地……有什么区别!
宝樱终于动了。
她穿过打斗人群,穿过长青的阻拦、卫士们的袭击。少女衣裙飞扬、眼眸清黑,越过人海潮潮。
她拽住人群后的张文澜,翻过那道倒塌的巷墙,与打斗相隔一壁。
六月初五,天晴,金光浩瀚。
她在他惊诧、冷漠、僵硬、茫然的眼神下,抬起水光粼粼的眼睛。
她踮起脚尖,扑向他——
“我们一起走,好不好?”
第99章 何愁富贵不相逢8
六月五日,天晴,日出。
一月一次的毒,自心脏开始流窜向身体各处,沿着骨缝血液肆意叫嚣,吞噬生机。这种毒未必致命,但发作之时,随着时间推移,身体会越来越痛。
这种毒,张文澜已经领教过一次。今日是第二次。
而下毒者,是姚宝樱。
所以,发生了什么?
到底是她那个一月一解的毒让他产生了幻觉,还是他常年服用的药酒带来的致幻效果终于吞噬他,让他想象出这种场景?
姚宝樱眼中泪光淋淋。
无论是怀中刚得到的《子夜刀诀》,还是张漠唠叨了一路的“我的可怜弟弟”故事,抑或是她为了解局脱困……无论是哪个原因,她都会这样做。
她搂着这个僵硬的青年,看着他迷离的黑眸,她禁不住伸手抚摸他的面孔。
他真的瘦了太多了,颧骨突兀,颊肉近无。
在离开夷山后,他与她玩一场疯魔游戏,玩得她神志恍惚,玩得他自己沉沦深陷。
她本可以狠心。
可是、可是……
姚宝樱重复:“阿澜公子,和我离开这里,和我一起走。好不好?”
张文澜终于听清了。
他体内流窜的痛意在一刹那冻住,血液骨缝间开花生蝶,蝴蝶拍翅从骨缝中钻出去……张文澜麻木:“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姚宝樱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在做什么了,我也知道你知晓我在做什么,我知道了你的知情。”
这串绕口令一样的话,掀起一阵飓风。
一巷之外,卫士们在阻拦他的好哥哥。一巷之内,张文澜目光警惕。
他朝后贴墙,想与她拉开距离。然而先前避他唯恐不及的少女凭借她的好武力,与他贴着身退。他摆脱不了她的纠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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