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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樱笋时》 70-75(第9/15页)
,他们轻松地爬了出去。
姚宝樱先爬出去,被月光照得眸子眯起
,才反身去接张文澜。
草木拂风,二人坐在月光下的草地上。空旷山间松涛满林,哪怕四方荒芜皆是地龙苏醒后的痕迹,也比他们被困的地洞好很多。
张文澜僵硬地被姚宝樱扣着手腕,依然在担心对方发难。
然而姚宝樱只是扑过来抱一下他的肩,笑眯眯:“我们运气真好。”
张文澜盯着她的眼睛。
他的运气从来不好。
但是此时月明风清,黄脸江湖人睫毛上沾着水,眼睛的明亮让他想到了自己的心上人。他心中涌上无限温情,他渐渐明白,黄脸江湖人好像没有对自己出手的意思。
要么对方愚蠢,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份的重要。
要么对方确实如表现出来的那样,光风霁月。
所以,怎么回事呢?
难道天下光明磊落的人,都会出现在他身边,俯照他这种阴沟泥沼中长出来的怪物?
所以——
张文澜与姚宝樱并肩坐在刚爬出的水渠旁,他疲声:“人生居天壤间,忽如飞鸟栖枯枝,我今隐约欲何为?”
姚宝樱眨眼。
她好窘迫:“你又在说什么?”
他的眸子转向她,长睫毛下的眼睛清如月光,他微微笑:“我在说,我运气真好。”
宝樱:“对啊,我们运气真好!”
第74章 色字头上利刀锋7
重重遮蔽的迷雾散开,高善声背后的大人物,终于露出了冰山一角。
文如故,当朝参知。
而今宰相因病常日不理政事,朝中大半事务,由文如故一手操持。
此公为政数十年,在前朝时便任职中书。只是前朝能人诸多,文公在前朝并不显山露水。而只要活得久些,什么都能等到——
江水断兮,周朝亡兮。天下大乱,霍丘入侵。
中原的世家士族们四分五裂,有渡江南逃者,也有归山隐居者。这样熬了几十年,北周和南周各自建立,文公因在前朝为官,又活得够久,便带着他的一帮子侄,在北周新朝有了一席之地。
文公本想一展抱负,平步青云。
上有张漠相阻,下有张二不逊。
欲求青云之志,张家是文公绕不开的一道坎。
如今北周若与霍丘和谈,只需要嫁去一和亲公主,再纳些黄白之物,北周便可太平无忧。而北周太平了,方能有机会出兵南下,收复南周,实现中原真正一统。
如此浅显的道理,官家却被佞臣所诱,态度含糊。
文公拳拳爱国之心,自然将矛头对准了张文澜。
只怪高善声不听话。
自从高善慈出嫁,文公便发现高善声对自己的态度不如以往恭敬。之后开封府少尹遇刺,官家派张文澜去开封府兼任少尹,高善慈失踪之事不再是秘密,文公赫然发现——张文澜本就有意染指开封府,排挤他们这些旧臣。
高善声不值得信任。
文公再无法坐山观虎斗。
他若再观望,张家很可能吞并高家,板上钉钉的和谈恐怕也会被转为战火。
幸好,在这个火烧眉头之际,霍丘国信使副使云野投诚,文公自然接纳。
夷山之行——
张文澜欲和云野交换名单,达成更深度的合作。张文澜却不知,云野已经带着文公给他的人手,埋伏在夷山,准备将张文澜一网打尽。
文公需要张文澜死在夷山,才方便自己带着百官逼迫官家答应和亲。
至于张文澜死在夷山的方式……这夷山中,不是除了他们,还多了一波来自鬼市的江湖人吗?——
当夷山战火一触即发、鬼市被官兵所围,参知府上,双鬓灰白的老人精神矍铄,提笔立于桌前。
悬腕间,一笔豪书一挥而就:
“等。”
只要有耐心,只要蛰伏,总会等到自己想要的最好机会。
文公抬头,看着天边昏昏日头,院外等着参见他的朝臣诸多,都是为了这两日的地动之事。
七嘴八舌的争执隔着院子,寥寥传入文公耳中——
“文公,汴京东北屋子塌了一半,百姓无房可居,朝廷要拨款啊。”
“文公,工部要钱数万贯,户部无钱可出啊!”
文公放下手中笔墨,踱步到窗下,目露怜悯。
拱手相侍的文官立在他身后,面色苦闷,正是被外头讨伐的户部侍郎。
文公:“载明,躲也没用。拨款吧,不能让百姓居无定所。”
户部侍郎面色更苦了,压低声音:“文公,账上真的没钱。钱发给那些兵了……”
文公听到“兵”,面上便浮起一丝厌恶色。
但户部侍郎接着说:“这些兵,都是从殿前司调的,他们去围鬼市了……多亏殿前司当职的是陈五郎,给那个废物几杯酒,他就昏昏沉沉不知今夕何夕……围住鬼市,把夷山之事推到那些江湖人头上……事后官家问责,便是陈五郎之责,和我们无关……“
文公满意了。
户部侍郎办事,确实比那个惹出许多麻烦的高善声靠谱很多。
而想起高善声,文公便抿直唇,唇角纹生生带出几分怒气。
一个乡下来的书生,投靠自己,自己照拂,对方不感恩戴德,居然还瞒着自己高善慈失踪之事……若不是自己生出警惕,顺着线查下去,自己还不知道高家有了野心。
无妨,自己先解决了张文澜,高善声那种小人物,余后发作也不迟。
文公淡声:“从我府中库房拿些财务,先去户部周旋吧……”
户部侍郎大喜,弯身作揖:“文公高义!”
他懂事地多加一句:“汴京百姓定会颂歌文公,为文公立碑!”
文公噙笑,玩笑着斥他几句贫嘴,这才将人打发走了——
陈书虞在汴京的酒楼中遍赏群众,酩酊大醉大呼痛快的时候,夷山中,那些被包围的张家侍卫们并没有纸醉金迷的资格。
双方对峙,云野满意这场好戏。
他看着被围在中间的张家侍卫们,再看着那横刀长立的青年。他将长青从头看到脚,终是失落地自嘲一笑:他真的不记得了。
时间过去了太久。
他早已忘记了本就相处不多的母亲容貌,更对从未见过的弟弟毫无印象。
弟弟既是母亲和前霍丘国王的
儿子,相貌应肖似那二人。可那二人皆死,云野这个没有和他们相处多久、常年征战在外的人,又对故人识得几分呢?
云野微沉默。
其实他不应揪着弟弟的线索不放。
他自可在霍丘建功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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