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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樱笋时》 70-75(第6/15页)
故吧。
她此时已不相信什么“饮酒会爱上身旁人”这种明显哄她的说话,但她渴得双唇发白时,张文澜将他的药酒递过来,宝樱还是警惕地、试探地,询问这酒会不会误事。
他态度温和。
自然是因她不嫌弃他的腿伤,他待这个黄脸江湖客多了些耐心,回答道:“只有一丁点儿致幻作用,并不要紧。只有常年饮此药酒才会成瘾,我尚没有成瘾,你自然更不会。”
姚宝樱迟疑一下:“是药三分毒。哪怕你的药酒真能缓解你的腿伤,它会致幻,有成瘾作用,你既然已经知道,就应该少吃些酒才是。”
他目色古怪地望来。
面孔微黄的江湖男子眼中神色很真诚,看着是真的关心他。
张文澜却是疑心重的人,他到现在都不信陌生人这种莫名其妙的关心。但他仍颔首。
姚宝樱看他那虚假的感动便觉得无趣,可困于此时二人的各自伪装,她实在没立场说更多的话。她便闷闷地接过他的药酒壶,干了那口酒。
她在接下来的寻路中,并没有什么幻觉。但是夜里入睡后,她又梦到了自己和张文澜的亲昵。
且与上一次梦中长巷中的拥吻不一样。
她上次做梦时,现实中她并没有真正亲过他。可是这一次做梦,她在现实中确实被他强吻过。
青年灼热的呼吸,柔软的唇瓣,迷离的目光,压抑的眼神……如水如火,淋淋漓漓,让她心口灼热万分。
姚宝樱心脏狂跳,剧烈一咚。她猛地睁开眼,发现四周仍是黑漆漆的,张文澜却点了火折子,正凑过来看她。
失了发带的柔软乌发逶迤流泻,落在他颊颈间。他在一片昏暗中手持火把,像个水妖。
他想靠得更近些,不防这个一向睡得跟死猪一样的江湖人,居然醒了。
张文澜意外了一下。
他却很镇定。
毕竟,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干。
他只是饮酒饮得浑身燥热,分不清心脏的狂跳是幻觉带来的,还是体内的蛊虫带来的。自从掉入这个地洞,他的蛊虫一直很激动……是因为姚宝樱就在夷山的缘故吧。
但是张文澜左思右想,又觉得,会不会有另一种可能?
他持着火把来检查这个人,想寻找对方是否有易容的痕迹。但他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江湖客便醒了。
张二波澜不惊:“做噩梦了?”
江湖客脸还是那么黄得发黑,额上却出了汗。
江湖客愣愣地仰头看来,那种诡异的眼神让张文澜浑身竖起寒毛,江湖人却只是用一种缥缈的口吻虚虚道:“确实做了一个梦……梦到了我的,旧情人。”
她在半睡半醒间,尾音轻扬,顿挫方式让张文澜瞬间一激灵。但她说着说着,语调重新稀疏平常,张文澜在火把映照下,疑心自己是否还沉浸在药酒的幻觉中。
他慢慢道:“原来是美梦。”
他比她更恍惚:“看来鬼市坊主虽然青春貌美,但云十郎心中另有佳人。在下遥祝此番困境得解,云十郎守得云开见月明,与佳人共剪灯烛。”
他叽里呱啦半天,姚宝樱只看着他的唇一张一合,红润丰盈……她眼皮僵硬地挪开。
但只眨眼功夫,江湖人便恢复了神智,重新看向这个凑过来的自称书生的贵公子。
姚宝樱:“为什么点火把?空气稀薄……”
张文澜找借口:“我怕黑。”
姚宝樱眼皮一眨。
她知道他不怕。
但他将怕黑说得很详细:“周围一黑下来,我就觉得自己像溺水一般,喉咙发紧心脏紧跳,总害怕黑暗中跳出来什么……”
姚宝樱:“停。”
求求你不要说得这么详细。
他俯眼观察她,实在没看出什么来,只好带着一分不死心:“不是说有风吗?点火应该不危险吧。”
他的那双狐狸眼,带着一腔狡黠与委屈。
姚宝樱低头,语气飘虚:“没事,留着
吧。”
有时候她怀疑,张文澜是故意的。
她怀疑他是不是早认出了她,特意选的没有人打扰到的危险地洞,让二人独处,好让自己对他死心塌地。
不然,为什么在他那日发疯强吻她,狂傲地宣称要抓捕她之后,她就听到了玉霜夫人的故事,又在如此巧合的情况下,得知他因为自己而落下腿伤的事?
这实在像是踩着她的心软,在谋求她的心中情意。
可是姚宝樱又知道,自己在找借口,张文澜不可能算计得到这些。
他是爱算计。
可他总是算不过老天爷。
姚宝樱有些后悔。
从另一个角度观察不一样的阿澜公子,固然刺激,可也让她心动,让她踟蹰。
难道她这一生,真的摆脱不了他吗?
姚宝樱这样思考的时候,张文澜问:“我打扰到你睡觉了吗?”
姚宝樱醒神,她露出笑:“没事,我也睡不着。你的腿还疼吗?”
他在黑暗中点头。
他呼吸好轻,动作好安静。
他很快觉得她看得不清楚,便开口:“但是停下来后,更疼了。所以,如果你不累的话,我们先找出路吧。出去后,有官兵救我们,也许情况就好些。”
他向江湖客保证:“我会和官兵说清楚,夷山上的匪贼和你没关系。你一直与我在一起,夷山上发生的所有事都与你无关。”
张文澜为了博取人信任,也太小心了。
姚宝樱心情复杂。
不过,她知道,张文澜说得委婉,其实他们已不能再停了。
他们没有干粮,只靠饮酒,撑不了多久。她已然感到头脑昏沉,手脚发软,更何况身体更弱的张文澜。
姚宝樱便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打起精神,当即从地上爬起。
他们都不是爱拖延的人,一旦决定行动,便由姚宝樱举着火把。
姚宝樱硬着头皮走在前方,一片诡谲的安静让她浮想联翩,土墙凹凸不平,时不时倒塌在路中央的石头、树木,又总像骷髅一样,在寒夜中发着惨白的光。
她真是害怕啊。
而且她身后还跟着一个脚步猫一样轻的人。
那个呼吸也如猫一样轻微的青年,并不爱说话。狭窄甬道间,姚宝樱几乎只能听到自己一人的脚步声,张文澜偶尔才来一句话,指出他们走对了,或者迷路了。
姚宝樱相信自己脸上那张薄皮下,真实的面容恐怕已经白得发青了。
不行,她得自救。
鬼有什么好怕的?她身边可是有一位鬼公子呢!
姚宝樱僵硬笑,漫不经心地闲话家常:“不知为什么,白日得知了澜公子的腿伤,我觉得自己和郎君亲近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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