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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樱笋时》 30-35(第10/17页)
而趁府中人手松动时,姚宝樱观察好情况,翻身跳墙进了高家,去寻找高善声的书房。
她给乞丐们的任务是,隔几天就来骚扰一次高家。骚扰的次数多了,高家侍卫们疲累了,她这边的人会趁侍卫放松警惕的时候,把张文澜要她放去书房的信函放过去。
反正不能在今日放,高善声会怀疑张文澜。
乞丐们只负责闹事,自然也不知道,姚宝樱打的主意里的“我的人放信函”,这个“我的人”是谁,还不好说。
可以是姚宝樱,也可以是长青,还可以……
姚宝樱在高善声的书房外月洞门口徘徊,手中捏着那封信,还在拿不定主意。她忽然听到角落里有“喵喵”几声,叫得又轻又急。她歪头往灌木前一蹲,视野一矮,看到人了。
不远处廊角,有少年就躲在灌木后做着小厮打扮,拿着帕子在擦柱子。但少年眉清目秀气质清透,和寻常的小厮一看就不一样。
看到姚宝樱,少年露出笑容,眼若琉璃。
姚宝樱高兴起来,小声朝他打招呼:“阿舜!”
过一会儿,两个好久不见的臭皮匠便蹲到了一处花坛的角落里说悄悄话。
据赵舜说,自她被张文澜抢走,赵舜也尝试进张家找她。但是张家门槛太高,不收不知底细的仆从,而赵舜连武功都不好。赵舜就只好到高家混个小厮当当,数着日子等新嫁娘回门。
没想到原本三日的回门,一拖就是十日。
如今重逢,赵舜见她活泼如旧,身上也没有添新伤,连面颊都白净如雪,衣衫料子如此昂贵。他便知道自己宝樱姐,在张家日子过得很舒坦了。
呵,也是。
谁不爱宝樱姐呢?
赵舜:“我本来就是在这里守着等你的,现在你来了,咱们就赶紧逃吧。”
姚宝樱:“……”
赵舜清澈的眼睛望着她,眼巴巴:“你武功高,应该你出主意,怎么逃吧?”
姚宝樱板起脸:“逃什么逃,我们有正事办的。我们不本来就在查高善声吗?你也在高家这么久,就没有查出点儿东西吗?”
“我当然查出点儿东西了呀,”赵舜坐在地上,托着腮,转头笑吟吟看她,意有所指,“但我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兴趣。”
姚宝樱不解。
他突然凑过来,在她脸上轻轻捏了一下。在被她打之前,少年笑着退回去,靠着身后的廊柱,眼眸被日光照得迤逦模糊。
赵舜喃声:“宝樱姐,你脸上肉多了。他养你养得你很舒服吗?”
姚宝樱沉下脸。
赵舜眼睛眨一下。他实在太懂她,于是,他仍是眼中带笑,却转了话题:“我查到啊,高家很有意思。
“高善声跟汴京所有人说,他们家以前种田,是农耕世家,他靠读书赚的功名,承蒙官家向天下召人才贤士,他才有机会进汴京当官。但是我在高家查了很久,发现不是这样的。
“高善声啊,可是刺史之子。全天下才有几个刺史?刺史乃一州最高长官,他既是刺史之子,怎么不肯说啊?”
姚宝樱好奇眨眼。
赵舜声调拉长:“因为他是云州刺史之子。而云州如今被霍丘所占,算是霍丘国土了。作为叛徒之子,无论他出身如何,他都不能承认了。”
姚宝樱大脑轰地一下静了。
她对天下局势知道得不算那么清楚。
但云州实在太有名了。被霍丘占领的国土,天下有几人不知?
更何况,提起云州,她便会想起一个人。
张文澜。
她知道张文澜就是云州人士。
她也知道张文澜家破人亡。云州张氏是旁系,关中张氏是本家。张文澜离开云州投靠关中,才成为如今的张二郎。
怎么回事。
张文澜要杀高善声,并不仅仅是他口中的“朋党相争”吗?
她这个旧情郎,到底藏了多少心事?
赵舜:“宝樱姐?”
姚宝樱突然道:“我觉得他像莲花。”
赵舜敏锐:“谁?”——
姚宝樱和赵舜蹲在墙角嘀咕的时候,张文澜正在高家大堂中喝茶,手指一点一点地敲着桌子。他不耐烦地听高善声诉苦,说至今没找到妹妹踪迹。
唔,云野拐走人家妹妹,却没有拿妹妹来威胁高善声?
啊,难道云野还真的和高善慈有情啊?云野一个霍丘人,该不会真的喜欢上北周的贵族女郎了吧?
这事儿,更有意思了。
张文澜心中生起兴味,与人倾身商议:“那我们得想法子,借点兵啊。不如借开封府的人手吧,你和开封府的推官不是交情很好吗?咱们从他们身上下手……”
高善声心想,那这人手,借着借着,会不会借成你的人啊?借成了你的人,开封府是不是就要一点点被你圈入手中啊?
但这话他不敢说,他还指望着张文澜帮他找妹妹,当即俯首帖耳。
张文澜微笑:“你放心,咱们是同乡,我肯定帮你……”
他琥珀色的眼瞳被投来的日影照得眯起来。香烟缕缕,那双眼睛又清又渺,如蛇信一般,在烟雾中,直直地锁定高善声,好像在说——
就是你了——
姚宝樱和赵舜并肩坐在花坛前的阴凉处躲着高家人。这时节春和景明,满园的花都开了,但两人躲避的地方比较隐蔽,不见花团锦簇,只见几株野苜蓿在他们身后的树角开得稀稀拉拉,有点儿蔫。
宝樱手里玩着几根狗尾巴草,心情难免低落。
她曾经觉得张文澜是莲花。
那种清雅的、高洁的、雪白的、亭亭玉立、孤芳自赏的莲花。
她后来觉得张文澜是被淤泥染黑了的莲花,花瓣看着洁净,荷叶已经枯败,根亦和淤泥缠在泥沼下,早已分不清彼此。
当她
剥开他的莲瓣,发现他的心,一层又一层。她剥了又剥,却好像一直没看到他的最深处——
阿澜公子,你的莲心被你藏在哪里?
阿澜公子,你的莲心是黑是白,是苦是甜?
阿澜公子,我确实……从不懂你。
姚宝樱意兴阑珊间,把自己在张家这几日的生活与赵舜说了说。她也说张文澜让她今日做的事,但她还没想好该怎么做成功这件事。
赵舜追问他们相处的细节。
姚宝樱不知他为何问,但她还是耐着性子答了。
少年听了半晌,最后笑:“宝樱姐,别管这里的事了,你快逃吧。”
姚宝樱:“啊?”
赵舜秀气面颊上,睫毛沾了一重灰。他也不擦,就这样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语气轻而肯定:“他喜欢你。”
姚宝樱大脑空白。
她不说话。
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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