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笋时: 65-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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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不会怪罪我吧?”

    张文澜轻声:“然后呢,你要做什么?去找你的情夫吗?”

    她似笑非笑,目中似有一丝狡黠之色。但在张文澜望去时,她又露出哀色,叹气道:“难道世人诋毁我,你也和他们一样吗?”

    张文澜早已在漫长的时光中,看清她的本质。

    他知晓她不受人间道德约束,不理会人情礼法。她就像一个无情无欲的怪物,凭着野性直觉行事。可悲的是,他发现自己和她越来越像。

    张文澜不必理会玉霜夫人的装可怜。

    他亲眼看到她放火。

    他也听到了她的笑声。

    不过……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他真希望自己从未出生,从未掺和他们的爱恨情仇。

    而墙下的玉霜夫人轻声:“我思念阿漠,我想见阿漠。”

    张文澜刷地抬眸,冷冷看向她。

    玉霜夫人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露出少女一般甜蜜的笑意:“如今他们都要死了,阿澜,我们一起去找你大兄吧。我们去投靠阿漠,阿漠和他们不一样,必然能好好接纳你我。阿漠是不是经常和你写信?哎,你们兄弟感情真好……他都不常与我和他爹写信,却总和你写。”

    张文澜道:“不。”

    玉霜夫人抬眼。

    她手中还举着火把,火星在她身后飞溅。清晨的云州张家被火焰惊醒,人们的逃命与尖叫声时远时近。火焰高烧阻隔一切,只有母子二人隔墙而望。

    张文澜一字一句:“我不会告诉你我大兄身在何方。你永远别想打扰他,永远别想毁了他。”

    玉霜夫人望着他轻笑。

    下一刻,那种笑容如剥皮般,从女人美艳的面容上消失。

    她刷地扔出手中火把,砸向张文澜。

    她道:“那你就去死吧。”

    第69章 色字头上利刀锋2

    张文澜经常想,他为什么有这样的父母。

    他父亲为什么妻妾遍地,让人恶心欲吐。他母亲为什么疯癫肆意,对所有人有如此强烈的恨意。

    起初,张漠的常年离家,是外出求学,与李元微一道游历天下。后来,张漠的离家,便是张文澜有意而为,是张文澜寻各种理由,让张漠无暇顾家。

    回家做什么?

    家中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会折断张漠。

    张漠便是天上的鹰,心有大志,理应踏云破雾,远离这些凡夫俗子的烦恼。

    所以,在那些年,张漠的信件一次次送达时,张文澜也会一次次为哥哥和李元微的大业出主意:

    既然想结束乱世,那便需要兵马。在天下游历是没用的,不如去从军,在军中建功立业。

    而那二人在军中越爬越高时,张文澜听说军队经常与山匪、盗贼生出龃龉。张漠每每感慨天下苍生无辜,有一日忽然告诉张文澜,他要隐瞒身份,去江湖上走一圈。

    张漠说,如果他自己的计谋得逞,他和李元微便能赢得江湖人的支持,结束乱世之日指日可待。

    张文澜要到很久后,才知道原来张漠在江湖上走一遭,便成为了“子夜刀”,和江湖人顶有名的人物交了朋友。哥哥那般有本事,难免让留在家中的人心情复杂。

    掺杂羡慕与嫉妒的感情,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横亘于张文澜和张漠之间。

    张文澜不愿意接收张漠的信件。

    但张漠好像压根察觉不到弟弟的冷淡,总是寄来许多莫名其妙的信。

    张文澜未必在意那些信,但玉霜夫人显然知晓此事。她在火烧张家的黎明中,笑问张文澜,张漠身在何方。

    张漠身在何方?

    也许在漠南,也许在北境。也许居无定所隐匿行踪,也许妖言惑众搅动风云。

    无论哪种可能,那都和云州张氏无关,和张文澜无关,更和玉霜夫人没有关系!

    当火海包围这对母子的时候,张文澜和玉霜夫人之间的愁怨到达极致。

    当玉霜夫人将火把砸向张文澜的时候,趔趄摔地的少年,用尽全身力气推开玉霜夫人。

    本为母子

    ,本不应如此怨恨对方。

    既然本就生厌,为何要他出生?

    张文澜发着抖:“你生下我,惩罚旁人。你毁了我,亦想毁了大兄。难道天下当真有生来便怨恨子女的人?”

    “怎么没有,你不是见到了,”玉霜夫人被儿子掐住脖颈,她仍在喘着气笑,“我说过了,阿澜。”

    她的声音,在张文澜的噩梦中如影随形——

    “我、要、玩、死、你、们。”

    玩死张节帅不够。

    也要张节帅的家人陪葬。

    只是张节帅的家人陪葬也不够,她要张文澜陪葬,还要张漠陪葬。

    在那日清晨,张文澜终于意识到,玉霜夫人就是他的噩梦。

    她是他的爱恨起源,他的骨血旧痕。她饮他的血,烧他的魂,她以他的痛苦为食。

    黎明天边的火光像晚霞一样盛丽凄然,整个张家在火中燃为灰烬。火烧上青年的衣摆,发丝。

    张文澜呓语:“我远离你,也不够吗?”

    玉霜:“可我会缠着你。”

    他在那日清晨与自己的母亲发生剧烈争执,火海燎原,一片片瓦砾与横木在二人的吵闹中,将他们压在下方。谩骂与争执皆因恨之入骨,当张文澜趔趔趄趄离开云州城时,他几乎遗忘他是怎么将玉霜夫人推入火海的。

    玉霜夫人嬉笑,抚摸他的面颊:“阿澜,你要永坠地狱,成为第二个我。”

    他是刽子手。

    他眼睁睁看着家宅深陷火海而无动于衷。

    他是陋形恶面。

    他将玉霜夫人丢在火海中,便已经预料她一个弱女子,在火势浩大下,根本无力逃生。

    他人面兽心,弑父杀母。

    当他步步远离云州,抛却旧日阴影后,当他与姚宝樱相识后,姚宝樱对他的百般拒绝,是不是便是玉霜夫人对他的诅咒——

    “阿澜,你得不到父母的祝福,亲人的疼爱。你会众叛亲离,爱人永失,家宅不宁。”

    张文澜周身冷汗淋淋,挣扎着从床榻间爬起,跌摔在地上。

    长夜难明,举目失途。故人残影,跬步不离。

    一轮霜白月照在床前,孤零零的。

    青年弓着身发抖,汗水让他双目涣散。他跪在地上,望着满室空寂,默默想到了自己梦境中的母亲,想到自己在鬼市如何被姚宝樱抛弃。

    他蜷缩在月光找不到的墙根屋角,畏惧光亮。他只能在泥沼中抱紧被褥,睫毛上沾着困惑又伤恸的水汽。

    如今张漠病危,樱桃远离。

    樱桃像玉霜夫人恨张节帅一样,恨他。他和樱桃,会成为父母故事的翻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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